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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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回去的路顯然是順利很多,未央一直在馬車裏大睡特睡。我掀開馬車的簾布,一路上的風景倒是很好,淳樸而幽靜。翠屏剛剛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宮涼生被舉報叛國,證據也有了,但是皇上顯然是袒護他,現在隻是幽禁再自己的府上。而皇帝正在徹查此事。聽聞宮丞相還有一個小兒子下落不明,便下旨尋我。翠屏還說,公子,隻有您可以解決現在的問題。隨後便是什麼也不肯說了。
我也沒有再問下去,我能解決?玩笑,我是誰?不過是宮涼生的一個兒子,且不是親生的。我能怎麼幫?翠屏也隱瞞了一些事情,既然她不願意再說,我也隻能等到回到丞相府看情況而定。
重新坐回馬車裏,閉上眼睛靠在軟墊上沉思。回到丞相府我應該怎麼樣,做什麼說什麼,這些我都不知道。不得不承認,我是惡俗的穿越了,可是我不是那些小說的主角,不懂應該怎麼樣去化解那些危險,也不懂得怎麼樣讓自己全身而退。那些在小說中的情節若是真的出現在我的我身邊,我無非也隻能等死。
迷迷糊糊的想著想著,又想到千臣。千臣,若是你在,我就不用為這些煩人的事情傷身了。隻要有你,什麼都可以解決。你果斷而決絕,而我,的確不知道怎麼樣才可以活下來。
一雙手伸到了我臉上,睜開眼,未央已經醒來,正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見我睜開眼馬上笑的沒心沒肺。“綺羅,回去後你要怎麼辦?”
我拍拍他的頭,“還能怎麼辦,先看著唄”
他轉轉眼珠想想,“要不要我讓我父親幫忙?”
我皺起眉頭,一直忘了問未央的父親是誰,“你父親是誰?”
“百裏無憂啊,當今國舅。”
我笑笑,“算了,事情現在還沒有定局,先等等。”
未央也沒有堅持,隻是有點失落,隨後又打起精神對著我的肩膀用力的拍拍“綺羅,不管怎麼樣,我們永遠是好朋友!”
他笑的真摯,在我心裏流成一股暖流,我沒說話,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樣。
三天後,回到喬國的都城。未央在城裏下了馬車,對我告辭。說定了改日來訪。
馬車到了丞相府停下,翠屏扶我下車,“少爺,奴婢先去稟告老爺。”
我揮斷,“不用,回自己的家還大肆張揚什麼。”
抬起頭,看著已經離開了九年的被稱為家的地方,門口的石獅子和門上的圖騰已然一如當年,高大的建築顯出主人的地位,像是從前那樣高大而莊嚴的院子。在嘴角扯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對著翠屏說道“進去吧。”
沿著兒時的記憶,經過布置舒服而明朗的花園,坐到大堂的椅子上時,還沒喝上一口茶,便被急速的腳步聲驚道,似乎是很多人走過來的聲音,抬起頭,剛好看見舅舅舅媽身後一堆奴仆的奔進來。
“小越!!”未等我開口,宮涼生就一把抱住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我身上哭訴“越兒你可算回來了!!”
他抱得的我生疼,於是不留痕跡的挪開自己,笑著說道,“父親。”
舅媽險些昏過去,臉上驚喜的撲過來,“越兒你會說話了!”
“是啊,全靠蘇夫人。”
舅舅拉我坐下,原來這些年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我的消息,蘇夫人帶著我在人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我。卻是在九年以後,蘇夫人的丫鬟出現在府上,告訴他們,我將於不日到家,舅舅說到這裏已經哭出來,他說著他是怎麼不舍,又是怎麼愧疚讓蘇夫人帶我走。
看到他一個年過三十的男人在我身邊哭得傷心,我突然很厭煩。
討厭那種被別人掛念的感覺。
於是沒再理他,等到他哭的差不多,我笑著說道,“父親,我有些勞累了。先回房休息,有什麼事情晚上再說吧。“
舅媽急切的接到“是是,兒子也累了,老爺先讓他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晚些再說吧”
舅舅點頭,讓我回房。
沒有讓丫鬟帶路,隻是沿著那些飄渺的記憶走回自己的房間,推開房門,一切還是和那時走的那樣,紗帳暖香紅木色。並沒有太大觸動,也不得不說,可能我真的是無情無義之人,最起碼別人會感恩養育了自己的家人,放在我身上卻隻是無窮無盡的厭煩。
我走進去,關上房門,回過頭來嚇了一跳,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隻是他身著玄色的長衣站在黑色的衣架旁,剛才倒是沒注意到。
我盯著他仔細看,他長的英俊挺拔,眉眼之中盡是怒意,墨黑色的發在身後挽成男子的髻。我麵無表情的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大哥是在等我麼?”
沒錯,眼前的男子便是當年我的那位哥哥,宮墨嶽。想想,他現在也應該虛虛二十歲了。
宮墨嶽看著我,臉上的怒意更盛,嘲諷的回到“還真是榮幸,小弟還能認出我是你大哥啊”
嘖嘖,聽這話似乎我多麼對不起他似的,我笑的燦爛,“大哥今日不是來訓誡小弟的吧。”
清楚的看見宮墨嶽腦上的青筋跳躍,果然,他幾步走上來提上我的衣領,臉色寒青,眼睛眯著咬牙切齒“宮、喬、越!”
他生氣的樣子很是可怕,表情像是要吞掉我一樣,引的我直發笑。
半刻,他看著我的眼睛終於趨於平靜,眼神也變的虛幻而不真實,臉色似乎蒼白。他放下我卻是反手抱住,有點窒息,我難受的掙紮了幾下,隻是他抱得更緊,無奈之下我隻能一動不動。
“喬越,我不是讓你當心蘇夫人了麼,你為什麼不聽話?”他冷靜下來的話語很是悅耳,低沉的帶著迷離的嗓音在我耳邊問。
我很無奈,“你覺得我逃得掉麼?”
感覺他抱我的手又緊了些,緊的喘不過氣來,我失笑,不是吧,難道他要一直這樣,那我不死了。“大哥,我喘不過氣了。“
聞言宮墨嶽鬆開我,我趕忙大口的呼了口氣,宮墨嶽還是盯著我直看,仔細的打量我。我躲開目光,側身上床,背對他“大哥,我想休息了。”
隨後便是一個微熱的個體附到身邊,宮墨嶽躺在我身邊雙手抱住我,低低的說了聲“我陪你睡。”
……
好吧,我承認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現在我十四歲的身體和他相比是那麼嬌小,宮墨嶽很輕易的將我攬在懷裏,我感覺自己像是嬰兒般被護在母體下。我沒睜開眼睛,隻是喃喃的說道,“我短期內不會走,你放心,你回房吧。”
宮墨嶽才不理我,他不發一言始終保持著姿勢將我抱在懷裏。想想在小的時候他也不曾這樣和我親近過,怎麼現在卻是這樣?腦袋昏昏沉沉的,意識有點模糊,睡了過去。
此後幾天我都是在丞相府裏悠悠然的度過,不過宮墨嶽和吊死鬼一樣一直盯著我,生怕我跑了。為此我很鬱悶,你能想象下睡覺吃飯包括洗澡都有人再旁邊看著。我問宮墨嶽,“大哥,不是和你說了我不走麼,你別老跟著我了。”
宮墨嶽笑的邪乎,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奸詐“誰知到你會不會跑,再蘇夫人身邊那麼久學了什麼本領還不知道啊,還是防著點吧。”
徹底無語,選擇無視。
在丞相府的第十天,未央來訪。
聽到這個消息我是說不出的高興,被囚禁一樣的生活,即使是再無趣的人怕也是受不了吧。
我疾步走向客廳,遠遠就能聽見未央再大廳“好好吃”“這個也好吃”的聲音。
見我出現,未央將一手的食物全部拋棄,直直的奔到我懷裏,“綺羅,人家好想你哦”
我不由失笑,問道“你怎麼這麼久不來看我啊”
“你不知道,我回家就被我爹關家裏了,他說要好好管教我呢”未央的臉上印出苦惱,看樣子他平常在家中應該是胡鬧慣了,以至於百裏國舅要好好‘管教’。
未央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忽的跳起來,“哦哦,綺羅,我今天是來通知你,明天是一年一度的燃花節,你和我一起進宮吧!”
“燃花節?”
“你不知道麼?”
我頓顯迷惑,“不知道”
未央的神情得意,嘿嘿的笑了幾聲,“燃花節就是官宦子弟的擇偶會,每個官宦子弟到了十四歲就要參加,在燃花節上若是能遇見自己喜歡的人,便在燃花節過後的一個月下聘禮,這樣就能再十五歲成人禮之後完婚了。若是沒有遇見,就要等到第二年的燃花節再次參加,再次擇選~~”
未央的表情很是向往,我才明白,原來再這個時空十五歲就是成年,便要娶妻了。
未央看我沒說話,又說“綺羅,你不會去麼?”
我淡淡的說,“我能不去麼?”
“不能,明天皇上也會到場,不管是誰家的公子小姐,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出現。”
我轉過頭不說話。看花園裏麵的姹紫嫣紅,花兒開的燦爛,正值夏季,就連風吹起來都是香甜的味道。而秋天,也不遠了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宮墨嶽又出現再我的床邊,幾日下來與他的相處我也漸漸習慣。宮墨嶽似乎是想和我說什麼,臉上的表情著實生動,欲言又止,最後沉默。上床抱著我躺下。
我背著他閉上眼睛睡覺,來到這個世界十四年,漸漸的融入到這種生活中,曾經也想過是否會在這裏娶妻生子,完成上輩子我沒有完成的事情。但是,千臣,
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曾經說愛我的你。
我閉上眼睛,每每都是你的臉。每每都是我們在一起的片段。每每都是我彌留之際你的那句‘鬱’。
你哭了麼?你會記得我麼?
今年的我十四歲,今年的你四十二歲。
你的兒子,和我一樣大了麼?
你的妻子,對你好麼?
你的人生,少了我,會喘口氣麼?
千臣,我愛你,很久了。我等你,也很久了。而現在我離開你,比很久很久還要久。
你已經忘了我,是不是。你已經不愛我了,是不是。
我的眼淚順著眼角肆無忌憚的流下來,千臣,我想回去。回到你身邊。
回到你愛我的日子。回到我也愛你的日子。
疼疼疼。有多疼。
我睜開眼睛,捂住心髒的位置,疼到我冒冷汗,我坐起身想要下床,黑暗中有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小越,千臣是誰?”
宮墨嶽低沉軟弄的嗓音再黑暗中突兀的響起。我看著他,或者說我看不清他現在的樣子,隻有那還雙眼目光灼灼的在我眼前,我沉默不語。
他的手抱著我更緊,嗓音卻是平靜的再次陳述,“你做夢了,千臣是誰?”
在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在他懷裏翻身麵對他,對著宮墨嶽的唇部用力的咬下去。
千臣是誰?千臣是誰?千臣是誰?
要我,怎麼回答。
血腥味漸濃,慢慢的傳出腥甜的味道。我回過神來宮墨嶽的臉近在咫尺,突然的很迷茫,我再做什麼。這樣的我一點也不像我。
隻是我沒有想到,宮墨嶽沒有推開我。反而含著我的唇吻了起來。
隻是短短一會,我在呆滯中回過神。用力的推他。他的手勁比我想象中大很多,無論怎麼努力也推不開。無奈之下,我放出身上的毒,看著他慢慢閉上的眼睛裏麵驚訝無比。
我終於笑了出來。
低低的像是哭泣的聲音。聽到耳朵裏揪心。
倉皇而冷漠。
千臣。展千臣。
前世是你,此生是你。
以後我隻願不再是你。
誰都可以,隻要不再是你。
宮墨嶽在我身邊昏迷了過去,手指撫過他微熱的臉龐,心裏的荒涼無人能及,我沒再去看他,起身去了院子裏。
院子裏的月色濃重,閉上眼睛想象著這還是千臣的世界,想像這他回過頭叫我鬱的樣子。記不清不知從何時開始,我開始幻想著,千臣還在我身邊。從未離開過。
我摸出身上的翠綠色笛子,放在唇邊輕輕的吹動,eversleeping。
這曾經是我和千臣最愛的歌曲,那時的我告訴他聽起來太過悲傷,千臣笑著摸我的頭,說,以後有我在,再悲傷的歌曲對我們來說也隻是快樂與幸福。
快樂與幸福。
快樂與幸福。
快樂,還有幸福。
沒有了。
OnceItravelledsevenseastofindmylove
AndonceIsang700songs
Well,maybeIstillhavetowalk7000miles
UntilIfindtheonethatIbelong
Iwillrestmyheadsidebyside
Totheonethatstaysinthenight
Iwilllosemybreathinmylastwordsofsorrow
Andwhatevercomeswillcomesoon
DyingIwillpraytothemoon
Thatthereoncewillbeabettertomorrow
OnceIcrossedsevenriverstofindmylove
Andonce,forsevenyears,Iforgotmyname
Well,ifIhavetoIwilldiesevendeathsjusttolie
Inthearmsofmyeversleepingaim
Iwillrestmyheadsidebyside
Totheonethatstaysinthenight
Iwilllosemybreathinmylastwordsofsorrow
Andwhatevercomeswillcomesoon
DyingIwillpraytothemoon
Thatthereoncewillbeabettertomorrow
Iwillrestmyheadsidebyside
Totheonethatstaysinthenight
Iwilllosemybreathinmylastwordsofsorrow
Andwhatevercomeswillcomesoon
DyingIwillpraytothemoon
Thatthereoncewillbeabettertomorrow
Idreamtlastnightthathecametome
Hesaid:Mylove,whydoyoucry?
Fornowitwon’tlonganymore。
Untilinmycoldgravewewilllie
Untilinmycoldgravewewilllie
除了記憶,這首歌曲是你留給我最後的東西。
最後的,屬於我能夠抓住的,能夠證明我做為安顏鬱存在過的,你愛過我的。
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