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四點多，突然來了一個生怪病的病人，全身都在掉皮屑，當時所有的人都很害怕！”
     說到此處，她抬起頭看了青山竣一眼，咬了咬嘴唇，有些慚愧地道：“雖然我們是護士，職責是救死扶傷，但是我們仍是很害怕，尤其怕有傳染！”
     青山竣看著她，理解地點點頭。
     “當時誰都不願靠近他！”
     “但是你卻很勇敢！”
     月子年輕的臉倏然紅了。
     “其實我也怕，隻是，劉醫生讓我去！”
     青山竣看著她菲紅的臉，明白像她這樣年輕的女孩子是很容易仰慕一個比她年齡大的男人且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隻是我在給他蓋被子的時候，聽到他嘴裏說了一句話！我覺得很奇怪！”
     月子又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說‘塵歸塵，土歸土’。”
     塵歸塵，土歸土。
    
     朱林抱怨道：“什麼事嘛，在這裏守了一夜，什麼也沒有找到。隻不過是得了一種怪病，找個醫生不就行了，卻還要報警。我這個月肯定又沒有休息日了。”
     青山峻看著朱林那張困倦的臉，明白他也隻是一時的嘮叼，卻並非本意。任何人熬了一夜卻查不到任何線索都不會有好脾氣，警察也是人。
     “好了，別抱怨了，等這個事情清楚了，我請你去吃麻辣大蝦！”
     “好，一言為定！”朱林陡然來了精神。
     話雖說的輕鬆，做起來卻並不是那麼容易。
     青山竣清楚，如果查清楚僅僅是怪異的病的話，這件事便輕鬆得多，但是他隱隱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
     張超的妻子正在一間病房內躺著，她受不了如此大駭，暈了過去，此刻已經醒了，蒼白呆滯的臉，怔怔在看著雪白的牆壁。
     一個神情倔強的老人卻在床邊守護著他，青山竣知道，這位老人是張浩的父親。
     雖然已是花甲老人，但到底是經曆的事多了，此刻倒要比年輕的兒媳堅強。
     青山竣站在門口，卻不知該不該進去。
     在此種情況下詢問，顯然並不是很合適。
     正在想時，一隻手卻搭在了他的肩上。
     青山竣一凜，轉首一看卻是張林。
     “你小子屬貓的，走路一點聲都沒有！”
     “是你看得太專注了，別想那麼多了，我們隊長喊你過去。”說完衝他暖昧得眨眨眼。
     “好自為之吧！”
     李明難纏是警隊眾所周知的事，想必張林這小子對此人也頗為忌憚。
     “我怕什麼，我又不歸他管！”
     青山竣不以為然，但他從未與此人打過交道，且李明為人一向傲慢。就不知他喊他卻要和他說些什麼。
     但無論說什麼，必是與這起案子有關。
     李明中等身材，微凸的小腹，頭發稀疏的前額都讓他看起來比他的實際年齡更蒼老些，不過三十幾歲的壯年，看起來卻如同四五十歲一般。
     見到青山竣，此刻正在醫師辦公室木椅上坐著的李明很快地起身，堅韌刻薄如刀峰一樣的臉上此刻卻如盛開的菊花一般綻放著，讓青山竣一時有受寵若驚的感動。
     “大偵探，快坐，快坐！”
     李明親自接了一杯溫熱的水放在了青山竣的麵前，如同一個好客的主人招待遠道而來的貴賓。
     此事詭異，青山竣倏然冒出這樣的想法，能讓此人如此的人必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
    第四章
     “李隊長客氣了，有什麼事就請多多指教！”
     “指教稱不上啊，隻聽說青山探長能幹啊，幫忙破了很多大案子，在下也一直景仰得很，今天卻終於見到閣下真顏了！”說完嗬嗬地笑。
     青山竣知道這是句場麵上的客套話，當不得真。
     且不說以前在警局的幾次碰麵，不過半小時前剛剛見過，這句話說得過假了。
     然而青山竣地不計較，他知道，並期待著李明再次開口。
     “這次請青山先生過來，主要是因為這些東西！”
     李明倒也幹淨利索，從包中取出一頁薄薄的紙張遞了過去。
     青山竣接在手中，這是一張Ｐ４的紙張。
     隻見抬頭寫著四個字“失蹤人口”
     １張炎，３４歲，本市人，商人，經營一家超市，資產頗豐，性格開朗，有兩女，於４月５日駕車離家，後６日下午，發現其車停在一家洗浴中心門口，車內有其當日所穿戴衣物，張炎去向不明。家人報警，
     ２陳湘明，３６歲，本市人，司機，性情暴躁易怒，４月１０日晚與妻發生口角，被打的妻子回娘家躲避，第二日下午，其大女兒打電話方知其夫不在家中，其妻於４月１２日報警。現下落不明。床下有其當日所穿戴衣物。
     ３宋辰，４２歲，本市人，鋼廠工人，４月１３日失蹤，下落不明。其同廠工人，在其工作的車間找到他當日所穿衣物。
     ４黃書超，３７歲，語言學碩士，北方大學教授。４月１３日，吃過晚飯，其妻出去散步，約兩個鍾頭回家後，發現其夫不在房中，其穿戴衣物堆於書房地麵，人去向不明。
     下麵是四人的家庭地址，與聯係電話。
     “這是？”
     青山竣看著李明，他不願妄加揣測。
     “這些都是這個月所報的失蹤人口！”
     李明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根煙，但看到牆上的禁煙標誌，又將煙放回了盒內。
     他的這個動作，讓青山竣立刻對他有了好感。
     “你看看這個！”李明又從包裏掏出了一小包東西，白色的塑料袋中，一些灰白的碎屑。
     看到這個，青山竣倏然想起了張超。
     “不錯，這是每個失蹤的人最後留下的東西，張炎的是在車內，其餘的都是在家裏的臥室裏。”
     青山竣想起張浩死後的那一小堆碎屑，道：“這樣的東西，能被發現真的是不容易。”
     李明點了點頭：“還好，第一個失蹤的那個大款當時是在車裏，一開車門，滿車的粉塵撲麵而來，想讓人不注意都難。其它的取樣雖然麻煩些，但都陸陸續續地找到了不少，要知道，就算一年不洗澡，常人誰能一下子脫掉這麼多皮屑？”
     青山竣點了點頭。他終於明白，樓下的兩們荷槍實彈的警察所為何來。
     “我們調查過這些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聯係，互不相識，生前身體狀況一向良好。”
     李明喝了口杯中的水，突然間問道：“青山先生，你認為，這會不會是一種傳染病？”
     窗子沒關，一陣風吹了進來，青山竣覺得渾身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冷戰。
     張超是本月第五個！那麼誰會是第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