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04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3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午安。”蘇凡打招呼。
韓夏晏哼了一聲,沒做別的回答。就是這樣,女生的火氣上來了,好歹也不是過於衝動的人,在不明確這個惡毒的女人到底想做什麼的情況下,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輕舉妄動。恩,就想玩戰爭遊戲的小孩一樣。
“有事嗎?”蘇凡問。這樣的不溫不火恰巧是女生討厭的個性。
韓夏晏挑了挑眉,說:“蘇凡你要不要和我們排話劇?”
“不用了。”連左小艾也被這位的反常嚇了一跳,突然發出的提議讓她不明所以。蘇凡也不清楚是出於好意還是壞心,總之她這麼提議了,終歸是有個理由的,而那個理由自己不知道。
這就是現實。
[六]
夜晚,路燈將女生的影子無限製地拉長,慢慢蓋住灰石子的路麵。無論怎麼看,手上拿著的劇本大綱,在地麵這個舞台上,都像所有奇幻小說中那些可愛無敵的女魔術師所用的短杖。而接近昏黃燈光時,影子又被壓縮,如同要被折疊整齊,裝入新上架的罐頭裏。女生用後腳跟著地,穿柔軟安靜的布鞋,使得就算路麵被靜摩擦掠過,該是無聲的夜晚依舊靜寂。直到女生與路燈擦肩而過,風的微微低吟就成了金屬的不舍告別。
“我的確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執意認為過錯是我的話。但是我仍舊想聽你說出來。分手什麼的,等你說出來,我想我會同意的。隻是……”
到這裏,女生忘了詞,攤開劇本再次看了一眼。
“隻是,起碼要讓我知道自己輸給了誰。”
女生停在占卜店前,鑰匙碰撞的零碎聲顯得和風鈴那麼清脆。她蹲下身,卷閘門呼嘯著上升,淹沒了她未說完的台詞。
“聽見吧,一朵花開落地的聲音。
“如果你能聽見就好了。我不想承認,但是看來最後也隻能夠妥協。不管你相信或者不相信,隻要是你認為的,那就算是我做得吧。
“我也,正在努力著。
“努力著,去做你所說的完美。
“對不起,一直都是那麼任性。
“那麼,在認錯以後,我是不是可以如同妹妹一樣擁抱著你,身體的溫度能夠微微傳達而來。”
“我是四班的涼川,叫我阿川就行了。”
“我叫蘇凡。”
“聽說過你哦,我們家小艾常常提起你。”女生把黑發淩厲地削短,牛仔褲,白T-shirt,過於立體的五官,隻有從衣著才能勉強辨認出性別。“小艾,你請冰淇淋哦。”
左小艾撇撇嘴:“知道了拉,你這個扭曲的勺子。”
“那,蘇凡,能忍受小艾那麼久還真是麻煩你了。”女生無視左小艾的怨恨。
“並沒有。”
“哈,我決定喜歡你了。”
蘇凡笑了笑。
“咦,小艾阿,楓空司再不來不就遲到了嗎?”
“算了吧,我們不等他了。算他遲到就行了,反正他自己寫的劇本他自己一定很了解。”涼川一副雖你便的表情,心知肚明遲到的家夥請吃冰淇淋的規則。
左小艾從包裏掏出裝訂好的劇本,一人發一份。清了清嗓子:“故事很簡單。就是你(蘇凡)喜歡自家青妹竹馬的楓空司。楓同學品學兼有總之就是什麼都好,大概就是嚴肅的冰山眼鏡男。而你(蘇凡)隻能算是十分普通的人,對於楓同學……恩……我看看……哦,是卑微而默默的愛戀。”
涼川無聊地翻翻印滿字的白紙,說:“空司那家夥最近是不是秀逗了。”
“鬼才知道。”左小艾狠挖一口冰淇淋。“好啦,繼續繼續。然後呢,你(蘇凡)就遇上了反串的你(涼川)。”
“我就知道,我又要反串。”
“你這個扭曲的勺子不要隨便插嘴拉。”女生憤怒地從口袋裏掏出幹淨的勺子,衝對方打去。
“接下來,小艾你因為同樣喜歡楓空司就陷害了我是吧?”蘇凡及時製止愈演愈烈的戰陣。
“啊?恩,楓同學就相信了我而沒有相信你(蘇凡),於是你(蘇凡),十分傷心,這時你(涼川)安慰蘇凡。最後你(蘇凡)就承認了,並且和楓同學道了歉,再後來兩個人形同陌路。好了,沒了。”
“嘎?就這麼沒了?”涼川趴在桌子上大嚷,“我都沒什麼戲份……果然是楓同學記仇啊……”
“好拉好拉,我的戲份也不見得多啦。”左小艾難得溫柔的安慰極沒形象的某人。
蘇凡說:“她沒事吧?”
良川把埋在桌子裏的頭拔起來:“還有一口氣。”突然想起什麼,整個人坐起來。
“聽說蘇凡你開了家占卜店,去看看?”
“好。”蘇凡說。
[七]
韓夏晏來到占卜店的時候是下午將近六點的時候,蘇凡還在背台詞。不大的店麵裝飾的如同咖啡廳,事實上這裏的確滿布咖啡的味道。漆成黑色的防盜門,簡單的吊燈,有吧台,以及一張長長的圓桌。蘇格蘭風格的格子桌布,桌上幹幹淨淨,空空如也。蘇凡坐在吧台裏,身後是滿櫥窗的咖啡杯,穿簡單的牛仔褲和黑色上衣,看到有人來時抬了抬頭,公式化地問:“預測什麼?”
韓夏晏說:“預測你的話劇有多少成功率。”
三個小吊燈壞了一個,剩下兩個雖然努力放著光亮,但是微不足道,這讓女生看不清吧台後麵的人是什麼表情。
“好,三百起步價。”從聲音來聽並沒有任何異常。
女生在吧台前找了麵對蘇凡的位置坐下。蘇凡於是放下劇本看她。
“多個班一起演出的通常不會被選用。”因為這也算是班級的榮譽之一。
蘇凡說:“那就算了。”不知道指的是什麼。她把劇本再次拿起,攤開,低頭繼續剛才沒有做完的事。
直到她聽見門被狠狠關上,才再度抬起頭。緊緊閉上眼,精靈扇動翅膀的聲音細微的幾乎聽不見,它們總是分散著飛行,這讓人聯想到獨居的動物。而她,用力去傾聽,仿佛要從除此以外的寧靜中在找到什麼。
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那個人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