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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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列給人的感覺是眼前一亮,象朝陽,溫暖而又明亮,笑起來眼睛眯成一個彎彎的月牙,普通話裏隱隱夾雜著一絲南方口音,語言幹練,喝起酒來卻有著北方人的豪爽。可可覺得劉列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時間沒有他在畢江身上停留的時間長。
吃飯的時候,藍宇是這樣介紹的:“可可,我表妹。畢江,我表妹的朋友。”一絲落寞在畢江的眼底一閃而過,可可的心有點疼,為藍宇,也為畢江。
畢江的節目是晚間檔的,匆匆吃過飯他就去上班了,可等他下班回來的時候,藍宇和劉列的酒還沒有喝完,先前兩個人還是坐在餐桌上邊吃邊喝,這會兒兩個人已然是坐到沙發上連杯子都省了,直接拿著瓶子喝呢,說著那些上學時的陳年往事,兩個人正在興頭上。
藍宇看見畢江回來,說:“你和可可一起睡吧,我今晚要和劉列聊個通宵。”
這一夜,可可平生第二次睡在男人的身邊。黑暗中,可可發覺畢江在低低的抽泣,身材高挑的畢江象塊油氈一樣蜷縮在薄被中微微發抖。可可憐愛地摟過畢江,輕聲問道:“劉列也是我哥的朋友嗎?”“不是,但是他救過宇哥的命,他們上學的時候,宇哥和他以前的愛人分手了,宇哥吃了很多安眠藥,被劉列發現送他去了醫院。”可可從來沒想到性格爽朗、工作積極的表哥會為情所困到要自殘的程度。一個負載沉重秘密的靈魂要承受多大壓力才能和正常人一樣能夠在陽光下嬉笑怒罵。
畢江在可可懷裏沉沉睡去,黑黑的上翹的睫毛,可可忍不住吻了他一下。可可心裏知道,這一吻,無關風月。
劉列在天津逗留了三天,除那晚醉酒在藍宇家留宿外一直住在賓館。劉列離開的天津的時候,藍宇的公司正好開會,所以央可可去火車站送送劉列。
可可和劉列聊著無關痛癢的話題,火車進站的時候,劉列起身拿行李,劉列看著可可的眼睛,認真的問:“畢江不是你的男朋友,對嗎?”
可可無言以對。
“藍宇沒和你說嗎?我長著一顆透明心。”
“所以他們給你叫琉璃。”可可打趣道。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就到南京來找我。”劉列塞給可可一張紙條上了火車。
沒過幾天,在同一火車站,可可踏上了去北京的旅程。因為她接到常虹的電話,常虹從英國回北京處理一點事情,想見見可可。常虹的飛機本來下午三點到,可可提前一個小時趕了過來,但飛機不晚點好象就是不正常一樣,就在可可踏進候機廳時,廣播裏甜美的聲音告訴可可:常虹的飛機因為天氣原因要晚點兩個小時。可可把自己重重的摔進候機廳的沙發裏,慢慢翻閱著機場為客人準備的各種時尚雜誌。
可可在離自己不遠處發現了認識的人。那一對男女在話別,在外人看來他們該是一對母子,但可可知道那不是,因為在他們的眼中流動的分明是情人之間的溫暖和傷感。
廣播裏甜美的聲音再度響起,那是飛往美國的航班。
送走仇美娟的鄒軍無言地坐到可可的麵前。
“我在等彩虹姐姐,她今天下午五點到北京。”可可首先打破沉默。
“哦。”鄒軍的反應淡淡的,也許常虹這個名字對他已沒有太大的殺傷力。“我和仇阿姨在一起,你一定很奇怪吧?”鄒軍主動說起自己的事情,這個時候鄒軍突然有種傾訴的願望,並且他相信秦可可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你知道常虹和我分手去英國對我打擊很大,我一直記得她和我說過的話,她說:誰都想生活的好一點,我也一樣,我過不了隻有愛情沒有麵包的日子。畢業後我沒有找單位,我爸給我的找的工作也讓我給辭了,我拿著家裏給我攢的結婚的錢和朋友合作開廣告公司,剛開始那幾年,生意很不順,我和朋友的合作也出了問題,後來我們根本合作不下去了,原來的公司我分管業務,後勤和財會是我朋友分管的,分家的時候我擔心自己吃虧,就托財務公司幫我找個會計,他們就給我介紹認識了仇阿姨,她從我們的原來的公司的帳麵的看出了問題,幫我找回了一大筆錢,後來我就單幹了,仇阿姨一直在幫我。這幾年我挺順的,公司業務不錯,雜七雜八的事仇阿姨也就都處理了,根本不需要我費心。直到有一天,我發高燒,因為我一直住在公司裏,我不想去醫院,就想那麼抗著,後來都有點昏迷了,湊巧晚上仇阿姨來公司取忘記的東西,就把我送去看急診,她陪著我在醫院打點滴,打完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她不放心就把我帶回了家,後來……”鄒軍的思緒回到了幾年前。當仇美娟半夜到客房摸摸鄒軍的額頭,試試他的體溫的時候,鄒軍隱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乳香,不知那裏來的力量,鄒軍伸手就把一個年齡幾乎和自己母親相當的女人壓在了身下……
疲倦的背包它不問我是否寂寥
無奈的手表孤單地走過每一秒
陽光靜悄悄,街上有人擁抱,我聽得到
沒有人知道,口袋裏我藏著你的味道
天雖然很高,思念像雲籠罩,我很低潮
我所有沉默,如果你看得到,給我擁抱
微風輕輕飄,寂寞在笑聲裏默默喧鬧
隻有我知道,不需要再尋找誰的依靠
在鄒軍眼中仇美娟既是同事、是母親也是情人,仇美娟可以給予他母親的包容和情人的激情還有同事間默契的合作。他喜歡仇美娟軟軟的身體,仇美娟說:我老了,肌肉沒有彈性了,鬆鬆垮跨的。鄒軍說:不是說女人是水做的嘛,軟軟的,摟著你就好象抱著一袋水一樣。鄒軍曾問過仇美娟為什麼沒有再婚,仇美娟說婚姻其實就是一場賭注,年輕的時候還有可能輸的起,老年人再婚是一場更大的賭注,可是這個時候已經到了輸不起的年齡,老年人再婚有一連串的問題,雙方子女、家庭財產、生活習慣,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去麵對。仇美娟說想想就讓我害怕,沒有那個勇氣,隻有歎氣的份。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故惹塵埃?
仇美娟說這樣就很好,我還有你呢,萬一那一天我真的離不開你了我就走,我去美國,兒子一直叫我去呢。
鄒軍知道仇美娟的兒子在美國愛上了個黑妞,兩個人已經在美國注冊了。仇美娟戲稱自己的兒子和兒媳是“有色金屬對對碰”。仇美娟和兒子視頻聊天的時候,黑美人會時不時的探出頭用蹩腳的中文大喊“媽媽,我愛你”,這時的鄒軍隻能躲在視頻頭覆蓋不到的範圍內看著仇美娟享受天倫。
這注定是一段看不到未來的愛,無論它多麼的芬芳和絢爛;仇美娟和鄒軍走的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所幸沒有走的太遠。
情欲的火焰在理智的水麵前注定無法繼續燃燒。
“因為愛了,所以散了。”可可看到鄒軍眼底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