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舉杯新唱江湖曲,笑問醉月幾多嬌 第一一二章 煙花流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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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風殘月,夜迷離。
瀑布中,幽靜的小道外,一片靜謐。
朦朧地月色分撒在綠蔥蔥的麥田上。麥田邊,一座座木屋依次坐落,屋內的燈火早已熄滅。
在這片寧靜的土地上,隻有宗門內還閃爍著昏黃的燈光。
月色下,宗門的庭院裏,南宮風獨自一人站著。
五年了,南宮風也還是當年的模樣,隻是在那一雙清澈的眼中,多了幾分憂鬱、幾分傷感。
“七日後,司南城外一見……”
南宮風的腦中依然不斷地閃現著慕謹容給他的書信。
雖然全身都沉浸著一種徹骨的涼意,但他絲毫沒有回去的意思。仿佛那具已經微微有些顫抖的身子早已不是他的了,雪白的衣襟在夜風中輕輕擺動著,跟著眼角吹亂的幾撮發絲,南宮風的心也早已一片慌亂了。
“這些年,還有什麼事情能令你這樣著急呢?”
這個問題,既是他對自己的嗤笑,也是對慕謹容的質問。
當年朝池山一戰,他輸給了慕謹容,但用三個條件換回了拜月劍。
在這三個條件中,包括了古易月、也包括了他自己。
晚風中,南宮風癡癡地望著夜空中殘缺的月亮,長長地影子落在地上,和著周圍斑駁的樹影,看不清究竟是樹下的人,還是人化作的樹。
屋內,穿著單薄衣服的司馬希秋靜靜地站在窗口,深深地望著院子裏的南宮風,她的丈夫,她孩子的阿爹。
然而,她卻沒有一點幸福的感覺。
司馬希秋,沒有再拿起過那根伴她成長的鞭子,隨之一起放下的不僅僅是少女時的任性,還有她的自尊心。
對於愛,她曾經或許是一個貪婪的女子,但是如今,隨著年歲一起流逝的不僅是她的年華,還有她的種種期待。
今晚的月色,依然很冷,司馬希秋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少次就這樣站在窗口站了一夜。她也不記得院子裏的那個男子究竟有多少次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
隻是,她眼角的淚,似乎一直都在提醒著她,這樣的歲月是多麼的刻骨銘心。
……
夜無情地離去,不帶走人間絲絲毫毫的哀傷。
“念兒,這幾日阿爹要出去幾日,你在家裏要好好聽娘親的話哦!”
“嗯!”南宮念瞪著眼,望著自己的阿爹乖巧地點著頭。
“希秋,辛苦你了!”
“早去早回!”司馬希秋並沒有說太多話,盡管她的心裏有太多太多的囑咐想要去叮囑,可是每一次告別,她都沒能說出口。
南宮風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便朝玉門的出口走去。而司空修早已在瀑布口等著他了。
七日後,南宮風如約感到了司南城外。
“司空修呢?”隻看到南宮風的身影,慕謹容有些焦急。雖然每次南宮風的身旁都少不了司空修的身影,就像他的身邊也通常少不了範進一樣。但,凡事總有例外。
“他說先要去見一個老朋友,所以晚些到。”
“這個時候去見,很急嗎?”
一聽司空修要晚些才到,慕謹容就麵露難色,原本淡然地笑臉也因此變得有些冷峻。
“既然這樣,那等修回來了,我再來找你好了!”
南宮風的臉上也露出了不滿,但眼睛的餘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慕謹容的身上。
慕謹容也覺得自己言辭有些過分,但是他相信如果讓南宮風知道這次是為了古易月的事情,南宮風的表現絕對要比自己還要急躁不安。一想到這裏,慕謹容反而輕鬆起來。
“那也好啊!趁現在還早,不如我先進城去喝一杯?”
南宮風沒有回答,腳步卻跟著邁開了。
進了城,他們便進了醉池樓。
今兒,楊欣兒沒有去幸福茶樓說書,而是來了醉池樓。伴隨著一陣輕快地敲擊聲,楊欣兒繼續她口中的江湖事。
台下,人群攢動,擠滿了聽客。慕謹容和南宮風便隻好去了二樓的廂房,借著窗口,將樓下的一切瞧得一清二楚。
“古城煙雨一朝新,隻為玉簫傾天下……”
楊欣兒興致勃勃地講述著自己最愛的片段。
“原來是來聽別人誇自己呢?”
南宮風抿著酒,故意說著。
“你是羨慕,還是妒忌呢?”
“是同情!”
“同情?好吧,那為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幹一杯?”
“好!”南宮風不是不知道慕謹容話中的意思,他也深深地為自己的處境而無奈著,隻是這話從慕謹容嘴裏出來,仍然叫他很不舒服。
當火辣的酒劃過喉嚨,南宮風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仿佛喝下的不隻是酒,連同他的一切無可奈何一同喝了一下去。
杯中的就很快便都落進了南宮風的肚子,可是他的手卻像是凍住一樣,沒有辦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