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宋希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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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宋希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營帳裏的大床上,周圍隻有幾張凳子,有一扇窗可以看到外麵,好像太陽快落山了。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了。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個高大的身軀,走近一看,是一張熟悉的漠然而俊美的臉——耶律休哥!
她懊惱的叫了一聲,然後聽見他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看到我很失望麼?”
“我喝醉了嗎?”她揉揉眼,頭還有一絲輕微的疼。
他俯下頭看她,目光掃過她的時候,似乎有那麼一刹那,他像是陷入了某種迷離的思緒裏——也隻是刹那而已,他又恢複了慣有的平靜,眼眸和語氣中帶著淡淡嘲諷:“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差!”
“關你什麼事!”她轉過眼珠不看他。
“女孩子說話要溫柔一點。”他有些無可奈地——精美如石刻般的臉上一對幽深的眼瞳寶光流轉,他的頭發的束帶上湛藍的寶石,在黃昏中散發出令人眩惑的光。
“假如你是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她白了他一眼,眼裏滿是不羈。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呢?”他帶著古怪的笑容看著她,她突然感到有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少來了!”她嘟噥。
“你還沒有回答我昨天的問題。”
“哪個問題?”
“你是哪裏人,家在哪裏?”
“我……沒有家。”她的家,她無法回去的家!!
“什麼意思?”
“我沒有家了……別問別的,總之,我回不去了。”她幽幽的說,眉宇間充滿寂寞與傷感。這種情緒讓他有些動容,竟真的沒有繼續問下去:“那麼和我回上京去吧。”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
“去你住的地方?”
他點點頭。
“你保證不欺負我嗎?”她用充滿不信任的眼光看著他。
“你覺得自己有談判的籌碼?”他輕蔑的笑。
“你不是說要占我便宜還要等上幾年嗎?”宋希反問。
“你還真記住我的話了。”他狡黠的的笑:“不過,我可是要看心情的,如果心情好的話,等待的時間會變短也不一定。”
“你……信口開河!”她的臉氣得發紅——她才不想任他擺布,把主動權放在別人手裏,開什麼玩笑?!
耶律休哥的笑意卻是更濃了一些。
*******
北漢再次向遼告急,遼軍由於白馬嶺之戰大敗,短時間內無力再出兵支援。
不久,宋太宗至太原,慰勞諸將,並出手詔向北漢主劉繼元勸降。
四月,宋軍陸續攻下太原外圍州縣,使太原成為一座孤城。
宋軍連續攻城,戰事十分慘烈。宋太宗為了攻下城來使盡招數,讓平時揀選的諸軍勇士舞劍為前導,這班武士平時訓練有素,劍法精湛,城上人“望之破膽”。
盡管這樣,宋軍仍是無法攻下太原堅城。
而這時,從石嶺關傳來了壞消息。
剛剛對遼作戰立功的石嶺關都部署、大將郭進自縊而死!
郭進是個武人,性情剛烈,戰功高,頗為自負。因為和監軍田欽祚不和,屢次被淩辱之後竟想不開,終於自縊而死。
這對遼國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尤其是大將耶律沙聽聞後表情更是釋然,當然也有些不甘心,他對耶律休哥說:“這該死的郭進殺了我大遼軍人無數,本想在戰場上為我兒報仇,沒想到還沒等到這天,他竟然以自殺收場!”說罷,冷笑一聲。
耶律休哥並無動容,隻是一臉心思凝重。
耶律沙見他臉色不對,問:“怎麼了?惕隱好像在擔心什麼?”
耶律休哥道:“你可知道宋軍為何久攻太原城不下?”
“你的意思可是指——楊業?!”
“沒錯!就是他!北漢正是得到他的支援,宋軍對其無可奈何,如果沒有楊業,北漢不可能支撐到現在,如果宋軍滅了楊業,那麼必將勢如破竹的攻下北漢。”
耶律沙點頭稱讚:“惕隱果然眼光獨到,如果有機會,我倒是想會會這楊家父子。”
耶律休哥不置可否的笑笑。
在他看來,楊家父子的確有萬夫莫擋之勇,可以說是棋逢對手,但是,時間會證明,他,將會獲得勝利!
******
遼國的春天天高雲長,微風輕撫,垂在身上清涼而舒爽。
身著藍色長袍的耶律休哥回到府中,走入書房研究戰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宋朝如果真的攻下北漢,打遼國的主意是遲早的事,他必須隨時做好迎戰準備。
忽然聽到丫鬟銀波驚慌失措的來報:宋希不見了!
“怎麼回事?”他皺眉問。
“不知道啊,她一聲不響的就沒了蹤影……”
耶律休哥眉頭蹙得更緊——難道她逃跑了?
居然有女人從他的府上逃跑?!
他將她帶回府邸,是因為開始一度懷疑她,懷疑她是有目的的接近南院大王,她似乎是從天而降的——
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裏來,為什麼會來,她橫空出世般的突兀的闖入遼國,他問過她,軟硬皆施,可還是問不出什麼,這是他第一次拿一個女人沒有辦法,他想要放棄探究卻又止不住好奇得要死。
然後有一絲私心莫名奇妙的滋生出來,不如先把她留在身邊,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的弄清楚?
至少可以利用她一下敷衍那些快要踏破門檻要給他說親的人,他可以沒工夫去應付那些麻煩事——就算是皇上皇後,也可以拿這個宋希來當擋箭牌,當他微笑著說這是皇後的賞賜,她也就再也不好意思介紹族人給他認識了。
如此說來,他反倒要感謝她。
她在這裏的幾天,他沒有虧待她,錦衣玉食,凡是一般女子想要的哪樣沒有給她?
她居然不聲不響得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
他的惱怒比預想中更多一些,低沉地說:“給我找!”
********
走了大半天的宋希茫然的看著前方交錯的布置通往何方的道路。
這裏是一千多年前的上京古城,居民主要以契丹族為主,他們看起來凶猛彪悍,而且不怎麼喜歡漢人,說的話她又聽不懂,真是要命。
她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尷尬的情況:雖然臨走時順手牽羊帶了一些錢,可是對這裏的貨幣沒什麼概念,等她吃完中飯才發現所剩無幾……
這也算了,關鍵是——她該去哪裏?
她有點害怕耶律休哥,總覺得他好像能看穿她一樣。尤其是那壞壞的笑容,讓她不由自主的有些心慌,被他那銳利的眼神盯著,她會緊張得發抖,所以她才不想留在那裏,天下之大,隻要不是在他的府邸,去什麼地方都可以!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太陽偏西了,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路上的行人漸漸少了,此刻的她沒有察覺,在她的身後,危險正在慢慢靠近……
黃昏的光線中,兩個猥瑣的契丹人悄悄地跟在宋希後麵,不緊不慢,眼中閃著淫褻的光。
走到一個偏僻的巷口,她被其中一人擋住去路,她皺眉道:“你幹什麼?!”心裏有些害怕,但是不想被看出來,於是轉身後退,沒想到另一頭也已經被攔住去路。
她被夾在兩個人中間,她的身體下意識的僵了一下,知道這下事情不妙。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打我的主意?!”她努力的裝作鎮定想要威嚇他們,兩人哪吃這套,隻是步步逼近。
“當然知道了,你是個漢人,還是漂亮的漢人,既然生得這麼美,不讓大爺欣賞欣賞,豈不是可惜了?”說罷已經抓住她的手。
“別碰我!滾開!”宋希大聲尖叫,心裏祈禱著有人能聽到她的求救。
“事到如今還是放棄掙紮盡情享受吧!哈哈哈!”
“救命!救命!!”宋希被一股蠻力按到在地上,她拚命掙紮,可越是掙紮,兩個該死的家夥越是來勁,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撕破,淚與與汗水模糊一片——她無助的看著看到天空漸漸沉入一片黑暗,費盡最後一絲力氣扯破喉嚨般發出決絕的悲鳴:“不!!!”
……
然後聽見兩聲慘叫,兩個人應聲倒地。
整條巷子變得詭異得安靜。
由於極度的驚嚇,她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抱起來,那個人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驚懼不堪。
她不敢抬頭看,也不敢睜開眼,害怕睜開眼還是剛才那場噩夢,她所能做的隻有緊緊地抓住那個人的衣衫,像是抓住今生唯一的希望,抓住絕處逢生的救命稻草。
耶律休哥看著如同受驚小鹿般不安的宋希,如此緊緊的依偎在懷裏,好像他是她的全世界——他的心忽然猛烈地動了一下,原本的怒火中燒竟然在看到她的一瞬奇跡般的平靜下來:“已經沒事了,不要害怕了,恩?”語氣輕柔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宋希隻是把頭埋得更深,耶律休哥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漸漸濕了一片,卻說不出責備的話,他有些擔心的是,隔著衣服,不知道她會不會聽到他心裏莫名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