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穿越大漠 第四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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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布罕大聲叫道:“大王,泊爾茲在沙夕和東海國的夾縫下生存,全憑得小心翼翼方能保全。那女人是到底是東海人,永遠不會向著泊爾茲啊。”
紮一大王一腳將魯布罕踹翻在地,紅了眼叫道:“叫你胡說,叫你胡說。”邊說邊在魯布罕腹上猛踹。魯布罕疼的身子蜷成一團,嘴裏仍不住的叫道:“東海女人,永遠也不會向著泊爾茲啊。”紮一大王氣得一屁股坐在矮凳上,喘著氣叫人帶王後進來。
隻見王後被帶入,身子卻上了綁。紮一大王慌衝過去,一邊罵人一邊鬆綁,但見王後仿佛被抽了筋般,表情呆滯,目光渙散。紮一大王大驚,衝魯布罕瘋喊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魯布罕忍痛道:“這個女人背叛大王,一心要逃回東海啊。”紮一大王恨不能撕了魯布罕的嘴,見王後的神情越發的不對,一時顧不上魯布罕,摟了王後要細細查看。待攏王後的臂過來,手下感覺不對,小心推起袖子,落出一截手臂已腫的不堪入目。紮一大驚,方想起那傷原是自己所致。當時未見王後露一絲疼痛,現在如何腫成這樣?紮一顧不得多想,急命人去傳東海陪嫁來的醫官,自己抱了冷成冰人的王後奔了臥房就去。隻剩下魯布罕掙紮著起來,一聲一聲喊著“大王”。
紮一大王小心翼翼將王後放在床上,裹了好幾層被佳人仍不見回暖。紮一大王坐在床邊寸步不離,心內如焚,好容易盼來了醫官給王後上了藥。隻是王後卻始終昏迷,不曾睜眼。紮一大王一把把醫官拉出屋外,低喝道:“即已上藥,王後怎的還不醒?”醫官來的路上已聽說了公主之事,心裏明了公主定是逃跑未成,見了公主麵,手臂雖傷,但不至於昏迷至此,定是心神受損,絕望所致,然決不能向紮一大王如此稟報,值得吱吱嗚嗚道:“許是受了風寒。”紮一大王本生性精明,不過是對著心上人才糊塗,聽了醫官這話知他定是有話不敢說,壓下怒火道:“快說,我不怪你的罪。”醫官終究不敢直言,委婉道:“王後大概是心結所致,大王多開導些或許指日可好。”說完忙退下。紮一大王想了半天,到底沒明白佳人有什麼心結,心道以後定要多多寵愛美人,凡事盡遂了她的願。
紮一大王憐惜心上人,整夜不曾入睡,守著王後。待第二日,王後睜開眼來。紮一大王欣喜若狂,忙命人煎藥上飯。自個笑的像個花貓,貼著王後臉道:“美人可醒了,把我急死了。”待依蓮端了肉糜粥上來,紮一大王扶起王後親取了勺喂心上人進食。
且說王後一睜眼,見又回到了帕魯宮。眼前紮一大王胡子眉毛直杵著自己,頭發獸毛一般堆在頭上十足一個野獸模樣。還沒待自己緩過神,一勺膻氣的肉粥硬塞到口裏,不禁胃裏糾結,哇的一聲吐了紮一一身。
紮一顧不得一身汙穢,連忙扶心上人靠在床上。王後心內苦,絕望的淚如泉湧。
紮一手足無措,伏在心上人麵前道:“美人別哭啊,隻要你不哭,隻要你好起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攏西公主眼淚依舊流不停,嗚咽道:“我不要住石頭宮殿。”
紮一大王忙道:“那我讓人去東海拉木頭,建跟東海國一樣的宮殿。”
“我不要吃膻味的羊肉,我不要吃駱駝肉。”
紮一大王比劃著道:“那要不我讓人去東海抓幾頭你們吃的那種胖乎乎的豬。”
“我不想聽見泊爾茲話,看見滿身獸皮的人。”
紮一大王為難道:“我以後不穿獸皮就是。可是我不說泊爾茲語也學不會東海話啊。”
王後淚如泉湧,用盡全身力氣道:“你怎麼不明白,我是不想再看見沙漠,再看見你啊!”
紮一大王一下被定在那,胸口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手腳動也不能動。
魯布罕躺在矮踏上,妻子瑪雅木心疼的坐在一邊掉眼淚。魯布罕忍著痛道:“不要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
瑪雅木泣道:“這是好好的?你一心為了大王,若不是你,他哪有今日?如今剛當上大王,就對昔日的助他之人動拳腳?”
魯布罕忙拉著她的手道:“不要胡說,若是讓人聽見,哪還有命在?”
瑪雅木怨道:“早知他是這樣的大王,當初就該扶植寶音王子上位才是。”
魯布罕道:“紮一大王一向待我不薄,又有振興泊爾茲的大誌,說到底是個明君。隻是不該遇著了那東海女人,才會犯了糊塗。寶音王子不過才六歲,生母又早逝,縱然我站在他那一派,即使事成也要排在他舅舅歐尼會之下。紮一大王謀智過人,大事早有準備,當時之勢,卻不是我一人之力可以謀就的。他能當上大王,乃是天命。”
瑪雅木歎了口氣道:“如今他寵信東海公主,早不似當年言聽計從,如何可好?”
魯布罕咬咬牙道:“東海人一向可惡,想那東海皇帝派了水妖一樣美貌的女人來泊爾茲和親,本來就沒安好意。先王不過五十歲就逝去,人言都是為了滿足嬌妻夜夜操勞所致。偏個紮一大王成就大事之人,竟也被她迷住。如今弄得大王無心理政,那沙夕國早已對我虎視眈眈,多次陳兵邊界挑釁。大戰當前,大王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魂不守舍!”
瑪雅木道:“那東海公主本是你從餓狼沙漠綁回,如今紮一大王不責罰那個女人,竟對你下狠手。那東海公主逃跑未成,定對你恨之入骨,日後在背後向紮一大王說你的不是,可如何自保?”
魯布罕恨道:“早知如此,我就該讓人在沙漠裏將那女人殺死,也省得惹出這許多事。如今之計,唯有除了東海女人。可是如今大王偏聽偏信,又如何除的了?”
瑪雅木想了又想道:“男人最不能容忍女人什麼?”
魯布罕不知妻子此時提這作甚,但知瑪雅木素來是個有主意的女人,遍想了一想道:“自是女人有了別的男人。”
瑪雅木道:“這是如此,既然大王不肯嫌忠言逆耳,不如暗中做些手腳,傳些東海公主與人私通的話叫大王知曉。”
魯布罕歎妻子計策,問道:“這話要怎的傳才好?”
瑪雅木道:“可曾知道當年陪王後進漠的送親使?”
五年前魯布罕還在與沙夕的邊界上做一個小將,大都裏發生的事並不清楚。瑪雅木的娘家卻是大都貴族。當年還未出嫁的瑪雅木目睹了東海公主的陪嫁長隊。
瑪雅木道:“便是那個引了許多泊爾茲女子堵在使宮門前硬要嫁與的東海大學士蔣遊周。”
魯布罕當年依稀聽到從大都探親回家的夥伴提起過此事,泊爾茲女子怎的會心甘情願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東海男人,於是都把此事當成一個笑話,以為是眾人謠傳。今日從妻子口中得知,方知真有此事。
魯布罕道:“果真,或說那王後與那蔣遊周有私,可有人會信。”
瑪雅木咬牙道:“怎會不信,你若見到那蔣遊周,自知他與那王後才是東海國人說的男才女貌。何況二人在沙漠同行一月,誰又能說不會有些什麼。”
魯布罕道:“若是有一兩物證,此事方好行事。”
瑪雅木道:“東海人最愛書信聯係,便寫了東海書信故意讓大王發現,看大王如何發落。”
魯布罕道:“若去尋帳前翻譯基科來寫東海字,隻怕事情有走漏。”
瑪雅木道:“何必去找他,我便能寫。我兄弟有個朋友是東海人,曾教過我些。”
魯布罕因瑪雅木是大族之女,向知她有些本事,卻未想到竟連東海文字也會寫。
瑪雅木命人去尋了大王賜的筆墨,便在那雪白的紙上寫了一行字。魯布罕湊過來看道:“寫的是什麼?”
瑪雅木道:“念你,愛你,遊周。”
魯布罕覺得妻子甚是有些本事,看那東海字有趣,笑道:“你寫個我的名字。”
瑪雅木一窘道:“這個我卻不會。”
魯布罕看大事已成半,心下放鬆,看妻子紅著臉別有一番風情,忙樓了來抱,卻不曾細想為何妻子不會寫泊爾茲人的名字,卻知道一個東海男人的名字如何來寫。
卻說紮一大王聽了攏西公主一番話,心下疼痛不已,直直回了宮不能自已。他不明白,昨日還在她懷裏撒嬌的女子,如何今日會說出如此這番話。紮一大王一個粗漢,哪裏想的到攏西公主從未心屬與他,對他溫柔不過是假以時日,尋找機會逃跑。紮一大王越想越頭疼,越想越難受,不明自自己哪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