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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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列沒想到這麼快就會再有可可的消息。
可可給劉列打電話說要帶一位阿姨到南京看病。
在看到可可第一眼的時候,最吸引劉列的不是可可的美麗而是可可的親切。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怪,在很多人看來無比冷傲的可可在劉列眼中卻是一個可親的鄰家妹妹。劉列隱約記得藍宇提起過可可,那還是上大學的時候,躺在床上聊女生是這群腎上腺素分泌旺盛的大男孩們每天入睡前的必修課,每每大家興奮地聊起學院的校花時,看著舍友們各個垂涎三尺的模樣,藍宇總是說:我有一個表妹,比你們的校花要漂亮好幾倍呢。做藍宇的表妹夫成了大學四年同宿舍的哥們孜孜追求的目標。藍宇不可方物的表妹在劉列心中一直是個問號。
對於藍宇自殘的事,劉列一直守口如瓶。自己是醫生,藍宇原本也是個醫生,但醫學不是萬能的,醫學可以解釋藍宇的行為但不能真正幫助藍宇解決問題。本來劉列對藍宇的行經有一萬個不恥,但當他發現藍宇為情所困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的時候,誰都不會再忍心去譴責一個可以為愛而死的人。也許每一份情感都應該獲得必要的尊重,無論這種情感之花是盛開的異性還是同性中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性取向的自由,既然存在就寬容它吧。
雖然在藍宇的口中畢江是可可的朋友,但劉列知道藍宇和畢江才是一對愛人,畢江眼神隻有在看藍宇的時候才是暖暖的。劉列明白藍宇的苦心,自從藍宇自殘被自己救起之後,劉列知道藍宇一直嚐試著在改變,但有些事情終究無法改變。
按照醫院的慣例,病房每天早上7:30要由病區的主任帶隊集體查房。參加工作六年了,劉列一直保持著一個不變的習慣,隻要上班劉列都會提前半個小時早到,在主任查房之前自己先對自己負責的病房巡視一遍。在年老的病人眼裏,劉列象兒子;在年輕的病人眼裏,劉列象哥哥;在同齡男性病人眼裏,劉列象兄弟;在同齡已婚或未婚女病人的眼裏,劉列象情人,隻不過前者眼中閃耀的是遺憾,後者眼中晃動的是希望。劉列在病人中的好口碑並沒有在同事中為他招致非議,在主任眼中,劉列很敬業;在男醫生眼中,劉列是個好哥們,加班、替班毫無怨言;在女醫生眼中,劉列將來一定是個好丈夫;在一群小護士的眼裏,劉列就是大眾情人,也許就能成為自己的丈夫。上班的第三年,劉列被院裏派往上海進修了兩年,那兩年,心髒外科的所有同事望眼欲穿地等待了劉列兩年。
劉列談過幾次戀愛,通常是這樣:女朋友給劉列打電話說:明天星期天,你陪我去逛街吧。劉列說:對不起,來了一個急手術,我要加班。下一個周末,女朋友打電話來說:晚上我們去看電影吧。劉列說:對不起,我要替同事值班。女朋友說:那我去陪你吧。劉列說:這樣不好吧,上班時間你來看我不太好。女朋友說:你就當不認識我,如果有人問起來我就說是去看病人的。劉列說:你隨便吧。女朋友就當真來了,劉列說:你看,我真的在值班。劉列自顧自的忙,其實胸心外科夜間值班真的有很多事要做,要處理各種急症,還要安撫病人。
女朋友發現劉列基本上對自己的存在是視若無睹的,女朋友覺得做劉列的病人比做他的女朋友要幸福的多,女朋友發現原來自己喜歡的這個男人鍾情自己的工作勝過自己,女朋友覺得劉列也許是一個稱職的醫生但無論如何也做不了一個稱職的丈夫。於是女朋友便不再是劉列的女朋友了。後來劉列又交往過幾個女朋友,也都是大同小異的過程,最後也都無疾而終,不了了之。
對於幾次失敗的戀情,劉列並不十分在意,潛意識劉列覺得自己一直在期待,可自己在期待什麼呢?劉列無從而知。但自從在天津見過可可之後,劉列覺得自己終於找到自己的期待了,在還沒來得及如何向自己的期待表白的時候,劉列的期待卻適時地打來了電話。可可給劉列打電話說要陪自己的一位阿姨來江蘇省中醫院看病,心髒病。
可可陪常虹的母親周香寧住進了劉列工作的江蘇省中醫院住院部九樓胸心外科的病房。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可可回到東營之後,把在北京與常虹相聚的經過告訴了母親藍冰玉,藍冰玉轉告了周香寧,周香寧就病了,胸悶、心慌、氣短、頭暈,茶飯不思,鬱鬱寡歡。最令人頭疼的是周香寧拒絕去醫院,周香寧的丈夫、常虹的父親常耕教授終於不堪忍受,在秦誌遠家潸然落淚,一個男人,一個飽讀聖賢書的書生,夾在兩個深愛的女人中間,一邊是女兒,一個邊妻子,自己深愛的兩個女人卻為了同樣一個男人而困擾,常耕的心裏有說不出的痛楚。
可可說:要不我陪周阿姨出去走走吧,我認識江蘇省中醫院的一個醫生,是藍宇表哥醫學院的同學,我帶周阿姨去他那裏檢查一下身體,也讓她換換環境,靜一靜。
幾乎沒有人反對這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