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道長。”子軒拱手相謝。
    “不必，”無涯冷言道，轉身之間，目光幽冥，麵沉似水，他邊向雅間走去邊吟道，“妙藥難醫冤債病，橫財不富命窮人。生事事生君莫怨，害人人害汝休嗔。天地自然皆有報，遠在兒孫近在身……”神神叨叨，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這次算得可準？”灰衣女子負手立在窗前，話語不似往常的鋒芒畢露，隻是淡淡的，淺淺的，像遠處聽不清的笙歌。
    “那是自然。”無涯走到桌前，看著認真扒飯的小貓。
    “哼，騙騙旁人倒也罷了，在我麵前你這幺蛾子還扮什麼窗花。”花音毫無保留地嘲諷著道人，繼而又黯然道，“你明知他們要尋的人已是無期，又何苦不把話挑明。”
    無涯透過窗外落進來的春日看著對麵的人，輕歎道：“人活著，有個念想，總是好的。”
    女子轉身，逆著光，遙遙笑道：“可當那念想，白花花地碎在眼前，又如何是好，無涯道長，你說，又該如何是好。”
    “……”舌燦蓮花的道長一時間有些啞然，片刻，他笑吟吟地說，“所以就需要像我這樣的慈悲之人，每當人們的念想要破滅時，就及時給他們續上～唉，可惜世風日下，如貧道這般的善人，愈是少了呢。”
    “哼，”花音撇了撇嘴，一伸手，“錢呢？”
    “沒有。”無涯把手一攤，悵然笑道。
    “沒付錢？”
    “算了吧，反正我算得也不準。”
    “呦，我們錙銖必較的無涯道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尚。那吃過飯，一抹嘴，說不好吃；和花魁姑娘那個那個之後，衣服一穿，說人家技術不純熟，還能不付賬了？”女子依舊是不依不饒。
    “……這不一樣吧。”道長眯起眼。
    “不行，這是你的勞動成果！”花音說得慷慨激昂，義憤填膺。
    道人眉梢一挑，“我的，勞動成果？”
    “對啊。”
    “你在意？”濃濃的春風吹起道長長長的發梢，他烏黑鎏金的眸子霎那間閃耀出一種光芒，花音一怔，那是她不曾從無涯眼裏看見的光彩，雖不慈悲，卻真實得很。
    “瞧你說的，我能不在意嗎？不拿到錢，怎麼付賬啊，我可不想被人追得滿大街跑~~~~~~~~”
    就這麼兩句話，把道長說得垂下了眼，長長的睫毛一低再低，直到女子分辨不清那漂亮的眼睛裏在閃爍著什麼。
    “那你想怎樣？”
    有那麼一瞬間，花音依稀覺得，這位慈悲的道長好像有些落寞。
    “怎樣？當然是趁他們還沒走，趕緊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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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回南京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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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