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繁華塵煙歎,回首憶繾卷 第12章 淡默藏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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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管家肥肥的三層下巴激動地抖著,他緊張地幾乎忘了該怎麼行禮了。白衣少年揮手示意免禮,徑直進了夕府,夕府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夕莫這回飛奔迎了出來,看到昨日才見過麵的清風哥哥,這回忽然親自又來探她了,她的心裏泛起了無限的甜意。夕莫的腦海裏不禁浮現了這樣的情緒:哥哥是見不到她,難道他是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如是想著,她的臉便更紅了。
清風看著她,淺笑著,隻是道,宮裏太悶,所以偷偷出來逛逛,結果逛到夕丞相府來了。晚清風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向人解釋,還是在掩飾什麼,他隻是想來這裏看看那個小娃到底怎麼樣了。他們也不過見過兩次麵,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那麼注意小丫鬟,是那天她的眼裏的淚水太刺眼,仿佛是看到隱含在她心底的淚水,一個什麼還不知的丫頭,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痛,但是為什麼她的哭泣令人心痛呢?
幾天的修養,讓夕語的身子好了許多,但是臉色依然蒼白,她發現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在可怕的柴房,可一看旁邊的小狸已經不在她身邊,她的心慌了,她忽然發覺她不能沒有小狸,那個在夜裏陪著她的小雪狐,當初爹爹被丟進柴房的小雪狐。
她爬下了床,跌跌撞撞地朝門外走去,門外的光線,刺眼地讓她睜不開眼睛,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半個月的暗無天日的生活,讓她無法適應光明,看到光線卻是一陣眩暈,原本圓圓的臉,忽然變得有些消瘦,她努力地站穩,她慢慢睜開了眼睛,開始四處尋找著,“小狸,小狸,你在哪裏?
“快出來哦,不出來姐姐要生氣了哦”帶著稚嫩的聲音認真道。
“小狸…”她喊著找著,額上不由滲出了汗,是冷汗,微風過,她不禁打了個顫,不遠處,看見好久不見的姐姐,她的眼裏泛出了光芒,她忘了姐姐是怎麼在庭上撒慌的,她忘了父親是怎麼待他的,半個月的時間裏,她天真的潛意識選擇將最不願意的事遺忘,她開心向那希冀奔去,
“姐姐,你知道小狸去哪裏了嗎?”她低頭喘著氣兒,急急地問道,當她抬眼時,卻看到了姐姐身旁那個漂亮的哥哥。夷?哥哥怎麼在這裏?這個疑問不要緊,要緊的是小狸的下落。
一看忽然闖出來的妹妹,“你怎麼跑出來了?還不回去好好休息?!”
夕莫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有點心驚,厲聲道,半個月不見的她,圓圓的臉瘦了好多,爹爹不就是將她關個柴房嗎?至於這樣嗎?
晚清風的心已經閃過了壓抑和訝異,半個月的時間,是什麼樣的病,將她折磨成這般模樣了,看她蒼白毫無血色的小臉,無骨的小手擱在舊舊的衣裳上,這件衣裳似乎很久了,睜著失去神采的圓眸,他注意到,她的身子有刹那地顫抖,然後她的眼眸裏閃過了種種情緒,害怕,恐怕,失落,悲傷:“姐姐,看見小狸了嗎?”這時她的聲音漸漸輕下去。
晚清風忍不住蹲下身子,將她輕輕抱起,對夕莫淡問道:“這小丫頭說在找那隻小雪狐,是嗎?”但是他的眼神是看著那個小娃兒的,並沒有看著夕莫。
夕莫看著他如此,怔怔地失神應聲道:“是的。”
夕語看著忽然將她抱起的哥哥,慌了,在府上,若是被娘知道了,她不是不乖了嗎?她驚慌地掙紮,但是晚清風卻依然緊緊抱著她,淺笑道:“小丫頭,才多久不見,不認識哥哥了嗎?”
夕語還是沒有停下來,掙紮著:“哥哥,放我下來!啦”她當然記得他,而且記得很深很深,記得他淺笑時漂亮的眼眉,記得他白衣勝雪宛如娘親以前講得故事裏的仙人,記得他抱著她時身上淡淡的味道,她都記得,隻是她長大了,不要被人抱著,那樣娘會說她不懂事的。
奶娘一看到這樣的一幕,心裏被嚇了一跳,這二小姐怎麼爬到了太子爺的身上了,真是…她連忙跑過來,急急的道:“二小姐,快下來啊,”
“太子,是二小姐太不懂事了,您就原諒二小姐吧!”奶娘急急將夕語抱在自己的手裏,不敢看太子的臉色,這可憐的孩子命中劫數還真多,病才剛剛起色,由惹了太子,這可怎麼是好,她心疼地看著夕語道:“語兒啊,怎麼跑出來了呢?”
“奶娘,小狸不見了,我要找到它。”夕語的眼神充滿了希冀。
夕莫的臉色蒼白,厲聲道:“奶娘,還不快抱她下去休息!”奶娘不知道大小姐忽然是怎麼了,她的眼神可怕的很,一個才十二歲的女孩,為什麼有那樣的眼神,她的心裏一驚,忙轉身欲退下,她知道若是再呆下去,在夕府恐怕是呆不下了…
“慢著!”身後那個溫厚的聲音的響起,晚清風怔然看著夕莫,淡然的眼眸似乎要看穿了她的靈魂,他剛才清清楚楚地聽到奶娘喊那個小娃兒二小姐??!她不是夕莫的丫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