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嚇得一激靈，這裏的人怎麼走路都不帶個響兒的，轉過頭，原來是個美女，花音向來對美人兒都特別寬容，她幹笑一聲，道：“晚上好，姽嫿姑娘。”
    斜眼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一臉的傻兮兮，真是，怎麼看都沒有青璃夫人的感覺，雖說跟畫上的人一模一樣，也和白帝口中之人容顏無異。
    五年前，自己學成下山，來到白帝身邊，五年間，雖未見過夫人本尊，但值得讓雲織守候七年的，怎麼想都不會是這個……真是越看越懊惱。
    花音感到紅衣女子的眼神越來越陰暗，好像兩道冰錐，隨時都會飛過來剜死自己。
    “嘿嘿。”她嚇得一縮脖子，使勁牽了牽嘴角，擠出一個“美好”的微笑。
    “別笑。”姽嫿冷言道。
    就是她的笑容，極不像青璃。
    畫中的青璃，目下無塵，在她的眼中，世間人永遠看不破的鏡花水月，幾世姻緣，不過是她指間煙雲，宛若兒戲。
    “喔，嘿嘿。”
    “……”
    姽嫿氣結。
    “聽著，別跟我賣乖，不管你是什麼人，抱著什麼目的接近白帝，都給我放下那顆不安分的心，老實點兒。”
    花音很合作地點點頭，意識是，我很老實。
    真是拿她沒辦法，若花音跟自己嚷嚷，也好趁這個機會整治一下她，可她這一副唯唯諾諾，你說什麼什麼我都答應的樣子，要是和她計較，自己反倒成了傻瓜。
    姽嫿瞪了花音一眼，惡狠狠道：“坐吧。”
    “不敢。”
    “叫你坐，你就坐，婆婆媽媽的。”
    “恩恩。”
    “……＞＿＜……”真是怕怕啊。
    昏黃的燈火忽忽悠悠地晃蕩著，花音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的一角兒。
    琉璃瓦上銅鈴相碰，叮叮當當，煞是好聽。
    “知道你為什麼成不了她麼？”紅衣女子幽幽問道。
    “知道知道。”花音使勁兒點了點頭。
    “知道？”姽嫿挑眉。
    “……＞＿＜……不知道不知道。”使勁搖頭，使勁搖頭。
    她敲著桌邊，道：“想知道你們的不同麼？”
    花音本來要說不想，知道的越多，就越有被滅口的危險，但姽嫿一個冷眼掃過來，到嘴邊的話又變成了，“想，想。”
    “那你是想從頭聽還是從半路聽？”
    “從頭吧。”
    自己還有選擇麼……
    “你說一個人能同時愛上兩個人麼？”
    “是在問我麼？”花音有點兒摸不到頭腦，不是要給我講白帝和青璃夫人麼。
    其實花音也不大清楚這個問題，一個人被兩個人愛，這沒什麼特別，但同時愛上兩個人的話，不算是濫情麼？
    她剛想說不清楚，卻發現姽嫿所講的隻是一個設問，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回答。
    “拋棄愛自己的，去追尋自己所愛的，算是勇敢麼？”
    這次花音學聰明了，這應該也是個設問。
    “青璃和白帝相識五載，結發三年，那女人卻為了一個妖孽，拋下白帝，一走就是七年。還說什麼等到蒼山負雪時，就會回來，我們白帝城自古以來就從未下過雪！”
    “妖孽？妖怪麼？那你們為什麼不去救她？”
    “是九鳳山上的妖人。”
    “九鳳山啊……”莫非是雲歌的師叔師伯之類。
    “五年前，白帝帶回一個女子，隻不過和青璃有三分的相似，可他卻待人家極好，最後還不是被那賤人偷走了鳳嘯劍，三年前，又為了救一個貌似青璃的人，化去了半身功力，去年，又丟了一條手臂。”
    素衣昭昭，如林中白月，穿越熙熙人海，你望向我，道了一聲，“回來就好。”
    結發妻子，負約而去，從此天南海北。
    你那一句話裏，有多少蒼涼，我真的不知。
    “賤人，賤人！”姽嫿氣得“輕輕”一拍桌子，稀裏嘩啦，碎了。
    花音知道她心疼白帝，也想問問她罵的是青璃夫人，還是那些女人。
    歲歲年年，浮生變幻，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守候的清苦。
    “不知道這次，你又會取走他什麼……”姽嫿長歎一口氣道。
    “你放心，我對什麼上古神兵啊，武功秘籍啊，都不敢興趣。”終於有機會表白自己了，“我也沒有理由去傷害白帝。”
    “你就不怕有人利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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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問，花音的失憶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那個，劇透下，在某種意義上，是無涯讓她想起來的，隻不過，是個比較殘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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