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時周凜星接了來自靳燃的電話，電話那頭問他周末要不要去看球賽，周凜星沒有馬上應下，而是叫來了沈嘉川一起聽電話。
    “南城附屬和稚禾男高，去嗎。”
    沈嘉川點了點頭，周凜星出聲應下邀約。
    “可以，提前半小時老地方見？”
    經常相約看球的兄弟來事兒很快，兩人一拍即合約好時間地點掛斷了電話，沈嘉川放走了原在腿上撒嬌突然渴求自由的貓咪，抬頭去問周凜星。
    “什麼啊。”
    “明天我帶著你去，早點起床收拾一下。”
    高中生籃球聯賽的舉辦場地很大，都會提前為參賽隊伍預留觀眾席位，隻要出示相應證件即可入場，因為場地麵積大籃球隊員攜帶少數家屬舉辦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第二天唐驚鵲來時帶了關桃和於薑薑也是不足為奇，女孩子意外地來得早，替三個男孩買齊了水在約定地點等候，靳燃來時身後跟了周凜星和沈嘉川。
    關桃挽著於薑薑縮在唐驚鵲身後，人群中沈嘉川很快地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幹淨自然的便裝更難遮蓋來自於他心間身上的少年稚氣，他與周凜星待在一起不算安分，嘴裏一直說著話與方才的她自己和於薑薑一樣，也是這樣拉著唐驚鵲問東問西，於薑薑看了看時間，雖然到得晚些但也算是準時。
    唐驚鵲抬手衝著他們打了聲招呼，靳燃加快步伐幾步跑來從女孩手裏接來的瓶裝飲料，隨手拿了兩瓶遞給周凜星，周凜星接來自然翻轉瓶身做好選擇將其中一瓶遞給了沈嘉川，沈嘉川接來看也沒看開蓋一口灌去小半瓶。
    “什麼意思啊周凜星，水還先給沈嘉川喝怕我們投毒唄？”
    這一係列動作被唐驚鵲盡收眼底，早就聽她那cp腦的朋友路晴說了，“川久保凜”的糖是藏在舉手投足間的，她倒要看看到底有沒有糖。
    “哪兒有，小川喜歡菠蘿味的脈動。”
    一口甜膩哽在唐驚鵲喉頭，埋頭給路晴發消息實況播報。
    那邊路晴的回複也是直截了當。
    “我說他倆在談吧。”
    把女孩子都感動到得浪漫操作那邊沈嘉川像個習以為常的沒事人跟著靳燃超過他們幾個身位，轉過頭來催著周凜星趕緊跟上，周凜星敷衍式地點了點頭還是快步追上去了。
    跟著靳燃大家各自找到座位坐下，因為隊內好像沒有其他人來看，幾人坐的還算鬆散，三個女孩子緊挨著坐到一排，沈嘉川順勢坐到靳燃身邊，周凜星下行一排坐下，呈奇怪的倒三角形狀。
    結果他沈嘉川坐到靳燃身邊，就是為了打聽邢鶴到底是哪位。
    靳燃屁股還沒坐熱，沈嘉川就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壓低聲音問他。
    “靳隊，邢鶴哪位啊。”
    “對麵，坐著披件外套沒穿隊服的就是。”
    靳燃聞聲抬臂指了稚禾男高隊伍準備區的方向，正好正對著他們所在的觀眾席，幾個穿著隊服的男生圍著坐在板凳上的看起來是在做最後的戰術交流，邢鶴站起來挨個拍拍肩一副鼓勵模樣，那邊歪著頭想要看清的沈嘉川得償所願。
    邢鶴的個子在籃球隊員中仍舊不算遜色，板寸發型兩鬢剃得發青，五官相較同齡高中生生得更為立體狠厲，穿搭更偏潮流先鋒一掛，背心內搭脖頸佩戴銀色項鏈配飾，肩頭披著稚禾男高的校服外套。
    不知道是不是沈嘉川稀奇古怪的動作吸引了邢鶴的注意，那邊邢鶴莫名其妙地抬了抬頭，突然和沈嘉川這邊對上了眼，沈嘉川還沒反應過來如何應對尷尬，前排落座的周凜星抬了抬手，手臂向上打直掌化成拳，邢鶴幾乎與他同步將五指彎曲成拳與他隔空對上。
    “靳隊，邢鶴和周凜星什麼關係啊。”
    靳燃聳了聳肩，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沈嘉川肚子裏莫名地窩了火，他想不通，他與周凜星自幼一起長大，不過是初中分別三年怎麼就跑出來一個跟周凜星關係好上加好的邢鶴啊。
    沒等他沈嘉川把心裏的問題搞明白，稚禾男高和南城附屬的比賽準時打響。
    同樣作為在上一次聯賽中排名前五的隊伍，兩支實力相差不大的隊伍咬得很緊，僅有二十分鍾的上半場在開場將近十分鍾之後陷入僵局，仍然沒有隊伍可以先手得分，周凜星看見心態一向平穩的邢鶴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周凜星知道，稚禾男高的教練很擅長破局，但是昨晚邢鶴給他發了消息，跟他說今天教練生病，沒有辦法來到現場，局麵的把控完全落到仍舊是高二的邢鶴身上，周凜星跟邢鶴說，這場比賽他會來看。
    邢鶴回複他說，你在就好。
    這條回複好巧不巧被剛洗好澡拿毛巾擦著濕發的沈嘉川看到，周凜星是信任他才把手機直接放下就去洗澡的，沈嘉川出於禮貌和對這份信任的回複沒有拿起手機來看，但是這件事仍舊哽在他心裏頭。
    沈嘉川垂眸就能將周凜星的擔心一覽無餘，在周凜星的注視下在多方壓力下邢鶴還是在準確的時間叫了暫停，短暫的時間他也成功地鼓舞了隊伍的士氣，稚禾先一步打破僵局，在上半場拿下優勢，中場休息時，周凜星起身去到邢鶴身邊，相較於籃球選手要矮上一大截的身高成為他的反向特點，在他還沒到達稚禾休息區時，沈嘉川就有聽到觀眾區有窸窸窣窣議論的聲音。
    “喂喂，那個是錦川的周凜星吧。”
    “我靠真是啊，你往右看，靳燃和沈嘉川啊。”
    “錦川還真的來了啊。”
    場下周凜星終於到達邢鶴身邊，抬掌拍了拍後者的腦袋，邢鶴抬頭見是周凜星，開口打趣。
    “幹嘛啊星星，你就非要把稚禾的場弄成你們錦川的場嗎？”
    “有病？那個暫停不錯，好好加油。”
    周凜星同邢鶴簡單交流幾句便離開回到觀眾席位等著下半場比賽開始，沈嘉川傾身趴伏在前排周凜星所坐的椅背上，在他耳邊小聲問著。
    “周凜星，你跟邢鶴到底什麼關係啊。”
    周凜星還沒來得及回話，裁判吹哨示意比賽開始，南城附屬打出完美配合奪得球權一路快攻灌籃得分，沈嘉川在歡呼震撼中忘記了去等答案，周凜星也忘記了回答。
    南城附屬沒有靠著短暫的優勢力挽狂瀾，最後仍舊是稚禾男高拿下了這局比賽的勝利，周凜星和邢鶴橫跨大半球場四目相對，周凜星抬臂揮手示意先行離開，邢鶴點點頭周凜星手上的動作變化為大拇指。
    這一切被沈嘉川悉數看進眼中，他就這樣憋著口氣直到家中，拉著周凜星不讓他去廚房，開口問他。
    “我說，你跟邢鶴，到底什麼關係。”
    “啊？我朋友啊。”
    沈嘉川顯然不滿意他周凜星作出的這個回答，手上力道愈發攥緊，緊到在周凜星的手腕上箍出了一圈紅痕。
    “朋友，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雅典娜從沒見過這樣的沈嘉川和周凜星，剛過腳背高點的小貓咪束手無策隻能蹭蹭沈嘉川的腳麵想要安撫他的情緒。
    “小川，你在想什麼啊？”
    不過周凜星和邢鶴，硬要說確實有一段過往。
    兩人起初確是普通朋友關係，你在稚禾，我在錦川，在一場比賽中相識，比賽結束按照流程握手以確保友誼第一，僅此而已。
    那年邢鶴被學校裏的學妹死纏爛打，跟人家交代真實性取也沒人信，走投無路下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不小心看到他手機裏的軟件莫名其妙地就發現了他不直秘密的周凜星身上，兩人就這樣偽裝情侶配合了兩個月，邢鶴那會兒就叫他星星，後來結束了一場戲還沒改過口。
    “那，那邢鶴不就是喜歡你嘛。”
    沈嘉川聽完解釋才注意到周凜星手腕上的紅痕，趕緊卸了力委屈地耷拉眼角，蹲下身去把雅典娜抱起蹭蹭就悶在沙發上不說話了。
    “那是他邢鶴的事，我又沒喜歡他。”
    “再說，我現在跟他也就是稍微相處得多一天的朋友。”
    周凜星跟著沈嘉川過來，摸摸他的後腦盡力補上了幾句蒼白的解釋。
    “那我不管，你們隻能是朋友。”
    “好，好。”
    沈嘉川像隻炸了毛一碰就咬人的小狗，抱著小貓悶在那兒也不出聲，沈凜行柔聲柔氣哄了他好久才稍微乖了點，周凜星看見沈嘉川轉過頭來時眼眶泛著紅，他小心翼翼抬手探掌揉了揉沈嘉川的頭頂。
    “小川？”
    “。。。周凜星，你不要喜歡別人。”
    “好好，我答應你。”
    沈嘉川那句“你隻能喜歡我”被他自己嚼碎了咽下，這句話他也不知道後來還能不能再找到機會說出口，起碼現在，他不能，也不敢輕易將這句話說出口。
    他們四目相對，沈嘉川像小時候一樣，他從來沒有看懂周凜星的眼睛裏的光在說些什麼。
    他還等著周凜星親口跟他解釋明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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