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突然好想你 第六十一章——陪心最傻三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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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照不進這個漆黑的地方,仿佛心裏那片凝望的焦土,除了昏黃的燈光外再無其它。虛掩著門的內室卡座裏,除了零散的空葡萄酒瓶外,就是兩個女人,各自躺在沙發上。韓依月醉意朦朧地迷糊著,這不是睡覺,也不同於清醒,隻是在現實與夢境中徘徊,遊蕩。而落卻很清醒,當依月睜開眼的時候,她看到的依然是這樣一個女孩——清素的外表,淡然的麵容,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雙本該有神卻特為失落的眼睛還有手指尖夾著的煙。是的,那是一根煙!依月雖叫不出牌子,可是看起來應該是女煙。
落在這樣的淡然憂傷中吮吸著,然後輕輕吐出,那一縷縷的煙絲仿佛把整個世界也漂白了。或許那不是煙,而她吮吸的仿佛是故事,是曾經,也是記憶。
依月揉了揉眼睛,像是想看清楚眼前這個女孩,可卻在不經意間從餘光裏看到了突閃的手機屏幕。回過頭,她才想起,昨天和向小柒他們分別時,把手機開了靜音。當時她不願意被人打擾,隻想找個地方舔食悲傷。
“它已經亮了一個晚上了。”落拿下了嘴邊的煙,吐了口氣說,“我昨天半夜就看見它一直閃,一直閃,可看你睡著了也就不再理會。”
依月一驚,用手夠了夠,把它從沙發的角落裏拿了過來,還沒接起,屏幕卻已經停止了閃爍。打開一看,158隻未接電話,本來滿電的手機也已經成了低電壓。
到底是誰能打這麼多的電話?難道是陸空?
帶著疑問,她點開了通話記錄。這158個電話竟然都出自同一個人,當然,那人又怎麼會是陸空呢?韓依月突然很神傷的一下,有多久沒有人這麼關心過自己了,可是這樣關心的源頭並非是陸空,而是一個她或許要不起愛的人——趙小南。
這個名字從一出現就開始強勢地想要進入她的生活,進入她的世界,可是對於他的強勢,依月卻從來也沒有討厭過。或許是因為他的幽默,或許是因為他的溫柔,又或許是他無可厚非的真心。反正無論如何,她雖然習慣他給的一切,他也從來沒有要求過她回報什麼,可是依月自己很明白,她不能傷害小南,所以有時候的對話也會突顯僵硬。保持距離也許對大家都好。
“男朋友的?”話說出口,也許覺得自己不該多問吧,落突然顯得有些不自然,也不等依月回答便轉過頭去,繼續玩弄著自己杯裏的紅酒。
“早上……”依月剛想說什麼,可電話卻又來了,她看了下號碼,說了句,“早上別喝酒。”便匆匆接起了電話。落也隻是把玩著,似有似無地聽著他們的電話。房間很安靜,由於依月手機的音量比較響,所以他們的對話幾乎也是很清晰地呈現在房間裏。
“依月,你在哪裏啊?怎麼打了一個晚上電話也不見你接?”電話那頭的聲音顯然是焦急的,沒有了那種幽默和淡定。
“我……”依月有些神傷,落看得到,她想要說話的嘴張了又合,眼神突然木訥地看著前方。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對方還是很焦急,說話間不停地喘著氣。
依月突然反應了過來,微微搖了搖頭:“沒事。真的沒事。我在朋友的酒吧裏。”她說沒事的時候,眼睛裏明顯有淚。
落遞去了一張紙巾,依月抬頭對她強忍著疲憊,微微一笑。
“真的?你沒事?你在哪裏啊?”電話那頭的焦急又把她拉了回來,“昨天找不到你,我去問了冉羯他們,他們說下午你們就分開了。你在什麼酒吧?”他喘了口氣。
“我在……”依月的話還沒說完,手機便在一聲結束音後沒電關機了。
依月拿下手機看了看,嘴裏嘀咕著:“沒電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怎麼樣?”
落見她這般,莞爾一笑:“早點回去吧。以後有機會還是可以找我的。”
依月點點頭,從桌子上拿來一本本子,寫下一串號碼,遞給了落:“以後想找我就打這個號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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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街道,雖沒有雪,卻可以在路邊看到結著的厚厚的冰。走出酒吧,依月就因迎麵吹來的冷風而打了個寒顫。落並沒有把她送出來,似乎白天才是屬於她的睡眠時間。
依月心裏想著那些電話和小南的焦急,一路的腳步也變得快了一些。也許是剛過完年不久吧,很多人都還在老家休息沒回來。這樣,馬路也寬敞了,即使是這樣的早高峰,人也不見得有很多。
快到家的時候,她在小區門口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帶著眼鏡,身高比不上陸空或者葉冉羯。遠遠地看見了依月的身影,他便是一張笑臉,這不是趙小南,又是誰呢?
韓依月本以為自己看錯了,身在G市的趙小南又怎麼會在這個上班的時間出現在自己家的小區門口,可是當他清楚地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才相信,這個男人真的是趙小南。
“你怎麼會……”依月用手指指著他,詫異的表情全寫在了臉上。
趙小南每次看見依月都是笑的,即使再難過,在她的麵前永遠留下的隻有笑容。今天的他又何嚐不是,其實昨天在他的逼問下,葉冉羯已經悄悄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所以那一晚,他才會徹夜未眠,他才會瘋狂地打了那麼多電話,他才會千裏迢迢地請了假趕回來,不!他連假都還沒來得及請。他是怕她傷心難過,甚至想不開。
他嘿嘿一笑:“驚訝吧?……”話還沒說完,小南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他示意依月別說話,然後轉過頭去接起了電話。
依月隻聽見他說:“什麼?我不管。這假我請定了,反正我現在在外麵回不來。”
然後沉默了許久,又說:“不幹就不幹了。大不了我回去的時候直接辭職。”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他像是怕依月看出來,頭許久才轉過來,帶著的還是他一貫的笑容:“剛才朋友問我點事情,我拒絕了。沒什麼的。”他似乎想解釋,想掩蓋,可是卻發現那樣的謊言太過拙劣。
依月的眼眶又有些濕潤:“你沒請假就過來了?為什麼?”
小南避開她的眼睛,表情也有些僵硬了,卻依然想打著圓場:“我這麼遠過來,你就不請我上去坐坐?這裏好冷啊。”說著他搓著手,推了推依月。
依月不再說什麼,把他領回了家,然後給他打了熱水,遞了毛巾。
“你先洗把臉吧。”
當小南洗完臉出來,依月也已把空調開了起來,換好衣服從房間裏出來了。隻是看到小南嘻嘻哈哈的臉,不禁心裏又是一陣難過。
“你怎麼了?”小南看見她的表情如此凝重,也不再笑了。
她用一雙堅定的眼神看著小南:“小南,你真的很好。可是能不能不要對我那麼好?”
“為什麼啊?”其實他知道為什麼,隻是,隻是他沒辦法說服自己不愛她。他尷尬地笑著。
依月的淚水有些抑製得在眼眶裏打轉:“因為不值得。我不能給你什麼的。”
“我從來就不覺得不值得,也沒想過要你給我什麼。”小南的語氣顯得強勢或者說也堅定了起來。這樣一個趙小南站在韓依月麵前迥然顯出了他們的距離,她突然覺得自己對他一點也不熟悉了。
“你為什麼這麼傻?”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含著淚說的話讓小南心裏很是難受。
他輕蔑一笑,突然變得很釋然:“你覺得我很傻?嗬嗬,其實我也覺得自己很傻。你問我為什麼,我想我們大家都懂。你說我這樣對你不值得,那你對他呢?你就覺得值得了?”
依月明白他說的他是指誰。是的,就像他說的,她愛他值得嗎?愛情裏有值得和不值得這個問題嗎?在愛情裏誰又不是傻瓜?
他坐到沙發上,抬起頭看向她,接著說:“其實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從第一天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喜歡他,我隻是在做我想做的,隻是願意對你好。這沒有錯,其實你可以放心,我並不要你回報或者為我做什麼,隻要你幸福就好。”
是啊,你可以說得那麼輕描淡寫,可你的那些付出,我不可能看不見,不可能不知道。
這些話依月沒有說出口,隻是用眼神看著他,仿佛這些話都含在了眼神裏,隨著無法抑製的淚水一起落下。
“你知道你這麼做會讓我心中有愧嗎?”依月也坐了下來,冷冷地說了那麼一句。
小南卻笑了:“你聽過張信哲的‘說謊’嗎?”
依月搖頭。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個,難道是為了扯開話題?
小南像是明白了她心裏的疑惑:“我並不是在扯開話題。隻是歌裏有這麼一句話‘我說我會是你可以依靠的肩膀,你卻站在離我最遠的地方’。或許我們就是這種感覺吧,從第一天開始我就明白。我做得那些不過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罷了。別想太多,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就像你和他,你不一樣在苦苦追求,奮力掙紮嗎?”
趙小南的話讓韓依月一時語塞。可心裏卻明白了。或許你可以不愛別人,但是你沒有權力讓別人不要來愛你。
他笑了。她也跟著笑了。似乎在她看來他還是原來的那個趙小南。
“你這次付出的代價會不會太大?為了我把工作都給丟了。”依月怯生生地問。
小南卻大笑:“早就不想幹了。以前沒勇氣,這次還要謝謝你。我打算過段時間來Z市找工作,這邊有冉羯他們,起碼不寂寞嘛。”
“恩。”依月點頭,可心裏還是有些感傷。
“對了。”小南打斷了她的思緒,“我餓了……作為本地人的你,是不是該盡下地主之宜啊?”
“好好好。走,帶你吃早餐去,然後我們出去逛逛。”她不再亂想了,可他心裏卻有一絲傷。或許笑容總是每個人傷疤上最好的掩飾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