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6章殺人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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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神情惶恐,一路掀起桌子踉踉蹌蹌的向白立亭那邊跑去。敞開的大門外,幾個身穿黑色西裝,手拿手槍的男人緊追其後。
    聽見槍聲,歌舞廳的客人亂作一團,大家驚慌失措的四下逃竄。台上的舞女提起裙子就鑽進了後台。老板娘拿著手帕一邊心疼桌椅,一邊往桌子底下鑽。
    與眾人相反的卻是曲薑豔和鍾餘。
    曲薑豔麵不改色的下了台,鍾餘一臉淡定的將白立亭拉在身後。
    男孩也鑽到鍾餘的身後蜷縮起來。
    老板娘縮在桌子底下探出一個腦袋,顫顫巍巍的對著鍾餘說,“鍾大少爺,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爹也算是江寧有頭有臉的人了,你可不能任由這幫人在我這胡作非為啊。”
    鍾餘淡定的走了出去,幾個男人見是鍾餘,領頭的客氣道,“鍾大少爺,剛剛那個男孩是我們藤原先生要的人,還請鍾大少爺通融一下。”領頭的對著鍾餘那是卑躬屈膝的。
    “藤原先生精力真好,深更半夜不睡覺,廢力追一個學生。”鍾餘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小口,“我在這聽歌聽的好好的,被你們擾了興趣。現在好了,我對歌舞不感興趣了,現在對這個學生,挺感興趣的的。”
    鍾餘話一出,來的幾位都麵露難色。一邊是日本商會,一邊是江寧司令的兒子,放任哪邊自己都惹不起啊。
    “這今天實在是事情緊急,我們在這給鍾大少爺賠罪。還請鍾大少爺別為難我們。”領頭的又道,帶著幾位兄弟收起槍就鞠了一躬。
    曲薑豔在身後道,“江寧歌舞廳可不是你們想鬧事就鬧事的地方,別以為鞠個躬就完事了。”
    領頭的連連點頭,“是是是。可我們也是奉命辦事,我們也不想的。”
    鍾餘腦子一轉,拿出一瓶酒道,“哎,幾位小兄弟。這大半夜的還出來做事,辛苦啊。我看不如這樣,我們來比喝酒怎麼樣啊。隻要你們贏了,這學生就留給你們。”
    鍾餘轉著手裏名貴的酒瓶,幾個男人看著也饞,奈何任務纏身,一時間猶豫不決,“這......”
    “這什麼這啊,人就在這,又跑不了。再說你們五個人還喝不過我一個人嗎?”鍾餘挑了挑眉。
    曲薑豔聽後,從一旁拿出五個杯子來,開始倒酒。“既然鍾大少爺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了。”
    幾個一看,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也就跟著鍾餘喝了起來。
    其他客人也陸續回到座位,眼睛都觀察著這場類似鬧劇的賭局。
    男孩蜷縮在地,渾身都散發的血腥味讓白立亭不由得屏住呼吸。在這個年代,被打成這樣的人大家估計都屢見不鮮了。沒有一個人,向男孩投來憐憫的目光。
    白立亭看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就好像自己被收了刑法一樣。
    “你......你沒事吧?”白立亭小心翼翼的問。
    環繞在大腿的胳膊上,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試探性的露出。像是隻受了驚的小貓一樣,警惕的打量著白立亭。
    “你是,鍾少爺的朋友?”男孩問。
    白立亭想了想,不算是,不過以後應該會是,畢竟以後要傍大款苟活嘛。於是點了點頭。
    男孩看了眼四周,突然抓住白立亭的手,一個滿是血跡的紙卷就這樣落在白立亭的手裏。男孩動作幹淨利索,隨後將白立亭的手推了回去。“出去後,麻煩把這個交給鍾少爺。”
    白立亭毛都要炸起來了,心裏默念我想好好活著,我想好好活著。可手依舊緊緊的攥著紙卷,危坐於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我才來多久啊,怎麼什麼事都讓我攤上了,這小孩幹嘛的啊被人追殺。
    攥著手裏的紙卷,再看看骨瘦如柴,遍體鱗傷的小男孩。總有一種明天趴在這的就是自己的感覺。白立亭此刻哭也不是,隻能安安靜靜的坐著。
    小男孩要比白立亭沉穩很多,即使時滿身傷痕依舊觀察四周,說話也不打顫,“你能不能幫我,從這逃出去?”
    什麼?白立亭感覺自己耳朵聽錯了一樣,“你讓我幫你?”我也是個學生啊。可按照劇本,這孩子肯定是個好人,自己坐視不理也不行啊。
    見男孩渴望的眼神,白立亭隻好答應,“你要我怎麼幫?”
    男孩在桌子底下看了一圈四周,立馬製定出一個計劃。
    ......
    白立亭坐在化妝台前,任由一女人對他這張臉隨意擺弄。原本雌雄難辨的臉,稍施粉黛,立馬變得美豔動人。
    “嘖嘖嘖,你一個行外人畫成這樣,比我們專業的還專業。”一個歌手感歎。
    其她姐妹也都投來羨慕的目光,“是啊是啊,你可別來我們歌舞廳工作。不然以後,我們都拿不到提成了。”
    一個姐妹看了白立亭一會,拿起桌上的筆在白立亭眼角一勾,笑道,“這才完美。”
    這眼線一勾,立馬多了幾分妖豔。白立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歎了口氣。好家夥,別人穿越要麼俊美的帥哥,要麼濯清漣而不妖,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我到好,內在是一個男的,外在,活脫脫的一個浪蕩女啊。
    不過,就算是浪蕩女,那也是京城裏最美的。
    白立亭換好衣服,手裏拿著把小巧的扇子,躲在後台道,“老娘,來驚豔四座了。”
    說罷,歌舞廳的燈光忽然一暗,一束光打在白立亭的身上。
    白立亭調整好笑容,踩著碎步,搖著扇子便出了門。
    “哇~”
    “啊這~”
    在座的客人都瞪大了眼,驚訝的張開了嘴都忘記了合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陌生而驚豔的麵孔。
    所有人都不敢出聲,白立亭美的像是畫裏的仙女一樣,大家生怕驚擾了白立亭。
    白立亭走到台上,嫵媚的環顧了下四周,這一眼讓大家心跳都慢了一拍。
    鍾餘手裏的酒杯停在了空中,扭過頭癡癡的看著白立亭。
    老板娘喜笑顏開的盯著白立亭,像是看見了搖錢樹一般。
    白立亭對著話筒,隨著音樂的節拍慢慢的唱了起來。歌聲如絲,纏綿在沒個人的耳中。昏暗的燈光下,白立亭像是黑天使一樣,美麗妖豔,魅惑眾生。
    一曲結束,歌舞廳沉默如水。
    隨後在角落裏響起一個掌聲,接著是中間,後來是前麵,再後來,所有人都站起來鼓起了掌。欲望在每一個人的眼中肆意釋放,大家掏出腰包裏的錢扔向台上。
    大雪般的錢,還真是......第一次見呢。白立亭蹲下身子隨手就抓了一把,乘著燈光還沒亮起,撒腿就跑。
    這小動作被鍾餘看的清清楚楚的,忍著噗嗤一笑,轉頭又拉攏起那夥人來喝酒。
    台下的人都忙道,“別跑啊,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老板娘忙原唱,“大家夥別著急。這位姑娘今天來我們這試唱一首,如果反響好,以後才決定來我們這工作。”隨後,老板娘就瘋狂的用大拇指摩擦食指和中指,暗示大家砸錢。
    大家一看,又下了一場鈔票雨。
    老板娘那笑的一個樂啊,招呼著服務員就來撿錢,“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往台子上砸錢的。”
    後台,白立亭立馬給男孩洗漱換衣服。
    好在男孩身子骨小,臉上也沒傷。衣服假發一換,再畫上妝也看不出什麼。歌舞廳的姐妹們也都齊心協力幫著男孩。
    “你以後出去了,就趕緊走。江寧這邊最近也不太太平。”
    一個姐妹拿出錢來,“這錢,你路上用得上。”
    “我家裏原本也有個弟弟,他和你長的差不多,隻不過前幾年死在了日本人手裏。”一個姐妹幫男孩洗臉時也不經感歎。
    看到這一幕,白立亭心頭一暖,還真是患難見真情啊。
    隨著歌舞廳內燈光再一暗,白立亭攙扶著男孩戴著帽子向外走去。
    舞台上依舊隻打一束光,歡迎們也都滿懷期待的看著台上。曲薑豔看見兩個陌生麵孔的人從後台出來,路過鍾餘小聲道,“快走!”
    說罷,便上了台。
    雖然說白立亭剛才很驚豔,可曲薑豔也並非等閑之輩。畢竟也是這江寧歌舞廳的一姐,一上台依舊吸引眼球。
    白立亭邊走心裏邊祈禱,平安順遂,平安順遂,平安順遂啊。
    歌聲在身後響起,四周的客人宛若炸彈的導火索一樣,稍有不慎就會將白立亭炸個粉碎般。每路過一個人,白立亭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尤其是路過鍾餘,好在他們都喝的有些多,沒有在意白立亭。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十步。
    白立亭不停的計算著和門縫距離有多遠,汗水滲透衣服,打濕帽子下的假發。心跳都慢了起來,生怕出一點錯。
    終於抵達門口,這麼短的路,如履薄冰。
    推開門的一刹那,新鮮的空氣迎麵撲來,白立亭剛揚起的嘴角被一聲槍響定格。
    “砰——”
    身旁的人一瞬間失去活力,整個人攤在白立亭身上。
    白立亭愣住在原地,任由歌舞廳的人喊叫他都無動於衷。
    茫茫夜色,他看不到一個人的影子。身邊的人腦袋垂在自己的肩膀上,股股溫熱的液體滲透衣服,抵達肌膚。
    是害怕了嗎?白立亭不知所措,手心裏的手還是暖的,隻是這個人,再也無法向前再邁開一步。
    鍾餘三布並兩步跑了出來,一隻手將愣在原地的白立亭拉了回來。
    與此同時,一個槍子冷冷的射穿歌舞廳的玻璃門。
    無數玻璃破碎,砸了一地。
    “你瘋了!”
    麵對鍾餘歇斯底裏的質問,白立亭無動於衷。
    他實在無法想象,剛才還鮮活的一個生命就這樣倒在自己的肩上。盡管隻是萍水相逢,可難過的心情就是這麼突然的湧上心頭。
    “明明,我剛才還在和大家給他送行啊。”白立亭聲音有些哽咽,他甩開鍾餘出去托起男孩的屍體拖了回來,“你醒醒,你醒醒啊。”
    歌舞廳又恢複了死寂,隻聽見白立亭一遍又一遍溫柔哽咽的叫著男孩。
    他傷心什麼呢?
    就是,傷心什麼呢,又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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