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為你 第三章 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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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提著玉上所係的繩結,再看看玉的主人。這玉就算被帶去雲隱山莊,某人估計也隻會隨手丟在哪個角落裏喂灰塵,又想了一想便下了一個決定,然後把玉遞還給了平,拿起桌角處的紙筆,寫了他心中所想遞給兩位看。
了平看了看綱吉所寫,又遞給山本看。
“你想要醫治我父親?”山本有些驚訝,還真看不出眼前唇紅齒白的英俊少年是醫師呢。
綱吉再寫:嗯,我本是郎中,雖說在江湖人沒什名聲,但對於解毒倒比較專長。而且,我對於古玉有一種較偏執的喜好。再者,根據你們所提的毒,及中毒的時間,如若兩位去雲隱山莊,就算花費心力及時間求得解藥,恐怕山本伯父所落下的病根卻因為時間太遲而使得終生無法使出功夫了。
山本和了平看著綱吉快速地寫完這些話,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好象很了解,而且本就對於雲隱山莊不報太大的希望,現在綱吉主動開口說出,雖不知他醫術怎樣,但也算是他們的榮幸,更何況眼前的人,不似說謊或說大話之人。
山本立馬激動地雙手握著綱吉還拿著筆的手說謝謝。
了平也很是開心,還把“冰湖”恭恭敬敬地遞給綱吉。
但綱吉並沒有接過,還搖了搖頭。
山本看他搖頭便問:“你是想等到,醫治好我父親再取玉?”
綱吉聽完便輕點頭。是呀,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怎麼能先接過謝禮呢,雖然他有把握醫好人,但到時再取也不遲。那玉畢竟已入了他的眼,早晚會是他的,雖說君子不奪人所好,但是他們本已決定送人了,他不取隻是給自己過意不去。
在京子洗刷一翻,神清煥發地再出現時,三人已定好明早啟程回海城。
綱吉洗涮一番,躺在較硬板的榻上,方要入睡,敏靈的耳朵聽到房頂有什麼掠過,他便輕起身,拿起放在枕邊的青蕭,輕拉門栓,一個飛掠到屋頂,放遠望去遠處好似有個黑影在成排房頂飛掠。綱吉輕輕嗅下小巧的鼻子,聞到了那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微蹲下身借著星光用手指輕拭青瓦上留下的血跡,放在鼻前嗅嗅,這股腥味中竟然有一絲幽甜的香味,這是毒而且還是“棉裏針”,為什麼宮廷特有的藥在宮外再次被人施用,要去追查一下嗎?
雖說還在思考,但他人已行動了,隻見他身形有如經天長虹,一掠數丈,不一會兒便已出了鎮子,眼前是山中穀道,山壁很高,他身形如煙,不停地在這狹長的穀道中飛掠,穀道盡頭是一片矮叢樹林,一眼望去便看到了那棵較粗壯的矮柳上斜躺一人,夜雖已深,但耿耿星河卻給夜晚一個清朗的世界。
綱吉輕踮腳步走向那人,躺在那的是一個男子,外衫看象淡紫色,長長的深色頭發用一深色紗布束在左胸前,雖有星光,視力雖好,在夜晚看的並不分明。男子聽到走近的綱吉睜開了雙眼,還發出一聲較怪異的輕笑。綱吉還是看出了他的異色雙目,一紅一藍嗎?或是一紅一紫或綠?
綱吉用長蕭輕指了下男子右胸前被劃開染著深紅的地方,那應當是受傷留下的血跡了。
“哦,這是剛才被人劃了一劍,你有什麼事嗎?”男子好象在談天一樣說。
綱吉一個劍步靠近男子,伸出右手輕握男子右手腕,似在聽脈。
男子並未反抗,反而輕笑問:“你是郎中?”
綱吉並未回應,卻在衣袖裏掏出火折子和小石塊,輕劃點著了火。此時男子的臉容便一覽無遺地展現在了綱吉的麵前,男子長長的頭發是那種有些夢幻的紫色,眼眸是一紅一藍稍顯魅豔,削瘦英俊的臉上含著笑意。
就著火光,綱吉伸出纖細的手指在男子右胸衣服被劃開的上方,輕點幾下,是在止血。然後拿出腰間的一小巧繡包,打開後可看到裏麵全是些小小的但很精致的瓶子,拿起一個紅色的小瓶,打開倒出一些粉紅色的細沫揚在男子的傷口上。然後借撐風讓他化開深入。
綱吉專心地做著解毒的工作,卻不知斜趟著的男子正借著火光欣賞著綱吉的俊臉,從白細的額頭,到修致的眉,褐色的眸,小巧的尖鼻,最後目光停住在了那微微半啟的粉色雙唇上。
做完這些,再幫他解開穴道。然後拿起手側的枯樹枝,在地上寫出幾個字:什麼人下的毒?
男子就著火光看後說:“具體我也不肯定,但是看武功招勢應當是關外之人。”
綱吉聽他說完便輕點了點頭,傾耳一聽,稍一愣,有什麼人在接近,動作靈巧地滅了火折子,然後轉身便飛掠而去。
轉眼間已不見了人影,男子輕笑自說:“要不是感覺身體已有些好轉,還真會覺得隻是南柯一夢呢。”然後又轉頭向右方對著林子叫道:“好了,出來吧!”他話音剛落樹林中便走出兩個人影,幾步飛奔到他麵前,半跪下身子說:“少主,請贖罪,我們來晚了。”
“嘻嘻,沒事,我還要感謝你們呢!”男子輕笑說。
“解藥帶來了。”男子前右方的人說。
“哦,不用了,已解了。”男子說完又是一陣輕笑,好一會兒後,方起身,輕拍下淡紫長衫說:“我們也走吧!”
不一會,樹林的夜又回到了平靜,好象沒有發生過剛才的插曲。
東方漸白,山本在綱吉的房前輕敲門說:“綱吉,醒來了嗎?”
不一會兒,門便從裏麵打開,走出來的綱吉還有些睡眼惺忪。昨晚耽誤了一些睡覺的時間,關於下毒的人也沒有得到什麼重要的線索,算了,他還是專注於自己的旅行吧!
“我們早些出發,今晚便能回到海城。”山本對綱吉說。
綱吉輕點頭,昨晚山本便有說,但是他卻因為有些困乏不想起,他這賴床的毛病很難改呀,又打了個哈欠,便隨山本去洗臉清醒一下。
正半睡半醒的綱吉忽然覺得背後有股遮掩不住的殺氣,立馬完全清醒了過來,提著山本一躍從二樓轉眼便到了一樓,轉身看去二樓,便看到那個一頭銀灰亂發的男子正拿著劍指著他,而他身後站著的是兩個身上已掛彩的黑衣人。山本雖驚訝於綱吉的上層輕功,但還是對於現在這種情形發出疑問:“請問這位兄台,為什麼對我們以劍相向?我們本是無怨無仇的。”
“不要對誰都兄台兄台的叫,我和你們魔宮的人不共戴天。”那人說完便拿著劍飛身俯衝攻向綱吉。
綱吉看來者不善,便推開山本一個後躍,躲開了男子的攻擊。山本看著那男子又發起了攻擊,便又挺身站了出來,抽出腰間的配劍與男子晃起招來,幾個回合,找出空檔又問:“兄台肯定是搞錯了,所以請冷靜一下。”山本不相信綱吉是魔宮中的人,因為他的眼神清徹不含任何雜念,而周身散發出的氣息也很溫和,沒有一點血腥和殺氣,和近幾年在江湖人謠傳的魔宮之暴虐之事,不會有什麼關係。
男子看出山本功夫並不在自己之下,就算再打下去,也隻能不了了之,但對於山本的狡辯卻還是不憤:“不是魔宮的人,為什麼會配帶魔宮的信物,而且還是少見的血玉。”男子說完便伸手指向綱吉的腰間所掛的玉佩,魔宮的人在江湖上行走從不隱藏自己的身份,都會佩戴一手心大,上麵雕刻著“六”字和的特殊花紋的方形玉,他們前幾天追的兩人佩戴的都是綠色的玉牌,聽說玉質越好,在魔宮中的地位越高,而這少年身上佩戴的更是很罕見的血玉。
山本和綱吉同時看向他的所指,是的,綱吉的腰間不知何時多了了一塊晶瑩混凝的血玉,血玉中間雕刻著個六字,六字周圍是一些怪異的紋路。山本便問:“唉,綱吉,你幾時戴上的?”
綱吉迷惑地搖下頭,這玉佩並非是他的,而且何時何人近的他身?是夜間入睡的時候嗎?莫非是昨晚在鎮外他幫那男子解毒時?有可能是,但不肯定,如果是,那就是說那人是魔宮裏的人,但為什麼要把此物給他?有什麼目的嗎?一連串的疑問,讓綱吉皺起了眉頭。
山本見綱吉陷入沉思,也不打饒他,就向銀發男了解釋說:“這肯定是誤會的。”
銀發男子正要發作,便看到從二樓下來的笹川兩兄妹,銀發男子有些意外於下樓來的人,而京子也有些驚訝道:“這不是獄寺堂主嗎?你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笹川小姐,怎麼也在此地?我是追查一些事情而來。”男子說。
“哦,原來是認識的人,這樣就好解釋了。”山本拿著剛剛綱吉所寫他的話走過來說,然後把紙張遞給男子說:“那玉確不是綱吉的,至於是何人的,他也不確定。”山本是絕對相信綱吉的。他也不知哪來的信心,但就是覺得綱吉沒在說謊。
京子連忙幫眾人介紹,原來這男子是彭格列風堂的堂主獄寺隼人。而笹川家和彭格列門有些淵源,京子曾隨父母去彭格列總部坐客,在那認識了風堂和雷堂的堂主,但了平則因為常年山本家修劍很少回家,也就沒有和彭格列的諸位有過接觸。
“那真是對不起了。”獄寺雖然和京子不熟,但是對於笹川世家的公子了平和了平師承的江湖第一劍山本大俠的兒子是有所耳聞的。既然是兩人的擔保,他便無話可言,隻有道歉了。
綱吉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對於這玉佩要如何處理稍稍有點猶豫,但還是決定,放在身上,管它是哪裏的信物了,不要露出了不就好了,這樣就不會招惹麻煩了。
這小小的鬧劇,就讓他這樣過去了。
海城城名的由來,是因上古時期海家三兄弟的傳說而得。城中最有權威的神算老人,卜了一卦說三個月後城將會遭外敵來襲。於是城中最勇敢,最有才能,最有智慧而且正義感強的海家三兄弟便決定在城中設置各種機關,三個月後外敵確實來襲,但因為預先布置好的機關,再加上海家三兄弟的英勇作戰,城及城中百姓都被保護的很好,沒受到什麼大的傷害,但海家三兄弟卻壯烈犧牲,於是城中的人為了紀念做出巨大奉獻的三個偉人,為城取名叫海城。傳說畢竟是傳說,並沒有人真正的去考證,但是海城卻有個上古流傳下來的遺跡海氏三洞。洞中的最深處有一泉眼,據說喝了這洞中的泉水,人便會得到力量而更加勇敢,海城的人多以被罐以英勇之名為最高榮耀。對於奇門遁術海城也有不少門派,但要說江湖上最有名氣的則是海城的入江世家。
為了天黑前能到達海城,四人便快馬加鞭,午時也隻是啃些隨身攜帶的幹糧。
到達海城時天色還是已晚。到山本家後,綱吉便讓山本先帶他去拜訪了他父親,並幫他探查了毒素之事。
隨便吃些東西填飽肚子,一到客房便沉沉地睡去。綱吉從有記憶以來,今天是第一次這麼累,騎馬快馳了一整天,昨夜又沒睡好,早晨也算起了個早,而以前的生活可謂悠閑安逸。所以能堅持到吃過晚餐再走到客房睡著,已是不錯了,他吃飯時還擔心會正吃到一半時便會入睡呢!
日上三竿,綱吉方悠然醒來。剛打開門便看到房外站立著兩名綠衫侍女。
“綱吉少爺您醒來了,請隨我們去前院進食。”侍女很是禮貌。
綱吉輕點頭。邊走,他邊打量著他所住的別院,昨晚由於天已黑,人又累,昏昏沉覺回到房間便入睡了,現在細打量便發現院子裏種了兩排立挺的常青鬆樹,鬆樹之間是青磚所鋪的有著回環的小路,微風吹過細長的繁密的鬆樹葉梢,發出陣陣清簌之聲,煞是悅耳!
綱吉隨少女剛走出別院,進入眼斂的是波光粼粼,放眼細望便看出那是陽光照射湖水所折散的蕩漾波光。他輕轉頭,看向剛剛走出的院子,隻見院子青瓷所鋪綴的拱門上雕刻著兩個蒼勁的大字:鬆院。
侍女看綱吉轉頭注目拱門上的大字,便解釋說:“綱吉少爺所住的是鬆院,是用來招待老爺和少爺的摯友的。而和鬆院一邊相連的是老爺和夫人的溪泉閣,鬆院的另一邊相連的是少爺的竹院。”
聽長發侍女說完,綱吉點下頭,然後伸下手示意繼續前行。海城的山本家,他曾聽說過,山本和入江是海城最有名望的兩大世家。
走過曲曲折水上小徑,越過鋪滿青石的小橋,不一會兒便到了溪泉閣主廳,剛入廳堂便看到了平、京子、及山本一家三口都端坐在大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