第一卷 穿越大漠  第五章 真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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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攏西公主五年前嫁到泊爾茲,他作為迎親使出了城去接,就在餓狼沙漠的邊緣,他看到一個一身水紅衣裳的女子倚著掛了雪的枯木遙望沙漠。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那是密比河夏日升起的霧氣,那是坎伯湖消失前的最後一窪明珠。他定在那走不動,直到東海國的送親使蔣遊周向他走來,他才意識到那個女子將要稱為他的嫂嫂,將要稱為他王兄的妻子,自己,隻能遠遠的遙望著她。
    她那樣一個女子,王兄怎麼會不喜歡,不疼愛,為新婚妻子特地造了帕魯宮。他聽說他夜夜停宿在她那,他的心像被刀較了一般的疼,疼的喘過不氣來。從那以後,他四處搜尋美女,送給他的王兄。當聽說她是一個人在宮中時,他高興的顫抖不已。那時,他已買通了王兄身邊的人,他悄悄的到了帕魯宮,望著窗上的剪影,手心出了汗。
    五年,整整過了五年,他的王兄死去,他知道他送的那些美女終於掏幹了王兄的身子。他迅速發動了政變,那個五歲的寶音侄子算什麼,他的舅舅歐尼會算什麼,他詳細計劃了整整五年,終於坐上了王位,第一件事就是下令籌備和心上人的婚禮。
    他是那麼的愛他,為了她成就了今天的一切,可是,可是她居然對他說,她再也不想看見他。他慌了神,他勸自己,一定不是這樣的。心上人一定是怪他的手下居然綁了他,對,他還居然親手扭斷了她的手臂。是的,女人都是小心眼,所以才會說那些話氣自己。紮一大王想到這,內心得到了安慰,心道一定是這樣的,明日一定要好好去跟美人賠罪,她要是真想念故鄉的親人,等沙夕國退出邊境,他就陪著她去趟東海。至於綁她這件事,一定要魯布罕去跟王後請罪。
    紮一恨不能現在就去公主那解釋,剛衝出門發現夜色已黑。紮一想,還是讓美人好好睡吧,明天一早就去帕魯宮。
    紮一心結解開,突覺得肚餓,方想起自己幾日未食,忙命人烤了羊端上來。又喝了許多酒,沉沉睡去。
    這夜,紮一睡得格外沉。半夜,侍衛將門拍的砰砰響,他忙從塌上坐起,喝道:“何事。”
    侍衛惶惶道:“帕魯宮中來報,有人闖入偷東西。”
    紮一一個骨碌從塌上跳下,扯了衣服直奔帕魯宮,邊行邊問:“王後可有受驚?”
    侍衛道:“不曾,小偷摸進的是王後的書房。”
    紮一問:“人可抓到?”
    侍衛道:“小偷反抗的太狠,被當場敲死了。”
    紮一但求王後沒事,哪裏去管一個小偷的死活,便不細問,匆匆而去。
    紮一大王進了帕魯宮,隻見宮內點著東海蠟燭,燈火通明,又見衛兵把守嚴密,心下寬慰,心道王後身子正弱,還好不曾再出大事,隻要心上人好好的,就是被她罵上一千遍也無所謂。紮一大王加快腳步,進了王後寢室,隻見幾個泊爾茲侍女守在王後床前。王後圍著被子靠在床頭,頭發遮了半邊臉,依蓮正拿條濕毛巾替她撩發淨麵。
    紮一忙上前細看,隻見王後眼泡紅腫,忙問依蓮。
    依蓮也是紅了眼眶,道:“王後剛服了藥睡下,剛才突聽得有賊,就見一群守衛衝了進來。奴婢喝他們出去,他們隻顧亂翻,王後氣得眼淚隻掉。”
    紮一大王忙靠近王後半攬住她的肩道:“王後別怕,他們不過是保護王後,怕賊人混了進來。”
    攏西公主經紮一大王一碰,起了無數雞皮疙瘩。王後本是東海公主,身份尊貴,從小嬌聲慣養。自從來了泊爾茲國,樣樣不曾入得眼隨得身,虧她硬生生壓下了自己的公主脾氣,忍氣吞聲在二王之間回旋,才贏得如今一個逃亡機會。如今歸家希望破滅,多年的心願到頭來竟是幻想。那日逃跑本是做了多年的計劃,想不到實施起來竟是這般的沒有可能,原來自己這般的幼稚,憑自己一己之力,哪裏能逃的出這沙漠,支撐自己多年在這沙漠之地生存下去的理由竟是空想。如今除了絕望就是憤怒,什麼忍辱負重,什麼以謀後事,統統都丟了開去,心底最深處埋著的火,對父皇的失望,對紮一的憎惡一起爆發了出來。
    攏西公主一把甩開紮一大王,撲上去拳打腳踢。紮一大王哪曾想到一向嬌柔的王後竟會這樣。隻見攏西公主使出幼時學的些拳腳功夫,拳拳直搗紮一要害。紮一大王體格健壯,心道心上人不過是要出出氣,硬受了她許多下,待見王後一把擼下金發釵,直衝心口而來,紮一大王方意識到不對,忙使了力氣進抓住王後的手腕。攏西公主吃痛不過,金釵應聲落地。紮一大王紅了眼,喝道:“你瘋了?”
    攏西公主見殺紮一不成,幾欲成狂,頭發亂散,不住的叫:“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邊說眼淚便下,這幾日便把幾年的淚水全部倒盡。
    紮一大王又怒又痛,啞著嗓子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對你的好,你難道看不見?”
    攏西公主哪裏去管這人對自己好不好,隻知道自己回不了東海,今生怕要囚死在這沙漠中,哭的頭腦嗡嗡,連紮一說了什麼也聽不見。
    紮一鬆了王後的手,見雪白的腕上被自己抓了幾個紅印,心下後悔,忙宣人去叫醫官。門口的守衛領了命卻不走,詢問道:“那個賊如何處置?”
    紮一大王不耐煩道:“既然已經死了,丟到沙漠喂狼去。”
    守衛又道:“賊人身上搜出一封信,我等不識東海字,不知是不是從王後處偷得。”
    紮一大王自知看了王後的信,日後心上人知曉定要埋怨。偏的這幾日發生了許多事,男人的疑心上來,命人把信呈上並叫上帳前翻譯基科。
    那帳前翻譯基科的祖上曾是東海農戶,取了泊爾茲女子為妾。生的後代中肖父者便留在東海以東海人自居,那些長了泊爾茲麵孔的在東海處處低人一等,性子也頗有泊爾茲之風,便合家回了泊爾茲。到了基科這一輩,偏個基科怎看怎是個東海人,東海語說得和泊爾茲語一般流利。基科雖有心去東海闖蕩一番,然在泊爾茲他還算個人才,若是到了東海,毫無根基,很難做的高職,隻好仍留在泊爾茲做了帳前翻譯。
    今日半夜聽得紮一大王召喚,基科還以為要與東海有戰事,忙急了骨碌爬起來,待出了門才知曉是去帕魯宮。因他生的和東海人一般,又通曉東海語,曾有幾次被王後召進帕魯宮談話解悶,對這位東海公主仰慕不已。如今聽得是去帕魯宮,腦子轉了八百圈,突地想到或許是紮一大王醋意大發,以為自己和王後有私。基科想到這腿軟了三分,忙討好了傳令管方知是事情始末,頓時寬慰,挺了挺身速速而去。
    待進了帕魯宮,拜見了紮一大王,接過信一看,基科叫苦不迭,那遊周似乎是東海大學士蔣遊周,這封信,若是從王後宮中搜出,明顯著就是王後與他有私,這可如何向紮一大王翻譯。紮一大王看基科拿著信的手在顫,眉頭緊鎖道:“快快翻譯,寫的什麼?”
    基科冷汗直冒,嘴唇抖了半天道:“那信上寫的是,寫的是,念你,想你,遊周。”
    紮一大王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問道:“遊周是誰?聽得耳熟。”
    基科沒敢說,一侍衛道:“小人記得當年王後的送親使叫蔣遊周,不知是不是此人?”
    說起送親使紮一大王立刻就想起那個鬧得滿城女子轟動的青年才俊,心內立刻酸的發苦,身子發冷。侍衛道:“大王不如去問問王後,也許是基科翻譯錯了。”
    基科暗暗瞪向那侍衛,心道:“什麼叫翻譯錯了?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小侍衛,哪裏連五年前送親使的名字記得這般熟,又在大王耳邊扇風,明顯就是受了人指示。”基科心裏明白,卻不敢言語,能買通大王聲旁的侍衛又能做如此這般局的,豈是他一個翻譯官能惹得起的。
    紮一大王心裏難受,聽得有人一說,便拿了信折回王後寢室。王後在依蓮的服侍下剛剛躺下。紮一大王一把把信丟到王後臉上道:“這是什麼?”
    攏西公主剛穩定下的心又煩躁起來,一把扯過信掃了兩眼,頓時不會動。這信本是軍師魯布罕之妻瑪雅木偽造,偏個攏西公主真對蔣遊周有情,見那信上字竟與蔣遊周送她的扇麵有九分相似,恍的不知怎麼回事。
    紮一大王見王後愣住,以為真是二人私通的證據,狂性大作,衝過來抓住王後的兩肩抖個不停道:“你說,這信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你到底喜歡的是誰,你快說!”
    攏西公主被紮一大王晃得頭暈,恨不能死去,口中直道:“是真的又怎樣,我既喜歡蔣遊周,又怎會喜歡你?你一個沙漠小國的蠻人,怎能和東海國的大學士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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