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抽氣聲。
    雖然來這裏的人大多隻是遊客，可這個圈子也就這麼大。
    昨晚小綿羊的光輝事跡已然口口相傳，被某些愛說故事的人，眉飛色舞，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想必是在這裏，人盡皆知。
    而今看來，昨晚的事情，絕不是空穴來風。
    當然，倘若說，這裏沒有人對林昭言有過想法，那必然不是真的。
    可是沒有人，敢當著林昭言的麵，做出逾矩之事。
    別說逾矩之事，哪怕心裏想想，都覺得會被林昭言一個眼神看穿。
    可到底小綿羊年輕，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猜小綿羊並不知道林老板，不隻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必然是不知道的，倘或他知道，斷斷然，再借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這麼做。”
    當旁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時，林昭言卻帶著些運籌帷幄。
    想來，他等到了他想要的。
    “隻是昨晚才見了一麵，你今天就來找我做這個？”
    林昭言作為老板，從不做虧本生意，他絕不做柳下惠，對著小綿羊送上來的吻，全盤接收，但卻不回應，隻是冷冷淡淡地發問。
    “。。。。。。”
    付博通沒想到對方如此冷靜，反倒是他像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
    雖然，他確實不諳世事。
    “我在這裏可是很受歡迎的，”林昭言低頭，凝視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小綿羊，眉頭輕輕蹙起，裝出困擾的樣子，“你就不怕，我和他們染上什麼不幹淨的。。。。。。”
    “你不是那樣的人！”付博通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他不信林昭言是這樣的人。
    他從心底裏，就沒有過這樣齷齪的想法。
    雖然，這個想法的確應該考慮，尤其他還是學醫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林昭言戲謔。
    付博通不說話。
    也說不出話來。
    “我既然不是，那你倒是說說，我是什麼樣的人？”林昭言步步緊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但我知道你絕不是那樣的人！”付博通被他接連的問題問的啞口無言，卻還是小聲地辯解。
    雖然他的辯解毫無邏輯。
    “哦，”林昭言瞧著他的反應，卻退後一步，給他一個喘口氣的機會，“既然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吧。”
    付博通抬頭，望著林昭言的眼神。
    “喝一杯還是——”林昭言湊到他耳邊，輕聲細語。
    話雖然沒有說完，可付博通卻無不明了。
    “如果還是昨天那個就不必了。”
    他不必了，是因為他做好了準備，做好了接收“成年禮”的準備。
    “那就直接——”林昭言勾了勾唇角，像是刻意地折磨小綿羊的心靈一樣，慢慢地，一字一句帶著上揚地尾音說道。
    “也沒有那麼快。”付博通撓了撓自己的脖子。
    “夜還很長，我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們可以慢慢來，”瞧著小綿羊羞答答的反應，林昭言抹了抹嘴角的笑意，轉而問道，“接下來是去你那裏還是去我家？”
    顯然這個問題，很是多餘。
    付博通住在學校宿舍，自然不可能帶人回去。
    那必然隻能選擇去林昭言家了。
    “去你家。”付博通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不可聞。
    林昭言點了點頭，朝小酒保打了個招呼，摟著付博通的肩膀朝外走去。
    “哇，老板竟然真的把小綿羊拿下了！啊，我果然沒機會了。”
    “他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小綿羊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小酒保對著客人們的長籲短歎毫無反應，隻是在老板走後，作為得力的小助理管理酒吧。
    酒吧外，四月的空氣帶著微涼又微暖的風，舒服愜意。林昭言和付博通並排走著。
    “去逛逛Walmart吧。”從羊皮巷的盡頭穿過，林昭言拐角轉去了中央商場後麵的Walmart。
    付博通不解。
    “小孩子喜歡吃零食，”林昭言捏了捏付博通的臉，調侃道，“給你也買點。”
    付博通想，這大概是金主爸爸了解他個人喜好的一種方式，索性把自己喜歡的都買了一份，當然，也不是特別多。
    倒不是他舍不得金主爸爸的錢，主要是學醫以後，他的飲食習慣改變，隻偶爾才會買點零食。
    然而，林昭言想的是，一會兒趁著小綿羊不注意，悄悄地買一盒condom。
    他們各懷心思逛超市。
    “哇，那邊兩個好帥呀，都是我喜歡的類型！”
    路過的女孩子看到他們倆，激動得心裏開始冒粉紅色泡泡。
    “他們是不是那個？”
    “是的吧，是的吧！我剛剛看到高個子的還捏了小個子的臉耶！”
    兩個女孩子毫不掩飾地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當事人雖然離得遠，但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
    付博通背過林昭言，臉卻微微發熱。
    臨結賬時，付博通看到林昭言飛快地從架子上拿了個花花綠綠的盒子，隱隱約約還能看見“Durex”。
    。。。。。。
    這也太快了吧！
    他都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一會兒他要不要配合地叫兩聲？
    林昭言不給他多思考的機會，已經領著人到了自家門口。
    林昭言房產無數，但最近的，就是位於新街口的朗詩熙園。
    400平方的房子，是複式上下兩層小別墅，處於小區中心。
    裝修風格是清清冷冷的簡約純色——高級灰。
    倒是十分貼合林昭言的想法。
    但是裏麵的東西卻很齊全。
    液冷主機，雙開電腦顯示屏。曲麵觸屏電視機。家庭電影院。大疆無人機。單獨的櫥窗裏整整齊齊擺著各種攝像機和鏡頭。甚至蔡司顯微鏡都有。
    付博通眼睛都看直了。
    這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可惜，靠著他自己的努力，這輩子也無法實現。
    所以，他現在打算靠男人！
    “喜歡？”
    林昭言看著付博通眼睛裏泛著光亮。
    “不會有人不喜歡的吧。”付博通把自己不爭氣的口水收了收。
    “有機會的。”林昭言摸了摸付博通的腦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先去洗個澡，”林昭言從抽屜裏拿出換洗的睡衣，看了看付博通，“還是你想一起？”
    “我等你出來。”付博通連忙搖了搖頭。
    林昭言給付博通也拿了件睡衣——雖然對付博通來說，可能會有點大。
    林昭言關上了浴室的門，流水窸窸窣窣從門裏傳來。
    付博通坐在床角，四處打量。
    房間裏毋庸置疑，是好聞的木質香水味，和林昭言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味相映襯。
    床角鋪疊整齊，和他的衣服一樣，沒有一絲褶皺。
    付博通在林昭言之後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林昭言已經和衣而坐，吹幹了頭發。
    床頭燈過分得明亮，照著他的麵龐，帶著些許溫馨的暖黃色。
    “你叫什麼名字？”
    待到付博通猶猶豫豫地掀開被子一角，瑟縮在能夠離林昭言最遠的距離的地方，林昭言開口問道。
    “付博通。”付博通如實答道。
    “哪個學校的？學什麼專業的？”
    林昭言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
    “南京大學的，本科學的臨床醫學，碩士研究生學的婦產科學，專碩，畢業後本來想去醫院工作的，但是競爭太激烈，大醫院不好進，隻能繼續讀博，2021年8月剛上博一。”
    付博通像個麵試的學生一樣，一板一眼地回答。
    “南京大學，是個好學校。專業也很不錯。”林昭言點了點頭。
    “所以你是想包月還是包年？”林昭言似乎很滿意，開口問道。
    “。。。。。。”金主爸爸的思路怎麼這麼跳躍。
    “有什麼要求你提。”林昭言看了看沉默的小綿羊。
    “每個月三萬？”付博通報了一個合理的數字。
    “可以。”林昭言回應。
    “現金支付。”付博通補充道。
    “嘖，這麼講究？”林昭言咂了咂舌。
    “電子支付會留下痕跡，”付博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構成交易往來，屬於非法性行為。”
    “哦，嫖/娼啊，”林昭言笑了笑，玩味地，露骨地說道，“可是嫖娼的主體是婦女，你不算，所以我不是嫖客。”
    “。。。。。。”似乎好像也沒有哪裏不對，付博通無從反駁。
    付博通清了清嗓子，撕開一盒酸奶，遮遮掩掩。
    林昭言看著付博通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心情大好。
    看著付博通鮮豔的紅舌輕輕劃過酸奶蓋，將上麵的白色液體舔舐得幹幹淨淨，林昭言眯起了眼睛，深色沉了沉。
    小綿羊這個動作，是在暗示什麼嗎？
    “這麼大了，還舔酸奶蓋。”林昭言嗓音有些沙啞。
    付博通愣了愣，“我這是在充分利用酸奶的剩餘價值。”
    “你既然都已經到我家了，我也不能隻是和你單純地睡一覺，”林昭言翻身，湊近了付博通，看到付博通明顯躲讓的姿勢，伸手穩住了他，掰過他的臉，正色道，“我是不是也該充分利用一下你的剩餘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