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淒婉的簫聲剛落下，就傳來了範進的聲音。
    “公子，睡不著，不如喝幾口酒？”說著，將手中的一壺酒飛了過去，自己也又喝了一口。
    慕謹容接過飛來的酒壺。
    “我現在可是失去了武功的人。你這樣飛過來，就不拍糟蹋了這壺美酒？”話中透著幾分調侃之意。看了一眼對麵的範進，順手卸了酒壺上的塞子，仰頭灌了一大口。
    “公子，說笑了。隻是沒有武功，這點小伎倆還是難不倒我們的公子的！”
    “哼哼——”不愧是自己的心腹，怎麼了解自己。慕謹容忍不住輕笑起來。
    兩人悶悶地喝著酒，一口又一口，口口都是愁緒萬千。
    “公子，在擔心易月小姐嗎？”良久，範進還是忍不住問了。
    慕謹容瞥了一眼範進，將頭轉向亭外，那是一簇海藍色的君子蘭，現下在月下，雖看不見它的顏色，卻又一股股淡淡的蘭香飄散開來。不過，這蘭花雖美，倘若沒有頭頂的那輪明月，似乎總差強人意。
    “你看是這蘭花美呢？還是這明月美呢？”慕謹容沉默了片刻，終於開了口。
    “這怎麼說呢……”範進一下子悶了。
    這是什麼意思呢？這蘭花是2年前易月小姐種的，說什麼“慕園”竟是些不開花的植物，太寂寞了。於是在古易月的建議下，園裏種了茶花、杜鵑、梔子、梅花、桂花、還有這蘭花。特別是這蘭花：
    “哦，對了別忘了蘭花。慕容公子找了這麼久李姑娘，應當可以聊以慰藉的。”古易月左向右想，突然喊住範進，這樣說道。
    眼下，這又是明月，又是蘭花的？是全是易月小姐呢？還是一個是易月小姐，一個是李姑娘？範進，一時間，竟也沒有了主意。
    “範進，那白衣女子的下落查得怎麼樣了？”範進這時還一個頭兩個大，慕謹容卻又丟給他一個難題。
    “範進不才，居然還是沒有查到。當晚跟去的線人，被那白衣女子給毒暈了。所以，還是沒有查到她的來曆。”範進說得滿是自責。
    的確，堂堂煙雨城，居然連個人都查不出來。實在是有點說不去。但，倘若範進知道這隻是個開始，或許他此時就沒有那麼自責了。
    “算了。”看到範進自責的樣子，他就心中另有打算了。但是，有些事，還是掛在嘴邊難以開口。慕謹容又是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昨晚，易月走的時候，臉色還好吧？”終於，慕謹容還是問了。
    “咦？臉色，這倒沒有注意。怎麼了，公子？”臉色？為什麼會問這樣一個問題。難道不該是“她說了什麼”，“什麼時候走的”之類的。
    看到範進一臉困惑的樣子。慕謹容也算是徹底失望了。
    將視線再次回到了這亭外的蘭花。想來已經第二年春天了。去年春天的時候，還在的人，今朝不知怎麼樣了。
    一想到，古易月居然用了“午夜魔蘭”，他的心中總不能安靜下來。特別是她又走得這麼急。就更加讓他不安了。
    另外，據探子所報，近半年來“傾城門”掌門都不在門內。不過一向很少露麵的宇文靜，行蹤向來不明。隻是，倘若宇文靜真的不在門內，那……
    “哎——”不知不覺中，慕謹容歎出一聲長氣。
    “咕嚕——咕嚕——”接著，又是一大口酒穿腸而入。
    看著亭欄邊上又唉聲歎氣、又大口飲酒的公子，範進心中的迷霧卻是越來越濃。究竟是擔心易月小姐呢，還是擔心李姑娘呢？
    此時，在範進開來，慕謹容還是可能擔心李姑娘多一點。
    畢竟，古易月，這位“傾城四少”從揚名江湖之日起，似乎從來就用不著讓人擔心的，除非是擔心古易月來“找茬”。
    古易月，不論是武功，還是計謀，都是江湖中公認的高手。
    可是，世上了解她的人又有幾人呢？
    月色已經開始淡去，黎明即將來臨。
    “好了，回去睡了！”慕謹容拎著手中的半壇子的酒壺，向房間走去。
    看著公子離開的背影，範進除了擔心外，還有幾分替古易月的不平。
    可是，了解慕謹容的又有幾人呢？
    月下，煙雨城內，有幾盞燈火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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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