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暗湧波濤 第十八回 趙睿宴前會燕王 康淩寒死戰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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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本是尋常百姓迎新團圓的日子,而在那高高在上的皇宮中亦是一般,各地皇族中人接到聖旨後便紛紛來京,來得最末的也在二十左右便到了,可趙睿自得知趙戚已入京後竟再無法打探得關於趙戚在開封城內的一絲消息,無奈隻得吩咐下去,嚴加把守,防止生變。
皇宴擺下,自是不能耽誤,趙睿眼見皇族百多人紛紛坐定後仍未見趙戚蹤影,稍歎聲氣,道:“諸位皇親,今日乃是朕登基以來過的頭一個除夕夜,朕這幾日遙想先皇在時,朕能夠隨時伺候左右,再思今時情景,不由得朕不潸然淚下啊!”
此話說畢,趙睿竟是就著衣袖擦下眼角淚水,而底下眾人聽過後亦是群情悲戚,紛紛拭淚不已。趙睿見眾人神態,稍緩口氣,便端起酒杯起身道:“今日是個大好的日子,請諸位不必過分憂傷,還是先飲罷此酒,以稍解憂情。”說罷,正欲飲盡,忽聽得殿外傳來一聲通傳:“燕王殿外侯旨求見。”
趙睿聽罷心中一驚,忙放下酒杯,正欲言親往迎接,卻又道聲:“宣!”不多時,便見趙戚進殿來,環視周圍諸人,方叩首道:“臣於家中思先皇厚恩,本欲終身不離河北,以守先皇,不料皇上下旨相召,臣思襯再三,深感不能卻皇上厚情,無奈臣一路遠來,仍是遲了,還望皇上見諒。”
趙睿笑道:“皇叔說得哪裏話,朕本思皇叔山高水遠,不欲相召,心中卻又著實思念皇叔,方敢打攪皇叔清靜,還請皇叔莫要見怪。”趙戚忙道:“皇上此言真是羞煞臣了,臣深得先皇與皇上厚恩,皇上不怪罪臣臣已感激萬分,哪還敢對皇上有半分微詞。”
趙睿聽罷此言,心思趙戚此言一出今日便是他當真有犯上之舉,隻要不過分,還真不好定罪於他,便笑道:“皇叔遠道而來,舟車勞頓,還是先請入席坐下罷。”
誰知趙戚卻是突然跪地叩首道:“臣有罪,不敢入席,還請皇上嚴懲。”趙睿微一愣,道:“皇叔何罪之有,快快請起!”說罷,又吩咐道:“張德安,快去攙燕王起來。”張德安忙來到趙戚身前欲將趙戚攙起,趙戚卻仍是伏地不起,道:“臣身負朝廷重托,不料臣之逆子卻在朝廷犯下重罪,今日臣已將臣逆子縛於殿外,任憑皇上發落。”
趙睿心思一聲“來了”,道:“皇兄他不知犯有何罪?”趙戚沉聲道:“臣逆子趙慧,在京城誤交奸友胡煜,不想逆臣胡煜竟有不臣之心,逆子趙慧事後得知,心下惶惶,終日於府中深悔,今日臣便將逆子解來朝廷,還請皇上嚴懲。”
趙睿冷笑一聲,思道:“你倒三言兩語將罪過盡數推到胡煜身上,仿似便與你無關般,想那胡煜多大能耐,若非有你做靠山豈能行此大事。”又思趙戚雖將趙慧解至殿外,自己卻不能加絲毫罪過於他,竟起身來到趙戚身前,親自將趙戚攙起,道:“皇兄與胡煜逆反之事並無相幹,何況胡煜今已伏法,朕也不欲再深究,皇兄既亦來了,還請皇叔帶他進來罷。”
趙戚忙道聲是,轉身出殿將趙慧領至殿內,趙睿一見趙慧正被繩索縛住,忙吩咐張德安道:“張德安,快替朕將皇兄身上繩索解開,皇叔也真是,怎便將皇兄縛過來了。”待張德安將趙慧解開後,上前拉住趙慧道:“皇兄受苦了。”說罷,吩咐太監將趙戚父子二人領到各自座位坐下,自亦回坐到龍座上,道:“朕承天下之重任,心知力有所不及,但全仰仗諸位相助,共興我大夏千秋功業。”
說罷,趙睿方舉杯道:“諸卿同飲。”眾人聽罷,忙起身舉杯道:“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上君臣眾人自是一番暢飲不提。
長安西門城頭,守城兵士並未因已近淩晨交接時刻而有絲毫懈怠,仍是凝神望著遠處。
“那邊是不是有些動靜?”說話的正是城頭的一名兵士,守城兵長聽聞,忙向那兵士所指方向望去,果見遠處有一排黑影,那守城兵長大驚,道:“看樣子有數萬人馬,莫非有敵襲,為何周邊城池竟無消息傳來?”思罷,忙傳令全隊警戒,並遣人往康淩寒府邸通傳。
康淩寒接到兵士通傳,亦是大驚,心思自己為保萬全,在長安周邊各個小城布防了近兩萬大軍,如今卻是毫無消息,莫非竟被打得全軍覆滅麼?心中思著,手腳卻不敢放鬆,一邊吩咐全軍著甲待命,一邊自己穿上鎧甲,往城頭走去。
不多時,康淩寒來至長安城頭,此時那一排黑影已行得近了些,密密麻麻,竟不下五萬之數,康淩寒倒也是久經沙場,此刻也不慌亂,吩咐麾下兵士按照平時訓練般擺下布防,靜待對方來前。
便在此時,四門皆傳來通報,言都發現敵情,竟都有五萬之數,康淩寒心下大驚,卻隻得強作鎮定,道:“本侯早有定算,你等回去嚴加把守,本侯自有決斷。”
那排黑影行至離城約五百餘步時,自隊伍中出來一人,對著城頭喊道:“康淩寒康大人,我軍師有命,若康大人能夠舉城投降,涼王殿下與軍師大人必不追究康大人往日之事,還請康大人決斷。”
那人連喊了數遍,淩晨時本就寂靜,而軍中又被康淩寒下令警戒,是以那人聲音竟是傳遍城頭。康淩寒聽罷卻是冷笑一聲,並未答話,而其身後卻有幾個當年的老部屬開始議論起來,其中一人走出來,道:“侯爺,他們說得有道理,當年侯爺不也是降過了那歐陽羽麼?”
康淩寒也不回答,隻是往四周環視一圈,方道:“你們誰還有話,不若站出來說!”周圍眾人知康淩寒平時和氣,此刻也大著膽子,竟站出十多個軍中將領,大多是康淩寒當年汝南軍中舊部,皆是說道:“侯爺不若降了罷!”
康淩寒聽罷卻是轉過身對著城外大笑了數聲,笑得眾人心下發麻,不知康淩寒有何心思。康淩寒卻是背著眾人冷聲道:“傳本侯將令,將這幾個敢惑亂軍心之人斬了!”那十多人聽罷忙向康淩寒跪倒,口呼饒命不已。康淩寒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不多時,手下兵士便來傳報:“稟侯爺,已將惑亂軍心之人斬首。”
康淩寒聽罷,渾身一顫,說話聲音竟是有幾分哽咽:“將他們好好安葬。”說罷,又緩了半天,方轉過身來,大聲道:“眾將士聽命,我等受朝廷重托,便是舍卻性命,亦不能將長安城交到逆黨手中,你我乃是朝廷於西北最堅實的一道屏障,大家可有信心守住這一道屏障?”
一番話說罷,眾將士皆是群情激昂,高呼“守”“守”不止,康淩寒方朝城下喊道:“爾等逆賊聽了,我長安城十萬守軍誓於長安城共存亡,爾等欲入長安城,必先踏我等屍體!”話音方落,城內便傳出眾兵士的吼聲,竟是直衝雲霄。
二十萬大軍駐守在長安城外,每日輪番攻城,一連七八日,竟仍是拿長安城無法,康淩寒心知一旦歐陽羽大軍將長安周邊地區掃平後將大軍歸攏,這長安城怕是終難守得住了。
康淩寒心下亦覺無奈,傳令親衛軍統領劉羽琦道:“劉兄弟,我本是個承天下罵名之人,可今時我卻是不能再降那歐陽羽了,不然隻怕便是入了九泉之下亦無顏麵。”說罷,頓了一頓,又道:“你們親衛軍中眾人跟隨我多年,我自問待你等不薄,今日有一重任托付,還望劉兄弟答允。”說罷,竟是朝劉羽琦拜下。
劉羽琦一見大驚,慌忙上前跪倒,道:“侯爺有何事隻管交待,末將便是赴湯蹈火亦不敢怠慢。”說罷,忙將康淩寒攙起。康淩寒起身大笑數聲,道:“你答允便好,那還請劉兄弟吩咐親衛軍中人即刻準備行裝,準備突圍出城,往開封報信。”
劉羽琦稍一愣,亦隻得叩首道:“末將遵令。”說罷,正準備轉身離去,卻被康淩寒喚住:“劉兄弟,你且慢行,你將親衛軍中挑幾個心腹之人,我另有事需托你。”劉羽琦轉身道:“未知侯爺還有何事?”
康淩寒歎一聲道:“我雖不懼生死,可卻也得自私一番,你等會把我兒青夕一同帶上,若能保我康氏一條血脈,康某感激不盡。”說罷又對劉羽琦拜下,劉羽琦忙道:“侯爺切勿如此,末將得侯爺厚愛,能保侯爺血脈乃是末將莫大的榮耀,末將待與眾親衛殺出重圍後便將親衛交與副統領伍夋,末將自當好好撫育少主。”
康淩寒聽罷,微搖搖頭,轉過身,道:“劉兄弟,善自珍重。”說罷,眼中竟是飽含淚水,劉羽琦亦已是泣聲道:“侯爺保重。”轉身便出去準備了。
“張德安,燕王這幾日可有何行為?”開封城皇宮中,趙睿斜靠在皇塌上,問道。張德安忙答:“稟皇上,燕王殿下自那日酒宴完畢回鴻臚寺後再無動靜,既不見有官員去訪他,也不見他出來走動。”
趙睿一聽,疑道:“難道皇叔此次入京真是向朕獻忠來的?”言罷,忙道:“快傳楚王入宮來。”
“什麼?燕王自那日後便再無動靜?”韓子貴入宮後聽張德安之言驚道。
“正是,不知韓卿於此有何見解?”趙睿起身親自為韓子貴拿過一張椅子。韓子貴忙向趙睿道聲“謝皇上隆恩”後,待趙睿回身坐下,方敢入座。隻見韓子貴沉思半刻後,竟直直站起身來道:“皇上快快下令,封鎖四周城門,命禁軍警戒。”
趙睿疑道:“韓卿此舉何意?”韓子貴忙道:“稟皇上,燕王此次進京隻怕是為安我等之心,若臣所料無差,那日晚宴後燕王便已潛身回去河北,而如今已有七八日過去了,燕王怕是已準備停當,若是再晚上片刻,恐燕王大軍便將攻入開封城裏了!”趙睿聽罷大驚,忙令張德安傳令下去,四門警戒不提。
卻不知這趙睿新皇能否在這四麵埋伏之下保住這天下大位,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