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染死了，十年前。”
    “我知道。”
    顧嚴又說：
    “我為肖染進了馨盛文化，現在做的是她曾在做的事業。在她曾呆過的的辦公室。”
    楚碸淡然，沒有表態。
    她知道顧嚴想以此說明他與肖染間的友好關係，然而這些是口說無憑的，楚碸靜而觀之。
    顧嚴又說：
    “你也看到了，我沒有開車。其實是因為肖染。肖染是個主宰命運的人，而我就做被命運主宰的人。從最初的相見相知到肖染出事，我都沒有說過不字。我沒有過反搏，我願意被命運安排。但是，我說是我心已死，其實並不是這樣。我……是愛肖染的，所以心就從未死過。”
    楚碸聽聞後，思索後說：
    “並且馨盛文化對你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確如你言，我留在馨盛文化，是為了肖染。”
    “那麼，你今天來找我，是敘舊？”
    顧嚴看得楚碸的冷漠，但他知道，真正冷漠的人往往外表熱忱。
    “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想請你到馨盛文化，接手並發揚肖染的事業。”
    “我到馨盛文化？”
    “是的，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沒有問題。”
    “我為什麼要到馨盛文化？”
    是啊，別人楚碸可是煊氏國際的能人，憑了什麼就要放棄煊氏，到馨盛來？
    顧嚴想了一下。
    隻有肖染，才是關鍵。
    隻有肖染，才有能力讓楚碸放棄煊氏國際，到馨盛文化。
    她如果要來，定不是為了錢財。錢財，在煊氏國際，她取之不盡，用之不完。
    她也不會是為了名譽，地位。這些東西，馨盛文化能給的，遠不足煊氏國際。
    她也不可能是同情自己。商場上是沒有同情可說的。
    那她就隻能是為了血脈。
    她和肖染，同樣是一家人的血脈，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顧嚴說了：
    “你能查清肖染的一切，拿回屬於肖家的一切。這也許是你小姨的希望。”
    “很好，成交。”
    楚碸說到。
    成交，多麼商業化的一個詞。
    物質而又精神化。
    幹淨利落，絕無情份，不拖泥帶水。
    成交，便是她最大的努力了，是她的方向，也是讓顧嚴成功的一個詞。
    原來，肖染愛的女孩子，早已不能說是一個孩子了。
    那人，早已長成。
    並且，能獨立的飛翔。
    顧嚴安靜的沒有發聲。
    楚碸也沒有。
    他們談成了一筆生意，用的是寶貴的時間與精力，得到的，是為了肖染的一切。
    楚碸明白當如何做。
    她要借著黃庶的手段，從煊氏國際全身而退。
    離開秦綜。
    她竟如此舍不得。
    那樣一個好上司。
    可能再也遇不到了吧。
    沒有關係。
    一切都是為了肖染。
    那是一家人啊，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楚碸照常到煊氏國際上班。她看著煊氏國際大廈，看著秦綜，心裏說不出的傷感。
    原來，走並不是像說的那樣的容易。
    想起十七歲那年，收留了自己的，正是這煊氏國際大廈。
    那一年，是秦綜，與自己第一次相見。
    那一年的秦綜，原來，早已走了過來。
    這麼多年了，就要走了。楚碸沒有半點辦法。
    其實，她戰勝不了的，不是顧嚴，而是自己。
    她就從不曾忘本，她永遠有著小姨那一脈的血。
    如果當初，小姨沒有失蹤。那就有人保全自己，自己也定不會像現在一樣，在十七歲的苦難中成長。
    這樣的成長，不是楚碸想要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說她是工作、職業決定人生，其實也並不如此。
    哪個女孩子願意那樣早的出來打拚，並且一出來便是這許多年。
    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沒有友情。
    有的，隻是那個如此體諒自己的秦綜，那個上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