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重裝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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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扶風大姑把裝在箱子裏的行頭全部拿出來披掛上陣,臉畫得比鬼臉還醜。
為了防止上次的事情再度發生,把身上的衣服都縫得死死的,貼上符籙,估計還加了密碼。
走到快活樓下,扶風大姑的神情開始凝重起來,縮頭縮腦地抬頭張望,生怕半空裏又飛出個尿桶來。
戰戰兢兢的神情,如同日本鬼子走進雷區。
走三步磕響頭,邊磕頭邊念叨,說自己是個鄉下人,上有老下有小,初次來到長安,沒有聽說快活樓的威名,一時糊塗中了哀章他們的圈套,冒犯兩位神仙,請神仙不要和自己過不去。想出氣就找哀章算賬,是哀章用奸計坑害自己,莫名其妙欠下了十萬錢的虧空,本來她是想打道回府的,為了償還高利貸,隻得靦腆著老臉老懇求兩位神仙移動仙趾、另尋仙居……
哀章他們在後麵聽得笑破肚皮。
扶風大姑來到樓上,恭恭敬敬的點上香,跪下閉眼禱告。
一陣大風吹過,吹得樓上各種懸掛物件響個不停。
門開處,飛進來兩張矮幾,一東一西。東邊的矮幾上放著一堆珍珠米,西邊的矮幾上放著一個小竹籮,竹籮裏放射一片精光,李真多大著膽子走過去看時,是一籮晶瑩璀璨的珍珠,心頭不禁狂跳起來。
扶風大姑對哀章他們小聲道:“進來了兩個鬼,啊,不是,是兩個神仙。一大一小。大的是女仙,小的是孩子。”
扶風大姑被兩個鬼作弄玩了次三P,再也不敢張狂,開始對兩個鬼心存敬畏,改口尊稱兩個鬼為神仙。
哀章道:“這我們知道。”
李真多問:“他們在幾上放了珍珠米和珍珠是什麼意思?”
扶風大姑道:“鵝不知道。”扶風大姑滿臉莊重,等候兩個鬼的指示,大氣都不敢出。
突然,扶風大姑喜極而泣:“仙姑笑了,他們原諒鵝老了,他們原諒鵝老了。”不停磕頭道:“多謝神仙,多謝神仙。”
磕完頭,扶風大姑對李真多道:“女神仙向你招手,叫你過去。”
李真多道:“她為什麼向我招手?”
扶風大姑道:“她——她要你去幫她穿珠子。”
李真多道:“穿什麼珠子,我不會。”
扶風大姑道:“你一定要按照她的意思做,不然她又要作弄鵝老也……”
扶風大姑身體抖做一團,顯然是心有餘悸。
李真多無法,隻得朝扶風大姑指點的位置走過去,坐在竹籮珍珠麵前。
扶風大姑在李真多耳邊小聲道:“女神仙就坐在你對麵,記住千萬不要說不敬的話激怒她。”
李真多答應著,伸手去摸竹籮裏的珍珠,心花怒放。
籮筐裏還有幾根銀線,李真多拿起銀線和珍珠,小心翼翼地穿起來。
扶風大姑走回去,看著哀章他們道:“那個孩子在牆角,正在招手讓你們過去。”
哀章道:“我們不去。”
扶風大姑道:“為什麼?”
哀章道:“我們什麼都看不見,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扶風大姑很著急,再三懇求哀章,希望他們不要激怒小神仙,要是今天晚上讓自己梅開二度她可就真的不活了。
哀章還是不為所動。
“你要怎樣才過去?”
哀章道:“除非讓我親眼看見小鬼在招手,否則我是不會過去的。”
扶風大姑想了想道:“很容易,我幫你開眼你就能看見。”
說罷讓哀章閉上眼睛,伸出食指對準哀章的眼睛比劃一番,嘴裏念念有詞,最後喊了一聲咄。
哀章睜開眼睛,看見那天晚上看見的小孩正靠牆坐在堆米矮幾前,小孩正微笑著朝自己招手。
馬矢問:“你看見了麼?”
哀章點點頭。
馬矢問:“都看見什麼了?”
哀章不理他,朝小孩慢慢走過去。
馬矢著急,讓扶風大姑也給他開眼。馬矢也跟著哀章走過去。
李真多傻傻地坐在席子上,什麼也看不見,正在發愁,聽見扶風大姑能開眼,讓哀章他們看見鬼,便回去纏著扶風大姑也給他開眼。
扶風大姑照舊舞弄一番,李真多睜開眼,看見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正微笑看著自己。
她十七八歲,女子嘴角眼睛裏還殘留著血跡,身上衣服襤褸,隨處可見青一塊紫一塊的瘀痕,長得有些俏麗。
李真多戰戰兢兢地走過去坐好,繼續穿珍珠。
哀章和馬矢在小孩麵前坐好,小孩身上也有鞭打捆勒過的痕跡,顯然是在生前受到過非人的折磨。
看見哀章,小孩的臉上居然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馬矢心有餘悸地看看哀章心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哀章則神情專注地盯著小孩。
小孩微笑著指指矮幾上的珍珠米,然後伸出瘦弱的小手開始一顆一顆地數。
哀章他們不明所以,回頭看看扶風大姑,扶風大姑小聲道:“他做什麼你們就跟著做什麼,千萬不要違拗了他的意思。”
於是二人也開始數珍珠米。
兩個人數了半天,發現珍珠米越數越多,看似隻有一小堆,卻怎麼數也數不完。馬矢的眼皮開始打架。
哀章停下不停打哈欠,小孩也停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哀章,指指桌子上的珍珠米,摸摸身上的傷痕,又指指自己的心窩搖搖手,眼睛裏滾下大顆大顆的淚珠,隨後抓起一把米塞進嘴裏咀嚼幾下吞進肚裏。
馬矢也學著小孩的樣子往嘴裏塞了幾把珍珠米,嚼兩下吞進去,指指珍珠米,盯著小孩,像是答對問題的小學生期待著老師的表揚。
小孩卻皺眉摸摸身上的傷痕,又指指自己的心窩搖搖手,兩眼的淚水如同屋簷的雨水刷刷往下流。
這下可把馬矢難住了,想要流出眼淚,卻任憑把眼珠擠得發脹都擠不出一滴眼淚。
於是便說道:“小哥,這個事情有點難度,能不能換點別的?”
孩子拚命搖頭,神情專注地又重複做了幾遍,淚水說來就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淒苦憤懣的表情接連表演了好幾遍,如此高超的演技能把獲得奧斯卡獎的演星們活活羞死!
哀章突然笑起來:“你跟誰學的?不去當演員真是太可惜了,哈哈哈……”
笑聲未落,小孩便呲牙咧嘴發飆,抓起兩把珍珠米就往馬矢哀章嘴裏塞,二人想要躲閃,身子卻移動不能動,隻能眼睜睜任憑小孩胡作非為。
二人的身體雖然不能動,牙齒卻動得飛快,小孩每塞進一把米,哀章馬矢的上下牙就喀喀喀喀將珍珠米嚼碎吞進肚裏,覺得珍珠米快要從胃部碼到喉嚨的時候,小孩才停手。
就在此時,聽得一聲雄雞唱曉,女子向小孩招招手,小孩飄過去,兩個鬼便倏然消失蹤影。
哀章馬矢方才如獲大赦,身體活動,雙手卡住脖子不停往外嘔珍珠米,聲淚俱下嗆得死去活來,痛苦得脖子上青筋暴跳不止,珍珠米粉噴得滿屋都是。
李真多看見也很是不忍,趕緊過去幫哀章馬矢捶背端水。
天色大亮,二人方才平息下來。
“都怪你的烏鴉嘴啊,要不是你說什麼演戲他就不會發怒。”馬矢摸著被珍珠米撐得滾圓的肚子抱怨哀章。
哀章邊揉肚子若有所思:“看情形他是受了折磨,可能是我們不懂他的意思……”
馬矢吼道:“就算不懂也用不著塞生米給我們吃吧……”珍珠米粉立刻噴了正在彎腰倒水的李真多滿臉。
李真多跳起來,把馬矢嗬斥一通。
“扶風大姑呢?”哀章在屋裏看了一遍突然問道。
三人四下尋找,哪裏還有扶風大姑的影子?早在小孩表演吞米的時候,她就溜得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