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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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裏麵的規矩很多,好在娘的品級最低,所以不用每日去給太後問安,每月十五的時候去去做個樣子就可以回來,皇後那邊是初一。
    每個月這兩天,是我最擔心的,怕人使畔子。更何況上麵幾個皇子年齡漸長,皇帝老子又沒有立太子,等到十七弱冠禮結束之後這宮內恐怕又要開始風風雨雨。
    我死勁回憶前世看過的宮鬥電視和小說,琢磨著怎麼才能不牽扯進去。
    皇帝老子的那些鶯鶯燕燕們我見過幾個,都是深藏不露型的。特別是皇後,笑容完美無隙可乘。可是我能感覺到一絲冷意。特別是有好幾次,在我跟母親同時出席的宴會上,都能感受到實質性的殺意。
    論背景,母親現在除了我以外就孤身一人,身後也沒有什麼勢力,所以我分析不出她們想要對付母親的目的。論後宮地位,母親是最低級的嬪妃,皇帝老子來月華殿並不勤,也威脅不到我們回宮之前的平衡。當然論貌美,母親當選第一人,難道這也算理由?
    我很掙紮,想直接殺了一勞永逸,又怕破壞太多的平衡,今天幹掉張妃王妃,明天照樣也會出現周妃李妃,甚至還有可能招來更多麻煩。或者是在靈魂上給這些人動點手腳呢?變成母親的助力,以後天高任我飛,沒有顧慮。可是靈魂印記這個東西要是下了,就是死心塌地,以我為主。想到以後這幾個高級嬪妃都會對著我和母親行禮,動靜又實在太大,更是麻煩。
    要不然,抽調她們一半的靈魂讓她們一直臥病在床,沒空對付母親?可是世界上能人那麼多,我也不敢肯定就一定沒有人能看出來她們魂魄殘缺。我很怕死,所以不是萬全之策不敢用。
    我的小白母親真是令人頭痛啊。
    ……………………
    老十七嗜武成癡,他聽說我也練武後,跑來試探我幾次,沒占到便宜,便拿我欠他人情的事來要挾我,要跟我比一場。我乘機耍賴想把我欠他的人情抹幹淨,便以此為賭。若他勝,我就給他做丫鬟一年,若我勝,就不再欠他人情。
    他太自負,竟把比武地點約到校場,引來許多人圍觀,連我娘和皇帝老子都驚動了。我穿著麻雀給我做的一套粉白色男裝,頭戴珍珠白觀腳踏小鹿靴笑嘻嘻的盯著十七,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於是悄悄跟我說,如果我贏了他,再悄悄給我一件兵器,說是帶我去國庫裏挑。我忙答應下來隨他進了校場。
    我們各自站定,他手持一杆紅纓槍,我在放兵器的地方挑來選去都沒找到合適的,看看柔嫩的雙手,還是不舍得拿重兵器,怕磨出老繭來。歪著頭對著十七笑道:“十七哥哥,我沒有兵器呢,不如空手接你幾招可好?”誰知這話引來那混小子的凶性,臉一紅一抖槍身就劈頭蓋臉的向我殺來。
    真是冤枉。我的確沒有兵器。
    槍為百兵之王,又為白兵之賊,槍之所以稱王、稱賊,是因為它在實戰中威力強,攻防速度快,又富於變化,往往使人防不勝防。中國曆史上,五代王敬蕘,能使30斤鐵槍;唐尉遲敬德,善用丈八槍,宋趙立善用雙槍,揚妙貞創梨花槍,“二十年天下無敵手”;嶽飛更是“持丈八槍刺殺黑風大王”,大殺四方。
    十七下手也不管輕重,槍杆抖顫,猶如一條蜿蜒前進的龍蛇,不僅將直刺的力量運用嫻熟,而且上下左右磕、格、崩、滑的力量也掌握得很好,勁力更是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我左跳右旋的讓過幾招,不見他有留情的架勢也惱了,腳踩九宮八卦,手運太極和落櫻華棉掌,以帶、拖、粘字訣空手白刃的跟他鬥起來。
    他見我招試老道,雖然下手自如,但是偏偏又讓過幾寸不讓他受傷,也知道我有意讓他。存著討教的心思,認認真真的把七十二式槍法走了兩遍,招試用老,我尋著一個破綻將他的紅纓槍奪了過去。
    這場算我贏了,還贏得十分漂亮,校場上的人都傻愣愣的杵在原地。我趕緊湊到他耳邊上說“好哥哥,你莫要惱我,我的確沒兵器,怕手上張繭子。”恐怕湊得太近,呼吸噴到他耳朵邊上,十七唰的一下臉紅得翻紫,嚇我一跳,趕緊作個揖腳下開溜跑了。
    皇帝老子到是高興,當天又賜了一堆珍珠瑪瑙。可是我娘卻嚇得不輕,剛進月華殿就抱著我發抖。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院子裏叫麻雀往天上扔石頭練繡花針做的暗器,十七的邊上的小太監跑來找我,說是兌現賭注叫我快跟他去。我趕緊換了件百合宮裝就跟著他走。走了半天卻是往禦花園方向走,我奇怪,小太監吱吱嗚嗚說不清楚,隻是催促快走。
    他把我帶到禦花園最裏麵一處很大的假山邊上,示意我拾階而上,我見是條彎彎小路,就犯了懶病,輕功一運跳到假山的最高處,正要喊十七,就見他在我腳下不遠處,背後還跟了個與他差不多大的青年,劍眉鳳眼,鼻若懸梁,看起來比十七沉穩許多,兩人吃驚我的飄然而落張著嘴巴看我,隻見十七的臉青了又青,後麵那位嘴角不停的抽搐。我隻好幹笑道:“直路節省時間……嘿嘿”。
    “這是路魏雲”十七撇了撇嘴巴對我說,又撇了撇嘴巴對他說“這是十九”,“雲哥哥好”我嘴上打著招呼眼睛卻望著十七,意思是“不是去國庫麼?”十七拉過我的手在手心裏寫到“他有密庫鑰匙”。頓時,我不解的目光變成小星星閃閃發光的瞅著路魏雲,臉上也因為興奮飄上兩朵紅雲。
    密庫居然就在我們腳底下,我看著路魏雲在石頭上又敲又拍了半天露出個小門,跟著他們走進去,路上沒燈,仗著功力勉強能看見路,隻覺忽高忽底,腳底濕潤,彎彎繞繞了半柱香時間,才走到一個石頭門前,路魏雲他掏出一大串鑰匙開了半天,才把門打開。
    一百來個平方大小的房子裏麵牆上裝了很多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瑩瑩發亮,架子上放滿各式武器,看得我貪念頓起。
    十七猛敲我的頭,低聲道:“還不快挑?”
    我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很無奈的對十七說:“怎麼辦啊?好哥哥,我全都想要呢!”
    十七一邊壓低了聲音,一邊把耳朵貼在牆上催促我:“小祖宗,偷一件已經很不容易了。還不趕緊的?~”
    路魏雲無奈,走進去從最裏麵一個架子的夾層裏麵拿出來一雙薄如蟬翼的手套給我,“挑這個吧,拿武器不會長繭子。”我接過來戴在手上試了試,冰冰涼涼的,試拿起一柄劍,就像我的第二層肌膚絲毫不覺隔了一層。我很滿意,眼睛笑成月牙兒。
    “雲哥哥真好”我謝他。
    “是……我……送的好不好?”十七嘴角抽了抽,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
    “嘢~你是輸給我的好不好?”哪裏是送來著?更何況還是帶著我一起偷。
    路魏雲低頭悶笑,十七一臉鬱悶。我懷揣著手套,尋思著要是有柄軟劍就好了,也不知哪裏弄得來。出去的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
    密庫看過了,國庫還沒去過呢,說不定我日思夜想的東西就在裏麵。
    晚上皇帝老子傳膳月華殿,見我沒溜就叫母親找我來一起吃。我看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張口便說,武功是我在藏書殿裏胡亂練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比十七哥哥厲害,說完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的望他。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聽十七說你沒有好武器,你喜歡什麼我送你,一件?”
    我詫異,不知道他如果知道我拚命習武的目的是為了帶著娘親跑路,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如果有一件順手的武器,我還能厲害幾分,可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可是有便宜不占又有些對不起我自己。
    劍為百兵之秀,劍術兩種風格,一種是長穗劍,稱文劍,練起來劍走龍蛇,瀟灑飄逸,美不勝收。一種短穗劍,稱武劍。其步伐靈活,招法多變,動作迅猛。劍本身輕、短、細、薄,對付粗重兵器,難以硬擋硬架硬格,隻可逢堅避刃,遇隙削剛,仗著身法便利、招法變換取勝。我身體輕盈,輕功也還算高明,可見劍對我的吸引力比別的武器大太多。如果這是討好我,可見也是下來番功夫。可是他幹嘛要討好我呢?我狐疑的看著皇帝老子,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端倪。詫異的是竟然感到絲絲寵溺,靈魂是不會騙人的,至少騙不了我。但又說不上來有什麼問題。莫名其妙的討好實在詭異。
    見太監呈上來一條白底淡黃花瓣,金絲裹邊的軟劍,我將劍抽出,柔韌異常,能作三百六十度彎曲,鬆手如故。竟隻有二指寬,薄如紙,劍刃鋒利。劍槽兩邊刻有許多似畫非畫又像文字的符文。神秘,漂亮很符合我的審美觀,又是趁手。唯一的遺憾,就是我的身高體型小了些。
    我興奮得全身憋紅,想了半天,也不再琢磨皇帝老子的心思,直接張口問道:“父皇,有什麼條件麼?”聞言,皇帝老子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看了半天,才說道:“國庫看守太多,我兒莫打主意了。”
    就像冬天裏的一盆冷水,從頭淋到下,興奮勁一下就被衝得不知所蹤。
    十七跟我的比武,還有路家小子的鑰匙。當下就立刻明白是皇帝老子在摸我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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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是個直爽的人,這點頗像他母親賢妃,賢妃是將門之後為人也比較仗義,她通曉武藝,沒想到我這個無名小卒武藝如此厲害。自從我跟十七比試以後,便對母親十分照顧。
    我不愛欠人情,所以跟十七的交往多了起來,在武藝上對他多加提點。混熟以後才發現,這小子的理想竟然是做個米蟲。而練武,隻是消遣,就像前世我愛零食一樣。賢妃希望他做將軍行兵打仗開擴疆土立不世之功,而他卻隻想遊戲人間踏遍江河美景,逍遙自在,這到是跟我不謀而合。從此我們共同語言多了起來。
    他有做皇子的責任,便想用十年賣命戰場換來逍遙自在。而我從來就不是個有責任心的人,更加自私,想得最多的就是詐死開溜。
    昔日粉嘟嘟的嬰兒臉隨著時間流逝,也逐漸變成英俊小夥,十七的弱冠禮後我也隻有半年就要告別孩童時代。而這半年裏,皇帝老子經常在宮裏辦些聚會,所邀請的都是官家小姐和年輕俊傑。宮裏隻有十七未娶我未嫁,所以免不得要出席。
    真可悲啊,就要被人打包賣掉,還要強作歡笑任人挑選參觀。忍無可忍啊。
    十七膽子大,跑到皇帝老子麵前上奏不立軍功不娶妻,把賢妃感動得淚流滿麵,直誇好兒子。皇帝老子沒說什麼,但看樣子是準了,以後的聚會小姐們逐漸減少,俊傑們逐漸增加。
    怒啊~不過,上有政策,下遊對策。我在臉上塗滿鍋灰調的粉,點了滿臉麻子,畫粗眉毛,剪一小塊黑色膏藥貼到門牙上,滿腦袋插滿絹花布搖簪,在腰上圍了厚厚的腰帶以後,才穿上綠色宮裝外披豔俗無比的桃紅色輕紗薄披,手裏還搖著大紅色的鵝毛羽扇。惡俗的樣子連我自己都不敢照鏡子。
    打扮妥了,搖著扇子,輪圓了屁股扭扭捏捏的帶著麻雀兩個去參加吟詩會。我們在院子外麵一直等到皇帝老子和母親離開才進去。引路太監看見我,揉了半天眼睛認出麻雀以後,才高聲唱道:“十——九——皇——女——到——”
    本來嘈雜的聲音,隨著我的到來而顯得異常安靜。十七和路魏雲還有一個白袍書生坐在一起,看到我的瞬間,十七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路魏雲手上的酒灑了一地,我更是演得賣力,踩著碎花步,慢慢扭到十七麵前捏著嗓音喚道:“十七哥哥好,雲哥哥好!”他們兩不停變換顏色的臉慘不忍睹。
    我麵不改色的坐到主位上,環顧一周,把各家表情看了個一清二楚。輕視有之、不削有之、嘲諷有之、鄙視有之、大驚失色有之、膽戰心驚也有之……待眾人行禮之後我捏著嗓子道:“諸位不必拘禮,隨意就好。”說完還笑的花枝亂顫,全身亂抖。
    看著這些臉色變幻莫測的所謂“青年俊傑”真是讓我覺得可笑,這些隻看皮囊的蠢貨真是膚淺至極。還有一些,一看就是想靠聯姻混高官爵位的世家子弟。皇帝老子的眼光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我的來到,簡直就是給他們當頭一棍。所有對“皇女”的美好幻想,全都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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