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愛情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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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斜斜的照在惕隱府上的花園中,紅楓已漸漸飄零,轉眼間,冬天就要來臨了,宋希來的時候還是春天。
一千年的時光順流速度和二十一世紀是差不多的吧,隻是生活方式有很大的不同。現在的她,已然成為一個古人。自從斷了回去的念頭,她整個人變得比原來沉悶,但是眉宇間卻多了本來不曾有溫柔寧靜——
這在她每天等到耶律休哥回府的時候特別明顯,就連她因為重病而蒼白的麵容也因此慢慢變得有血色起來,生氣勃勃。
耶律休哥帶著溫暖的笑意回來。
遠遠地,宋希便迎了上來。她穿了一身雪白的袍衣,袖邊滾著紫貂毛;袍身直曳至地上,長袍外頭又罩了件薄杉。腰間係著鏤空繩結的紅色束帶,一白一紅對比分外強烈,卻也好看;“今天回來的好早!”
“是啊。”他摟住她的腰,她纖瘦的腰肢現在不盈一握,以至於他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怎麼在風裏,你還沒痊愈。”他溫柔的責備著,她的心一下子一片濕潤,心中一顆希望的種子像夏花一樣絢爛的盛開。
“我已經好了!”她斜睨他,“你沒發現我比以前胃口好多了嗎?而且渾身都有了力氣!”說罷,抬出自己的手臂,好像有肌肉顯示給他看。
“什麼時候好到我可以再碰你?!”他故意說。
“你!很討厭!”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像一個熟透的蘋果,可愛極了,他忍不住吻她。
一切是這樣美好。
這漠北之地,深夜降霜不足為奇。白天有陽光的時候,尚有些溫暖,太陽一落山,寒冷便毫不留情的襲來。
而她現在特別怕冷,再暖和的皮裘也比不上他溫熱的身體,尤其在她感到冰冷的時候,她的身體總是不自覺的縮入他的懷中。
於是,她終於不再抗拒,她任由自己在他懷中入睡,而他總是為她蓋好被子,在睡前吻她的額頭,低聲呢喃:“好好睡,要快點好起來。”
“恩。”她眨了眨眼睛,孩子般的乖巧。
他心裏滿滿的幸福,是的,似乎隻有將她摟在懷裏入睡,他才能夠安心,而且一旦她有什麼不舒服,他第一個就能覺察到,唯一要克製的就必須隱忍欲望——他漸漸發現,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可以做到的,畢竟她的身體還沒複原。
愛情就在這一個個看似平凡的日間夜裏慢慢滋長……
蕭綽意外蕭麗晴的來訪。
蕭麗晴穿了紅色的刺繡長袍,略施脂粉,看起來有種令人心疼的嫵媚。最近她很少到宮裏來,一般她有什麼事才會來宮裏。
“近來如何?”
“還好。”她平緩的說。
“是不是有心事?”蕭綽關心的問。
“沒什麼,我隻是想來看看你,還有隆緒。”她淺淺的笑著,把剛才一晃而過的陰雲從臉上抹去,使得蕭綽以為看到的不過是錯覺。
“我這就叫人去喊他來。”蕭綽應道,她仔細端詳著妹妹的臉,她的臉上有種她從未見過的神情,是悲哀還是坦然已經很難劃分清楚,但是那種極力想隱瞞的情緒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的預感一向都是很準確的,她不由的擔心起來:“你要是有什麼話,可別放在心裏,會憋出病來的,我不想看到你愁眉不展的樣子。”
“我知道,可我能有什麼心事呢?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的很清楚,無非是一些家常,沒什麼特別的。”
“可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她猶豫了一下,淡淡地說,然後臉上浮現出一抹難懂的笑容:“姐姐,你過得怎麼樣?一定很幸福吧?!”
“其實幸福是什麼很難說的清楚,如果說有一個完整的家就是幸福,那麼我算是幸福的。”
“真羨慕你……”她的目光充分說明了這種情緒,但又似乎夾雜著什麼別的東西,類似好像——嫉妒?!
沒錯,她嫉妒她。
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蕭燕燕。
苦苦追求卻得不到愛的蕭麗晴……
一個黃色的身影躍入眼簾,耶律隆緒跑進屋看到蕭麗晴,臉上浮現起花一般燦爛的笑容,他稚嫩的聲音略帶生疏的在她耳邊響起:“姨!”
“隆緒乖,讓我好好看看你!”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看著他酷似蕭綽的臉,神情有一點恍惚。隆緒出生在皇宮裏,她見他時間並不多,小孩子對她感到生疏並不奇怪,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看到他就很容易失神,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幻想,幻想她的孩子會不會長得很像她,就好像隆緒像燕燕那樣,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張天真可愛的臉,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神采奕奕,將來長大了一定是迷倒萬千的少年郎?
“我有什麼好看的呢?”
“好看,隆緒最好看!”她笑著,笑著,笑中夾著淚花。
“對了,皇叔怎麼不來?”他問到。
“他——有點事,下次來。”她努力的克製自己要流淚的衝動,心裏的排山倒海的感情卻不放過她,讓她一點一點迷失,一點一點沉溺。
蕭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她情不自禁的猜想,因為今天的麗晴實在是太反常了。
“我還等他陪我一起騎馬呢!上次那套索我已經學會了,正想演示給他看呢!”他有點興奮的說:“那你回去給我托句話吧,說我等他,還有我很喜歡他送的風箏!”他說話很老練,有著超出他年齡的成熟。
“好……”她答的勉強。
她還有機會和他說話嗎?當那件事發生以後?
“隆緒,你今天的功課都做好了嗎?”蕭綽插了進來:“我有話要和姨說,你出去玩吧!”
“哦。”他倒也乖巧。
她轉眼看著蕭麗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看到她無所遁形。
“麗晴,你有事不要瞞我,你知道我會替你擔心。”
“姐……你,你的心裏有他嗎?”
“誰?”她有些吃驚。
“韓隱,你知道的。”
“你胡說什麼呀?我一直當他是弟弟。”她想說的理直氣壯,可是語氣卻比想象中柔弱很多:“我是真心疼愛你,你也知道的。”
“我隻是隨便問問,你別往心裏去。”她沒有理由怪她,燕燕是值得愛的女人,燕燕也是她的驕傲——耶律斜軫就算不愛她,也沒有理由就一定要愛自己不是嗎?天下這麼大,這多麼不同類型的女子,他有自由愛上任何人不是嗎?
“麗晴,你什麼都不肯說,叫我拿你該怎麼辦才好?”她有些急。
“姐,你想太多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好什麼?你這直腸子,能藏住什麼心事?告訴我,是不是和他有些鬧矛盾?是他欺負你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很怕的,甚至是不可挽回的事……
那天,她回去時,正巧遇見他。
他的神色頗為不快,看到她,擺出一副冷臉,好像連多看她一眼都是多餘的。她心裏失望和懊惱自然不言而喻,生出報複的念頭也是情況使然——讓他嚐嚐這種愛不上的滋味吧,即使用卑鄙的方法,假如那真的有效。當他愛上她的時候,她若是也擺出他這樣的臉色,他會作何表情呢?她很想知道!
天色已黑。
她沉默的在房間裏坐著,緊張不安的掏出那抹絹帕,外麵的風很大,燭火搖弋不定的照亮著房間,他們在牆壁上的剪影也跟著不安的晃動起來。
不知道坐了多久,夜似乎很深了吧,耶律斜軫才推門進來。
他當她是空氣一般,自顧自上床睡覺。
要動手嗎?要嗎?要嗎?她心裏百般掙紮。
就在這時他開了口,語氣不冷不熱:“舊戲重談很有意思是嗎?你打算出走多少次才過癮?!”
“不知道。”
“不知道?!”他更加惱火:“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一個沒有感情的地方是不是我的家,當我以為看到一線希望的時候,你又一盆冷水把我澆到底,這樣很殘忍。”
“你說我殘忍?”他不敢相信,這幾天,他在擔心她,盡管他說過不會去找她,她的一切與他無關,可是,他還是先開口,這就等於主動講和了不是嗎?可她竟然堂而皇之的說不知道?!
“我倒是充分認識到你的任性!”
“是嗎?這麼說大王還是喜歡柔順的女子?那麼難道我以前不夠柔順嗎?”
“但是你最近脾氣越來越差!你沒有意識到嗎?”
“我不該奢望你遷就我什麼,就像我從來沒有試圖改變過你什麼,我所想到的隻是不斷改變我自己以迎合你的胃口。但是,我不算打算這樣下去了,耶律斜軫,你為我改變的時候也許到了……”她古怪的笑著。
“你想做什麼?”他皺眉。
“耶律斜軫,請你好好看著我!”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看著她,看著越來越叫人難以猜透的她。
她是想耍什麼花招嗎?
然後看見她掏出一方絹帕,像春天裏怒放的木蘭花,一片白色在他麵前晃過,味道直衝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