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陸子歸的家裏，雖然那張海報已經不見了，但令人不快的感覺還在，坐在大沙發上對著吵吵鬧鬧的電視節目，徐航宇有點暈暈欲睡，突然門鈴響起，開門是陸子歸的臭臉，不知道是什麼事什麼人惹了他，一進門就把黑色的風衣摔在床上，側在上麵把臉埋了大半，看後背的聳動，徐航宇想暫時還是讓他安靜一下，把電視關上，房間裏就隻能聽到他的粗重的呼氣聲，像是在抑製自己的怒氣。
    敲門聲響起，這個人沒有用門鈴，一聲聲很有節奏地用骨節敲打出的聲音很好聽，顯得這個人是嚴謹理性的那類型。
    但一刻不停的敲打又有點強迫的自信與催促，徐航宇打開門，對方是同樣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三十左右，梳得一絲不亂的頭發，領帶是傳統的斜紋圖案，這個將近1米9的大個子扯動嘴角，一個意外讓人心安的笑出現在上麵，他歉意的笑笑，走進來，直走到床邊，把床上的人一把抓起，讓不單薄的身體拖在地上，手指陷入臉頰，還是那個彬彬有禮的笑容卻說著危脅的話：“真是廢物！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擺這張死人臉我就打扁你。不對！那老頭那裏你還是要常常去得好，如果不去，我不保證你還能在這個小區，甚至那個學校在待下去哦！”
    陸子歸不服氣地更加粗重的喘吸起來，手緊緊扒著那個人的手，但一米九和一米八的力量差距讓人失望。喉嚨裏發出“絲絲”的聲音，難聽的不像人聲地說出：“你-這-混-蛋……還算我……哥哥……嗎？說……這種……話……”
    “還是這麼天真呢！”哼了一聲，把人摔在地上，皮鞋在陸子歸的手背上踏上去，因為背對著徐航宇，看不到他的表情。
    看到他的動作，徐航宇反應過來，雖然是兄弟但這樣也太過份了。焦急地跑上去扯他的肩，卻看到那張側臉是看到獵物的興味濃濃的表情。
    “這種眼神倒是第一見呢！你終於表達出對我的不滿了嗎？”彎下腰還要扳正看清一些，那個從小任性妄為慣了的笨弟弟，卻不再用忍耐期待的眼神看他，這麼淩厲的樣子真是等了好久了。
    打開他阻擋的手，扳正那張臉，是這種眼神，純然的仇恨，像小時候那次一樣，終於又出來了。
    “哥哥，我恨你！”
    不對，他這樣不可能再叫我哥哥的，仔細看過去，那雙眼裏又帶著小狗乞憐一樣的妥協。像被蛇咬了手腕一樣，他轉身離開。
    望著那個來去匆匆的不速之客，徐航宇真是十分地不安。
    “陸子歸，你怎麼樣？”
    “不要碰我！”躺在地上的人驚覺自己說出了什麼，緩和地補充：“我的臉很痛，讓我這樣躺會，不要理我好嗎？”
    “哦，你出去時吃過飯了嗎？”
    “嗯。”
    “那你……躺吧。”
    悻悻地爬上床，到半夜了，人太困。把那床被披在地上的那個人身上，那個帶點鼻音地聲音說：“不要被子，我一會上去，你先睡吧！”
    收回把被子暖暖地蓋上，徐航宇不用刻意去想著入睡，事實上一沾枕頭就已經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悉悉唆唆的雜音響在耳邊，睜開一條眼縫，是一個黑影躺在身邊，頭正對著他，陸子歸不知從哪裏找出了一床被子，蓋住鼻子以下的部位，抵著他的頭睡得正香，真像個孩子！
    嘰嘰的鳥鳴，陽光曬過來，徐航宇蠕動著身子坐起來，睡眼朦朧，看到陸子歸從外麵回來，還是黑色的大衣，扭開扣子裏麵卻是睡得皺巴巴的睡衣。
    “你不會就這樣出去的吧？”
    “你不會看啊，早上不會有你這種總是盯著別人穿什麼的家夥的，我有扣上扣子。”
    “不是這個問題吧，真是服了你了。你老婆為什麼會和你結婚，她太偉大了。”
    “不要在那嘰嘰歪歪了，來吃早飯吧，我剛下去買的。”
    已經擺了一桌的早點，真是讓人很有食欲，兩個餓狼一樣掃蕩著這些食物，徐航宇還是把手指對上陸子有著幾個紅印子的臉。
    “不敷一下嗎？那在臉上很明顯。”
    “嗚……這個啊，不用了，又不是女人，那麼在意臉做什麼！”
    “嘿嘿，那你是不要臉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