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雲驟 第九回 韓子貴無奈棄長安 李元和雄心掌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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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牆影殘,孤門掩城單,多少兒女夢,盡托與江山。哈哈,看來今夜我們便可於左馮翊城頭暢飲了。”說話的正是吳國侯護國將軍韓子貴,他正立於左馮翊城下,眼見得不少士兵已登上城頭,破城已是必然,城中那杜遠江統領的鱉守不出的大軍也將覆滅,是以韓子貴現在心情到也不錯,竟在戰場上吟起詩來。
便在韓子貴正準備下令全軍攻城時,隻聞一名斥候急急奔來報道:“稟韓侯,我軍身後有數百騎奔來。”韓子貴聽罷不由心中一緊,思道:“莫非長安有變?”不多時,那數百騎已奔至麵前,隻見個個身上麵上都是血跡斑斑,鎧甲盔帽皆是支離破碎,當頭的一騎方見到韓子貴便跌下馬來。
韓子貴忙遣兩名兵士去將其扶至麵前,問道:“長安有什麼軍情嗎?”那人喘了幾口氣,方道:“稟韓侯,末將是孟先鋒麾下參將,長安現已陷落了,杜恒如今已帶涼州主力殺往洛陽!”說罷,竟已昏死過去,韓子貴歎道:“好一群熱血男兒!”吩咐將這數百戰士送回營中,又回過身望向左馮翊城頭,道:“可惜可惜,若長安能再堅守兩日,我軍便可至長安與孟將軍會師,如今長安已失,孟將軍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便是剿了左馮翊這一支,恐怕洛陽難保,罷!罷!”便傳下軍令,命全軍集結,火速趕赴洛陽。
又道那山東李元和立於緇水之畔,身後站著兩人分別是那黃青與那魯懷,對麵也是三個大漢,當中一個便是那廣饒山匪匪首何普,隻聽那何普先說道:“這位是魯將軍吧,在下廣饒何普,你我打過數回了,卻還是頭次見麵,不知此次約我前來有何貴幹?”魯懷忙道:“我魯某數次敗於你手,知曉你乃是一名好漢,神往久矣,不過此次我不過是個馬前小卒,這位李元和李大人方是此次正主!”何普一聽,驚道:“莫非徂徠李元和麼?”李元和笑道:“正是在下。”
何普慌忙對著李元和跪下,道:“當日蒙李大人搭救之恩,在下沒齒難忘。”李元和疑道:“你我似乎並未曾見過?”何普忙道:“李大人當日剿滅徂徠山山賊,搭救周遭數千百姓,我何普全家得蒙大人搭救,我何普雖不濟,但也非忘恩負義之輩。”李元和笑道:“原來是同鄉,隻是你既知曉山賊為禍鄉裏,何以仍與朝廷相抗,何不早早受朝廷招安。”何普麵色一冷,道:“當日我帶同家小從徂徠山上返回,哪知路上遇見一夥官兵,二話不說便誣我等是徂徠山賊,欲擒我全家老小回去領功,可憐我的老母、妻子、孩兒,盡皆被官兵殺了,我拚死才衝了出來,結識了一幫誌同道合兄弟,我等可以指天而誓,自我落草以來並未搶過一個普通百姓,並未傷過一個無辜,我等所殺所搶皆是魚肉鄉裏的惡紳貪官。”
李元和一愣,不知那何普竟還有此經曆,便道:“原來何兄弟竟是被逼方才落草,既如此,李某不敢有不義之舉,隻求何兄今後當約束你們兄弟,休得滋擾百姓,李某告辭。”說罷正欲離去,那魯懷一急,忙道:“李大人,你出來時可是立過軍令狀的。”李元和大笑道:“大不了李某回鄉去便是,這個勞什子官我早便懶得做了。”
何普一聽,思想片刻,麵色變化數次,方道:“恩公,何普不敢輕忽手下眾多兄弟性命,其實我們眾多兄弟也情願做個順民,可是官逼民反,若恩公不棄,我願隨恩公去往青州,若那郡守確是個好漢,我等眾多兄弟便降了又有何不可,若那郡守難纏,大不了舍了我一條性命。”話語方落,其身邊兩人忙道:“大哥不可啊,官兵多狡詐,大哥莫羊入虎口啊!”何普一笑,道:“我相信李大人。”魯懷也到:“李大人,不若試試,若徐大人欲圖何兄弟性命,我魯懷頭一個不答應。”
黃青在旁冷笑道:“那徐光豐若識相,便做得幾年官,若不識相,當下便將他斬了。”李元和沉思片刻,方道:“也罷,何普兄弟便隨我們一同去往青州罷,何兄弟也莫藏著了,把你伏下的眾多兄弟都喊出來罷,魯將軍,把咱們那群人也喊回來,咱們這便啟程了。”說罷,便回身整頓部隊,一行人浩浩蕩蕩往青州去了。
“什麼?那李元和居然得勝而回了?”徐光豐聽聞李元和已班師回來,不由大為驚訝,思襯道:“未想那李元和著實有些本事,不可便如此便宜了他。”思罷,喚過親從,交代如此這般。
卻道那李元和帶著何普與那一千五百兵士來到這青州城門前,待眾人停下時,李元和方道:“諸位,你們便先在城外等候,我與何普兄弟及魯懷、黃青二人先去郡守府,隨後再安排諸位。”說罷,便帶同三人往城中走去了。
待四人走近郡守府,卻感四周似乎有些不對勁,忽見從四麵圍過來千餘兵士,將李元和四人圈在中間,隻見那徐光豐緩緩從府門中走出,道:“大膽李元和,你竟敢與匪兵勾結!”李元和笑道:“徐大人如何這樣說,這位何普兄弟是來與徐大人商議招安一事的。”徐光豐冷笑道:“你莫要狡辯了,我早已探明你帶兵出去後並未與山匪戰過,如何這山匪便如此容易肯招安了。來人呐!給我將此四個反賊拿下。”
那千餘兵士緩緩上前,那魯懷頓時怒道:“徐光豐,你竟然忠奸不分,誣陷好人。”說罷,有衝那群士兵喊道:“當日我們共同作戰之時,這徐光豐可管過你們死活,如今你們居然聽這賊官指揮。”李元和卻笑一聲道:“魯將軍莫激動。徐大人,看來你早便欲致我於死地了。”說罷,思道:“我李某自赴京之日起,常常見得一路上百姓受如徐光豐這等官吏壓迫而生不如死的,本思一榜高中好輔佐聖主整頓朝綱,誅除奸邪,怎想卻無端被朝廷謫作昌邑令,一時心灰,欲效陶潛舊事,卻又攤上你著青州一檔子事,欲盡己之力以安百姓,如今你卻又如此逼迫於我,少不得我李元和七尺男兒,怎可一再忍此冤氣。”
李元和思罷,大笑數聲道:“黃青,今日少不得要多染點血腥了。有哪位欲取我李元和首級的,隻管上來便是。”說罷,到有幾個不懼的衝上前來,卻被黃青一劍一個斬了,其餘眾兵士一來懾魯懷平日威嚴,二來被黃青殺得有幾分懼意,竟都躊躇不前,徐光豐一見,忙道:“還愣什麼,都上啊!他們不過就四個人,將他們斬了,本官重重有賞。”
話語方落,隻聽半空中傳過一聲冷哼,竟從空中飄下一名白衣女尼,那女尼落地後便道:“好你個狗官,平日壓榨百姓,早便欲取爾狗頭,今日正教我碰見你又在為非作歹,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今日便是你命到了。”說罷,身形閃動,幾步便已走至徐光豐麵前,將手中寶劍輕輕一挑,便又已回到方才站立之處,方見徐光豐頸間血光一閃,頭顱竟已被斬下。
周圍士兵頓時愣在當場,魯懷忙喊道:“還不跪下投降,不欲活了麼?”隻見那千餘兵士竟全都放下了兵刃,跪地哭號不止。李元和一見,冷笑一聲,對魯懷道:“這些便是你帶的兵麼?”說罷,留下魯懷站在當處,閃身往那女尼走去,正欲說話,那女尼已先道:“這位便是李元和李施主罷,貧尼泰山梅音,日後有緣自會再相見。”說罷,飛身而起,竟似飛鳥一般遠去了。李元和正納悶,忽有兵士怯怯的走上來,說道:“李…李大人,方才您留在城外的部隊似乎有些動靜。”李元和暗道一聲不妙,忙往城門處跑去。
李元和走到城外,見城外黑壓壓的有數千大軍將自己的那一千兵士逼在城門前,何普跟在後麵忙道:“是我家兄弟來了,我去去便過來。”說罷,往那群人中間奔去。不多時,何普帶了兩個人過來,便是那被何普派往青州的柯高複,以及那山匪原頭目張坤,待何普將幾人互相介紹過,並講明事情原由,柯高複與張坤二人忙倒地便拜,稱李元和作大哥,李元和笑嗬嗬地將二人攙起,吩咐下去將隊伍收攏集結,幾人便往城中覓地飲酒交歡去了。
幾人在城中正飲酒正酣,突有小吏近前來,猶豫了片刻,方朝李元和報道:“啟稟李大人,濟南府有人來了。”李元和酒氣正濃,豈去理會這些,揮手道:“不見不見。”那身邊黃青卻道:“大人還是見見得好,畢竟那徐光豐一檔子事還未了呢。”李元和酒氣雖濃,卻未見得醉了,思襯片刻,道:“好,你去通傳,我即刻便回府去。”那小吏漸去了。
李元和方道:“這時候濟南府來人做什麼?按理說徐光豐之死不應這快便傳出去了。”那何普卻道:“隻怕是有戰起了。”李元和疑道:“何兄弟這話怎講?”何普答道:“如今既交李大哥,自是不需隱瞞了,我們先前在廣饒時便探知那燕夏國派了大軍來山東,我等兄弟本欲占幾個城池待燕夏大軍來好謀個好出身,如今那泰安府來人隻怕便是為的此事。”李元和聽罷不語,便同諸人往郡守府去了。
待眾人來到郡守府,見廳中已立著一人,那人聞有人進來,回過身笑道:“不知哪位是青州郡守徐光豐徐大人?”眾人一時麵麵相覷,李元和上前答道:“在下李元和,徐大人今日被賊人斬了,我等正在追查賊人下落。”那人一愣,道:“如今青州郡是由何人做主?”李元和又道:“正是不才在下。”那人便道:“如此你速打點與我往泰安去一趟。”李元和問道:“不知大人有什麼急事?”
那人方一拍自己腦門,道:“看我,都急糊塗了,某是山東提督袁華大人麾下副將荊長宇,前幾日燕夏國突派大軍來襲,如今怕已越過黃河,攻到清河畔了,昨日山東總督胡克高竟攜家小逃了,袁大人無奈,隻得著人來各州郡求取救兵。”李元和忙道:“難道濟南城中無守軍麼?”那荊長宇答道:“濟南城中隻有不足一萬守軍,是以袁大人命我等往各州郡借兵,希望能湊足三萬之數將敵軍據於清河之北。”
李元和心中冷笑道:“還不是那什麼袁提督自己貪生怕死,卻又不敢做出私逃之舉,便恨不得山東全部兵士都能攏在他身邊。”想是歸想,李元和卻笑道:“這般荊將軍稍待,我與眾人點齊兵馬,明日便可出發。”說罷,命人將荊長宇送去客房,自己與眾人商議道:“此次確是大好良機,趁山東無人當家,不若咱們便做回出頭鳥。”何普卻慮道:“隻是屆時燕夏大軍退了,朝廷又翻起咱們的舊賬了。”李元和冷笑道:“是以我們就需將山東牢牢抓緊,難道還怕了誰了?再說如今朝廷四處硝煙,哪有功夫管咱們。”於是眾人商議定,將附近軍隊盡快集結起來,待明日隨荊長宇往濟南。
又道那朝野之上,自杜恒起兵以來每日皆是鬧鬧哄哄,這一日早朝之上,眾臣接到韓子貴消息,得知長安陷落,韓子貴大軍又吃了敗仗,便有大臣死諫,讓大宇皇遷往濮陽以避杜恒鋒芒,弄得大宇自是大怒不已,卻又無奈,隻得尋獨孤辰商議,獨孤辰卻道:“皇上請安下心,老臣相信以韓將軍之能必不至於朝廷眾臣所言之慘狀,此刻情形反而有好轉。”大宇疑道:“中路大軍自左馮翊一戰,幾日已未見蹤影,燕夏的大軍反而出兵攻向河北山東,許昌的援軍也是慢慢騰騰,多少日了,還在潁川附近轉悠,獨孤公你巴蜀的大軍雖占了漢中,卻也不能解洛陽燃眉之急,獨孤公怎還說有好轉呢?”
獨孤辰笑道:“韓子貴長安、左馮翊二戰下,使我軍知曉涼兵實情,那圍攻長安的不過是疑兵,真正殺招卻藏在左馮翊的杜遠江那裏,可是這招殺招卻被韓將軍看出,將涼兵北翼痛斬於左馮翊,雖然長安失了,可此役卻實是勝了,那燕夏國不過欲趁我大漢力衰,想揀些便宜,皇上不妨下旨燕夏國主可效我大漢稱帝,隻是每年歲貢需依舊,如此還不怕他燕夏不死命助我大漢,至於那康淩寒一路大軍皇上不妨命其往洛陽鎮守,以安群臣之心。”大宇聽罷,思襯片刻,道:“如此便依獨孤公。”
隻是不知那韓子貴如今大軍身在何處,那燕夏趙休又欲如何,李元和能否掌領山東,歐陽羽下步又將指往何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