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夜影闌珊 第6章 連波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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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卿又失蹤了。
和以往一樣,走的不留痕跡。
沒有他,一切都靜了下來,靜的無趣,靜的讓人心煩。
幾日後,鳳離也莫名的沒了蹤影。
澄洛來了好幾次,卻隻是看著璿衣,神秘的笑著,輕歎,不語。
一日,璿衣正欲回屋,突然在假山後聽到了些動靜,好奇的湊了上去。
“你到底又看到了什麼?”玄胤扶手而立,冷冷看著對麵的人,聲音裏帶著壓抑著的怒火。
澄洛靠著假山,無視他可殺人的目光,悠然的扇著扇子,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天機不可泄露啊……”
“澄洛!”玄胤瞳孔微縮,低吼。
澄洛掃了他一眼,故作遺憾的輕歎:“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我也沒辦法。”
“你……”玄胤咬牙,再說不出一句話。
澄洛晃著扇子,看著他吃癟的樣子,輕笑一聲,收起折扇,轉身離開。
見澄洛向這邊走來,璿衣趕忙閃身躲到石後。
澄洛的腳步在石前一頓,看似無意的回頭一瞥。
璿衣一愣,一股寒氣竄上後脊,她用力捂住嘴,才沒有叫出聲來。那隻是很平常的一眼,可……卻讓她的心猛的一縮,莫名的,連靈魂都開始戰栗。她感覺到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窒息感,如螻蟻一般,微不足道,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小心一點吧,就快了……”不遠處,他的聲音幽幽飄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徑盡頭,璿衣的身體才靠著石壁,癱軟的滑下,無力的喘息著。就快了……什麼意思……
絕卿離開前一晚交代的話浮上心頭、
“想活命,你就給我牢牢記住。第一,永遠不要靠近澄洛,可他的話絕對要相信。第二,永遠不要相信鳳離。也不要被玄胤的外表蒙騙,對他們要保持警惕,那是兩條毒蛇,隨時都可能咬你一口。第三,永遠不要和魔界的人打交道,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演戲和出爾反爾。”
那是她並沒有在意,可現在她明白了,為什麼絕卿讓她遠離澄洛,那個人……太危險了……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肯說出。以神的姿態俯視眾生,任他們在命運的漩渦裏沉淪。
“你在這裏幹什麼?”
一個黑影擋住陽光,璿衣抬頭,玄胤笑著看著她,試圖掩飾眼底掠過的幾分慌亂。
“沒事……”她擠出一個笑,輕聲答道。
“你……都聽到了……?”玄胤咬唇,猶豫道。
璿衣還未來得及回答,遠處就傳來一聲巨響。
玄胤臉色一變,一把拉起璿衣,奔了出去。
發出聲音的地方是一座假山。一支羽翎插在假山的最高處,假山自上而下,整個裂開。
“走。”玄胤見狀,拉著璿衣向澄洛離去的方向跑去。可惡啊……來了嗎……還真會挑時間……
他的掌心溢出汗珠,眼中是重未有過的嚴肅。來人……很強……
“璿衣。”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那雙熟悉的銀色眼眸,沉聲道:“你快去找澄洛,快!”
“那你呢?”璿衣抓住他的手,不肯鬆開。讓她扔下他一個,怎麼可能?
“我叫你快走!”玄胤沉下臉,低吼。
“走?就憑她?”輕蔑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玄胤猛的睜大眼睛,一把攔住璿衣,滾向一邊。
一聲巨響,一支羽翎插在兩人適才著的地方,入木三分,地上出現一道長長的裂痕。
玄胤狼狽地爬起,看看懷裏安然無恙的璿衣,鬆了口氣,轉而看向天空。
一個黑衣女子浮在半空,碧色的過肩短發隨風而動,暗紅色的眼眸一片死寂。左手微動,一支羽翎出現在手中,右手抬起,深綠色的大弓橫在胸前,冷冷的打量著玄胤:“你就是這任玄武?”
“真是的,被人小看了啊……”出乎意料的,玄胤表現得十分平靜。他的發一點一點的變長,身型也在變化。他的臉脫去了少年的稚氣,蛻變出曆經塵世的淡定,墨黑色的發垂至腰際,漆黑的眼眸深沉勝寂夜。
風被凍結,四周的溫度迅速降了下來。
璿衣看著他的背影,擔心地叫道:“玄胤……”他……
一麵冰牆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白色的冰罩將她困住,隔絕了她的聲音。
她一驚,用力捶打著厚厚的冰層,衝著玄胤朦朦朧朧的黑色身影叫喊著,卻無濟於事。
黑衣女子掃了眼冰罩內的璿衣。
瞬間,一支帶著濃濃的殺氣的羽翎撕裂空氣,射向玄胤。旁邊的一座假山爆裂,化成煙塵,遮蔽一切。
玄胤的氣息消失。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出現在冰罩旁。手附上寒冰,幾道綠光被打進冰裏,冰罩劇烈的晃動了幾下。她皺眉。不行嗎……還真是麻煩。後退幾步,拉開大弓,拉弦的指尖碧色流轉,漸漸彙成一支箭。鬆指,箭呼嘯著,直直射向冰罩。
璿衣驚恐地閉上眼睛。
就在箭快碰上冰罩的瞬間,一道藍光與箭在空中交彙——是一支水藍色的冰箭。
兩支箭的箭間相抵,發出震天的響聲,掀起的巨大氣流向四周散去,假山瞬間成了飛灰。
女子臉色驟變,躍起,退到了十幾米外。這個力量是……怎麼可能……
灰煙散去,玄胤站在冰罩旁,看著璿衣蒼白的臉:“怎麼樣?”
璿衣強扯出一個笑,搖頭。
“我在冰裏支了結界,不會有事。”玄胤轉身,低聲道。
璿衣這時才注意到,他的右手被一片藍色的光輝籠罩。
女子盯著那片藍光,冰冷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連波……肆月……”
連波肆月,玄武族聖器,三界頂級的雙類冰水係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