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2章 那些過往,不可知,不能知,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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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著,總會遇見一些奇怪而又驚喜的事,譬如某天,中國球員捧起大力神杯,譬如某天,一隻揮舞著縫衣針的老鼠拯救全世界,譬如某天,外國教材裏不再於國家的一欄裏寫上台灣,譬如某天——你雙眼一睜,迷迷茫茫地問了一句“這是哪兒?”外加一句“我是誰?”之後,一個漂亮道士從旮旯裏蹦出來笑得很燦爛地告訴你,他是你相公,一旁那個不會說話也聽不見的娃娃——是你們的孩子。
而你的名字是,花音。
“-_-……”
花音每每想起那天的事,就覺得無比詭異,按著自己的想法,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找這樣一個美麗的人做相公,太危險。如果說,男人沒一個好貨,尤其是漂亮的,這種說法絕對是武斷的,但事實上,在好貨裏挑挑揀揀,翻翻看看,就不難發現,是好貨的很少生得美。
而且,無涯他自己也承認得很虔誠,由於他的多情(說好聽了是這樣,其實就是濫情),給花音帶來了精神上的無限痛苦,後來,他在某日得到了神君的召喚,痛改前非,於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背生雙翅,頭頂光圈,華麗麗地飛升了。
至於這些話的真實性,花音現在是無從考證了,因為,據無涯說,她失憶了。他還告訴自己,自從他走後,自己就帶著叫小貓過著采菊東籬下,梅夫鶴仆的田園生活,不過,作為懷著善心的修道之人,無涯也會經常來看看他們母子,天氣不好的時候就留下來吃頓飯,相處得還算和諧吧。然後呢,七八天前,於一個蹭飯日,無涯道長看見花音躺在山崖下,身邊散落著一些藥材,根據這些證據,他掐指一算,微笑道,“你是采藥不慎。”這也都是後話了。
“我們為什麼要去南城?”
道人靈巧地把湯裏最後一片蔥花撈起來,優雅地放進嘴裏,細細咀嚼著,慢條斯理地說:“因為那有個大夫能治好你的病。”
“當真?”
“那是自然,貧道幾時騙過你。”無涯抬起頭望了望蒼穹,正色道。
“……每刻每時,”花音心裏暗道著,白了他一眼,伸手摘去掛在小貓嘴角的一顆飯粒,小家夥兒聽不見爹娘的絮叨,一心一意地把肥嘟嘟的小臉埋進碗裏認認真真地扒著飯。
“結賬吧。”無涯道長樂嗬嗬地說。
“我這裏已經沒有錢了,你結吧。”
“我這裏也沒有了啊。”道長繼續樂嗬嗬。
“……不會吧,你再翻翻看,這家店可跟以前那些不一樣,這麼大的店,要是吃霸王餐,後果可是……”
“真的沒有啊,”道長恬不知恥地敞開道袍,然後又露出一個很困惑的表情,“不知不覺間就都花光了呢。”
“唉,”當家的歎了口氣,“算了,還是老辦法吧,我們先跑,你斷後。”
“且慢。”
道人抬起臉,花音看見了他的眼睛,那裏麵有一種東西,就好像是亙古不變的浩蕩洛水,或者是淒絕美豔的十裏山茶。那樣的不可名狀,似乎是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的,可又似乎遠在三千塵世之外。
花音看著他,淡淡地笑了笑,這個人一定和自己一樣,有著不太普通的過去。
而那個過往啊,不可知,不能知,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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