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當家教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2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想到自己一輩子視錢財如糞土,穿越回來居然被潑婦用錢財勒逼做娼妓,哀章痛定思痛,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賺錢把楚姨的二十金還掉,免得她天天來糾纏自己。
於是把馬矢拉到外麵問:“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賺到一大筆錢?”
馬矢問:“你賺錢幹什麼?”
哀章道:“還邵耶的二十金啊。”
馬矢哼了哼道:“要是早和邵耶好上,想要多少錢還不是一句話。”
哀章喝道:“閉嘴,我在和你說正事。”
馬矢趕緊道:“要想短時間賺大錢,除非去挖墳掘墓。”
哀章道:“犯法的事情我不幹。”
馬矢道:“還有就是殺人搶劫販賣私鹽。”
哀章怒道:“都跟你說了,犯法的事情我不幹。”
馬矢道:“那就隻好去做富婆的麵首了,又不犯法來錢也快。”
哀章掄起拳頭吼道:“龜兒子再敢說什麼麵首的事老子立刻殺了你。”
馬矢嚇得脖子一縮道:“那可沒辦法,天上從來沒有掉下金餅的好事。”
哀章泄氣道:“難道就沒有正當的職業?”
馬矢沒聽明白,哀章解釋一番。馬矢道:“正當的事情麼,不是沒有,就是錢來得少。”
哀章問:“幹什麼?”
馬矢道:“就是去家館當書師。”
哀章問:“什麼是書師?”
原來漢代啟蒙教育的場所主要是書館,教師稱為“書師”,為私學性質,“書師”由私人教學的蒙師擔任。
學習的主要內容是識字、習字。漢代的“書館”又可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一書師以家室或公共場所,坐館施教,附近兒童入館就學,人數數名,十數名,數十名不等,多達百人至數百人;一種是貴門富戶聘書師來家施教,本家或本族學童在家受教,也叫“家館”。
哀章又問:“薪水多少?”
馬矢道:“什麼薪水?”
哀章道:“就是給多少錢。”
馬矢嘿嘿笑道:“博士祭酒一個月是六百石,你想要多少?”
博士祭酒就是太學校長。
哀章聽罷非常泄氣:祭酒都隻有六百石,家館的書師就可想而知。
可是教書總比遛馬或是去邵耶家當奴仆讓女人玩弄的好,哀章決定去試試。
“到家館去都教些什麼?”
馬矢道:“先教小孩子認字,教他們《倉頡篇》、《凡將篇》、《急就篇》、《元尚篇》。還有就是教他們算數,《九章算術》為書館的通用教材。”
哀章想:自己是高中畢業生,教幾個孩子認字數數還不是小菜一碟!
於是問:“就這麼簡單?”
馬矢白了他一眼道:“以後就是‘塾師’、‘孝經師’來講述《孝經》、《論語》、《尚書》、《詩經》,這些你會麼?”
哀章聽見五經就頭大,說道:“五經有些難度,可是教小孩認字算數我自認沒有問題。麻煩你幫我打聽打聽,誰家要請書師轉告我一聲。”
馬矢上下打量著他微笑道:“看不出來啊,連太學的優等生都不敢隨便去教,你就不怕誤人子弟?”
哀章不理他,為了賺錢,就算誤人子弟他也幹!
去當家教,教材必須自備,哀章讓馬矢拿來認字的《倉頡篇》,一看,頓時傻了眼:上麵全是秦代李斯的小篆,筆畫均勻,圓渾遒健,沉著舒展,蘊含著雄強渾厚之氣。
漂亮倒是漂亮,隻是好多字它們認識哀章,哀章不認識它們。
哀章道:“隻有這本?”
馬矢不滿道:“你想要幾本,這還是祖傳的,價值連城呢。”
哀章道:“就沒有簡化字的教材?”
這回輪到馬矢頭大:“什麼是簡化字?”
過幾天馬矢來找他:“你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什麼事?”
“就是給你找工作的事情。”馬矢和哀章相處的時間長了,也學會不少新名詞。
哀章問:“什麼地方?”
馬矢道:“在大昌裏,姓蔡,家裏很有錢。男人是守門的衛士,隻有女人在家,你去教四五個孩子,一個月一千錢。”
哀章問:“女人長得怎麼樣?”
馬矢不高興:“你是去當書師,又不是去嫖妓,問這些做什麼?”
“主要是問她正經不正經,要是碰到風騷女人我可不幹。”四個“者妻”調戲自己的情節如今還曆曆在目,哀章還心有餘悸呢。
“她是大昌裏有名的節婦,還受過旌表呢。”
“既然有這種好事,為什麼你不去?”
“她丈夫有些厲害。”
去。老子還是偵察連長呢。把我惹毛了,先讓他踢三個月正步!
哀章高興地答應下來。
本來楚姨硬要哀章還五斤黃金,邵耶和馬矢好說歹說,楚姨讓哀章賠三金。邵耶和馬矢又說,二十金是他們一路跟著回來的,他們也有責任,又要楚姨讓了一斤,最後簽約叫哀章還一斤黃金,也就是一萬錢。
月薪一千錢,哀章勒緊褲腰帶,邵耶家的債一年就可以還清。
長安閭裏一百六十,室居櫛比,門巷修直。有宣明、建陽、昌陰、尚冠、修城。黃棘、北煥、南平、大昌、戚裏……
南平裏在大昌裏的西邊,戚裏在大昌裏的東邊,大昌裏在南平裏和戚裏的中間。
漢代的長安城,整座城市方正嚴整,街衢巷陌,平直通達。全城有八條主要街道,寬廣平坦,都與城門相聯,街道兩側的公私住宅,又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生活小區,稱作“坊”或“裏”。
坊有坊牆,四麵各長一裏,居民住在坊牆裏麵,不得向大街開門。坊牆四麵辟有“閻門”,由專人負責按時開啟,實行嚴格的門衛製度。
入夜之後到天亮之前,居民是不能夠在坊外街頭從事任何未經允許的活動的,而且不論白天黑夜,除了規定的“坊市”之外,作為居民小區的“坊”、“裏”不能進行商貿活動。
那時候的長安城,整個就是一個軍營,一個井然有序的軍營——有一點集中營的意味。
來太學快一個月,哀章還是第一次進長安城。
這天,哀章第一次體會到古代是如何的尊師重道:蔡家的老仆大清早便來接他去上課,還送來幹肉小米布帛當做禮物。哀章是個單身漢,東西放在家裏不安全,就全部由馬矢笑納。
然後坐上小型、輕便的軺車出了太學大門,一路來到安門,駛上五十米寬的箭一般筆直的大道,不一會便來到大昌裏。
女主人早在閻門恭候多時,看見哀章下馬車,便笑吟吟地迎上來,招呼丫鬟端上一碗酒為哀章洗塵。哀章也不客氣,端起來一飲而盡。
女主人蔡李氏,中等身材,身穿藍底花邊襜褕。
白淨皮膚,秀氣的瓜子臉,笑起來令人感到無比親切。
哀章看見她,就如同看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蔡李氏家並不十分華麗,屬於中戶人家,裏裏外外卻收拾得很幹淨。
看著擺設的井井有條的家具,哀章斷定女主人不是個風流的女人,哀章很滿意。畢竟自己要在此住上一段時間,一切都要小心,特別是讓楚姨等蕩婦垂涎不已的“處男貞操”。
“我夫君不在家,招呼不周,請先生隨意。”蔡李氏恭恭敬敬地跪坐在自己麵前,哀章覺得很不好意思:來大漢好長時間,還是不習慣跪坐,不一會便雙腿發麻、足彎撕裂般疼痛。
哀章趕緊也跪坐下來說道:“夫人客氣了,我隻是來教書的,請夫人不必多禮。”
話音未落,就有一群男女領著些孩子嘰嘰喳喳進來,對哀章行禮,不住地品頭論足,誇讚哀章好個相貌,想必經學也是不賴。
他們都是蔡李氏家的親戚,領著孩子來拜師。
先讓四五個孩子拜過孔聖人,再請哀章在中堂端坐,叫孩子跪拜。
哀章第一次接受拜師禮,覺得很不舒服。
蔡李氏的親戚也有送禮的,蔡李氏叫丫鬟都送進先生住的屋子裏。
古人深知一寸光陰一寸金的道理,帶哀章參觀過自己的宿舍,便開始上課。
漢代沒有黑板,更沒有粉筆,初學識字的孩子連毛筆都不會握,隻能在沙盤上手把手地教他們寫畫。
五個孩子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聰明有笨拙,年齡四五歲到八九歲不等,都紮著衝天小辮,眼珠又黑又亮。
先教他們“一二三四五六七”,教著教著孩子們的淘氣性子便開始發作,一時照顧不到,就溜到外邊去打瓦踢球。
半天下來,把哀章忙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