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倔 強  第四章——夢一樣的女孩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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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噩夢早已經開始,還演繹的很激烈,可是讓葉冉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真正的噩夢,或者說真正的痛苦從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迷迷糊糊中,葉冉羯看見了向小柒,看見了老槐樹,可是當他要靠近時他們都不見了,隻剩下他一個人,四周一片漆黑。他瘋狂的咆哮著,直到自己再也沒有力氣,黑色的恐懼開始蔓延,窒息的感覺讓他喘不過氣來。隨著一陣強烈的反胃感,他猛得起身,半跌半撞地衝到一個大缸旁,似乎要將自己的心和肝都吐出來。意識並沒有隨著強烈的嘔吐而清醒,他並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裏,強烈的頭痛讓他什麼都不願去想。
    朦朧中,葉冉羯感覺有人在幫他脫衣服,他努力的睜開眼卻看不清那人的麵容。隨之而來的是水,它沒有雨水那般寒冷,相反,淋在身上很暖,很舒服。葉冉羯覺得自己像是被這種溫柔的感覺所俘虜了,他又再次沉沉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冉羯隻是想轉個身,卻不由的碰到了什麼東西,似乎很軟,摸起來很舒服。忽然,他像猜到了什麼,迅速將手縮了回來。也許是酒意還沒有退去,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被火燒著了一樣難受,強烈的欲望讓他再次將手伸了出去。身旁的女孩隻是微微顫抖了一下,並沒有阻止,這讓葉冉羯膽子更大了。他猶如一隻剛從籠子裏放出來的獅子一般,直接撲進了女孩的懷裏。
    “輕……輕一點。”生疏而粗魯的動作終於讓女孩不得不開口。葉冉羯被這聲音震顫了一下,動作變得緩慢了許多,沒有剛才那麼強硬了。也許這是男人的本能吧,從來沒有這方麵知識的葉冉羯卻在幾次的進入失敗後,慢慢找到了感覺。“疼……”隨著女孩的聲音,冉羯終於進入了她的身體裏。
    女孩的聲音讓他不得不停下了動作,此時意識才開始慢慢變得清醒起來。這一刻,葉冉羯才真正的看清楚身下女孩的麵容。清秀的臉上,女孩眉頭緊鎖,牙齒微微咬著嘴唇。披散的長發被汗水打濕沾在了臉上。“對,對不起。”葉冉羯突然不知所措了,此刻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一切都顯得太不可思議了。女孩並沒有說什麼,隻是露出一個淡淡地笑容。而呆滯的冉羯卻隨著體內強烈的感覺全身抽動了一下後,趴在了女孩身上。也許後來大家都沒有睡著吧,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隻能靜靜地等待,希望快點天明。
    清晨的第一束陽光透過玻璃,打在了窗簾上,也照得房間微亮。女孩起身走進了洗手間。葉冉羯借著微弱的光環視了四周,如果沒猜錯這裏應該是賓館。他打開身上的薄被正準備起身,突然看見床單上有一小塊血跡,不安的感覺再次占據了他整顆心。
    女孩拿著褶皺的衣服從洗手間走了出來,葉冉羯迅速將被子蓋下。“該看的昨天都看過了。”女孩邊把衣服丟給冉羯邊說,態度顯得很漠然。“對,對不起。”葉冉羯結結巴巴的說。“沒有誰對不起誰的。”女孩走到葉冉羯身邊坐下說,“我雖然不是成年人,但也別把我當孩子看,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此刻的葉冉羯才發現,身邊的這個女孩太過於成熟了,甚至丟失了她這個年齡本該有的純真與無知。可是,怎麼樣的家庭才會塑造出這樣的一個孩子呢?冉羯突然很心疼眼前的女孩。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起身,用手撥開女孩額頭上遮著眼睛的幾根發絲。女孩呆滯的坐在那裏,除了微微的一下顫動外,眼神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我……”葉冉羯試圖打破沉默,卻發現到了嘴邊的話不知該怎麼表達,“其實……”女孩收回了她突然停駐的目光,站起來假裝伸了個懶腰,然後邊拉窗簾邊接著葉冉羯的話說,“其實什麼??”
    隨著話音她瞬間轉身,目光變得尖銳了許多,如同一頭饑餓的豹注視著自己的獵物一般。這一刻的葉冉羯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討厭這種壓抑的感覺。他用力翻著自己腦袋中能用的詞彙,於是找到了“責任”這兩個字。“我會負責任的!”葉冉羯將自己的底氣強打到十二分。“負責?”女孩淡淡的重複著這兩個字,然後自嘲似的笑著,“嗬嗬,你拿什麼負責?或者說你有什麼?”
    這句話讓葉冉羯許久喘不過氣來,他再次陷入了窘迫中,甚至覺得自己如此的可笑。他不明白,一個十四五歲的女生為什麼會有如此成熟的思維,他不明白,自己在她麵前到底扮演著一個怎樣的角色,思緒變得混亂而迷惘。
    “我,不知道……”話音剛落他才發現自己說的有多拙劣。
    “算了吧,我根本沒想過要你負責。”女孩用腳跟磨蹭著地,淡淡地說。
    房間一下子變得沉靜了許多。這種沉靜讓葉冉羯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地步。他在腦袋裏不停的問著自己“我該怎麼辦?”,可答案並沒有因此而生。他的頭開始劇烈的脹痛起來,也許是因為昨天酒精的關係吧,腦袋裏一片空白,他仿佛又回到了昨天晚上,看見了那張眉頭深鎖的臉。
    “你去哪裏?”葉冉羯突然發現女孩正從自己的視線裏消失,很自然的脫口而出。女孩停下腳步。“你不覺得你問的很可笑嗎!當然是回家啊,不然呢?”說完女孩又繼續朝門口走去。
    “等一等,我怎麼樣才能找到你?”也許剛才葉冉羯一度希望自己或者她立刻從房間消失,可是現在她要走了,他卻猶豫了。
    “找我?”女孩奇怪的回頭看著冉羯,“找我做什麼?”
    “負責!”這兩個字堅定的從葉冉羯嘴裏冒了出來著實讓女孩震驚。
    “你說什麼?”女孩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次,也許她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負責!”冉羯又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感覺比剛才更認真,更肯定了。
    女孩走回到葉冉羯身旁,隻是用目光呆呆地注視著他,似乎想用全部的記憶來記住眼前的這個男孩,這個說要對自己負責的男孩。葉冉羯不可置否地拉了拉她的手使她坐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嗎?”女孩的目光透徹而明亮,裏麵還晃動著一層淡淡的液體,與剛才判若兩人。她顫顫的將頭往葉冉羯的肩膀上靠。
    葉冉羯並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似乎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就好比是一場夢,一切都沒有按規則出牌。這樣的混亂與速度,讓他感覺麻痹和無法接受。可是無論怎麼樣,發生的事是注定不能改變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用最短的時間來接受和應變現實。
    冉羯用手摟著女孩,他明白如此多變的女孩一定有她的悲傷,隻是她不說,他也不願意去問。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是又有誰能懂得別人的故事呢?也許我們能感受到的也隻是看到的和聽到的,而真正的心隻存在於自己的肉體裏,別人無法觸及。
    “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不知過了多久,葉冉羯怯怯地問,他盡量把語氣和方式換的柔和婉轉,生怕驚動了身上這隻受傷的小貓。
    女孩不知怎麼的,突然起身,將手伸向葉冉羯;“把手機給我。”
    冉羯將手在床邊的褲子裏摸索了片刻後把手機遞給了女孩。女孩邊迅速撥動著手機鍵盤,邊起身向門外走去。正當到達門口時,她將手機拋還給了葉冉羯,“以後我會找你的。”說完便奪門而出。
    葉冉羯看著手機沉默了。上麵除了用符號拚湊的表情外什麼也沒有。他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也許以後她再也不會來找他了,又或者他們會在世界的某一角落擦肩而過。這讓他突然想起了村上春樹的一篇名為《遇見百分百女孩》的隨筆。
    隨筆裏寫的是男主人公在一次上街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他自認為是百分百的女孩,可是他並沒有做任何能靠近那女孩的事情,於是女孩與他擦肩而過了。當他與朋友攀談起此事的時候,頗感遺憾。於是跟著他的思緒聯想,男孩和女孩也許很早就認識了,那時候女孩向西走,男孩向東走,於是他們相遇了,也許是因為年少,男孩突然抓著陌生的女孩說愛她,而女孩也同樣,於是他們又相愛了。為了見證愛情,證明他們是對方的百分百,他們毅然決定繼續分開走,一個向西,一個向東。其實他們真的是對方的百分百,可是在路途中,他們遇到了瘟疫,遇到了地震,甚至更多的災難與疾病。記憶開始模糊,直到有一天,他們再次在大街上相遇,他們用感覺來判定對方,卻少了年少的勇氣和曾經完美的記憶。於是他們誰也沒有說什麼,擦肩而過成了結果。
    葉冉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想到這篇文章。“難道你愛上她了?”冉羯輕聲問著自己,卻引來了自己一陣強烈的搖頭,“怎麼可能?我明明深愛的是向小柒。”可是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感到自己體內有一種莫名的悲哀,從心裏散發出來,已經擴散到了他的五髒六腑。
    為了避免自己再胡思亂想,他推開被子起身穿好了衣服準備離開。再次拿起手機,葉冉羯定定的看著那個表情,卻遲遲沒有按下刪除鍵。那是一個笑容的表情,隻由三個簡單的符號組成。葉冉羯最終決定把它保存在手機裏。
    走下樓梯,他發現這並不是一個正規的小旅館。沒有服務台,沒有管理員,唯一有的隻是一個中年男人坐在由兩張桌子拚成的橫攔後麵。“昨晚玩得舒服嗎?”那男人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葉冉羯,他的笑容是如此的詭異。“額……”冉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隻顧自己摸著口袋,“多少錢?需要簽字嗎?”“剛那小姐已經給過了。”中年男子用手招了招示意冉羯靠近,“那樣的小姐多少錢一晚上?舒服嗎?哪裏叫的?”這話讓葉冉羯頓時麵紅耳赤,他感到自己體內有一股強烈的衝動無法克製:“你說什麼?”“我說……”還沒等中年男子說完,葉冉羯已將拳頭重重地打在了那張粘滿灰塵的桌子上,仿佛連空氣都在顫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中年男子很識相的陪著笑,他明白這個年紀的少年如同豹子一樣充滿野性,而自己如果惡鬥下去必定沒有好果子吃。
    葉冉羯無謂理會這些,他隻是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最好能把昨天當成一個夢。有時候人的思想就是這樣,越害怕麵對的東西,就越希望它消失,即使有時候那並不是人自己真實的想法。他發現自己的腦子裏依然浮動的是昨天女孩的容貌,似乎記憶已經將那一幕鎖定成了照片,無法刪除。
    走出旅館大門,葉冉羯驚奇地發現小旅館地處郊區,而且離他家不遠。冉羯的家住在Z市郊區的國家AAA級濕地附近,是排屋,自然風光很好。對於接受了那麼多不可思議事情的他而言,也許這也能算是一個好消息吧,起碼不用擔心找不到回家的路。而此刻,他最希望做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慢慢消化這兩天的記憶。
    葉冉羯決定先不回家,既然一個晚上都沒回去了,也不用急在這麼一時。他沒有方向,沒有目的,隻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老槐樹下。看著前段時間因為承受不了他和小柒重量的斷枝痕跡,葉冉羯不由重重的歎了口氣……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他突然想起了李清照的《聲聲慢》。李清照一直是向小柒最喜愛的詞人,以前葉冉羯常說向小柒多愁善感,可是這一刻自己卻也變得如此。
    這一處的景物讓他看的出神,不知葉父早已站在了他的身後。
    “爸,你怎麼來了?”
    “你一晚上沒回來了,你媽著急叫我來找找。”葉父搭著冉羯的肩膀,歎著氣說,“一晚上都待這兒呢?我知道小柒走了你難過,可是家還是要回的,身體還是要注意的。早點回來……”說完便轉身走了。也許父親的愛永遠都那麼婉轉吧,它沒有母愛來的那麼直接那麼透徹。相比母愛它要深沉的多,可是卻一樣很強烈。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葉冉羯的心角浮起一陣淡淡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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