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之聽得出他的潛台詞，“沒事找事”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北京方麵審不出他什麼問題，也許回去他就自由了。
    顧維之很高興，說：“得勒，您就踏踏實實回屋睡去吧。”
    看守現場的警衛看過顧維之和韓冰的胸牌後，就放他們進去了。中午時分，靖邊的太陽十分毒辣，韓冰即使撐著傘也仍然香汗不斷。顧維之就更是汗涔涔的了。兩人朝著一株大樹下走去。
    顧維之問“你什麼時候成了洛長波的助手了？”
    韓冰苦笑著說：“昨天晚上。”
    顧維之揶喻道：“夢裏現拜的師吧。”
    話剛一出口，顧維之就後悔了。他跟韓冰一直保持著一種禮節性的距離。像這樣的玩笑話還是第一次說出口來。
    還好，韓冰沒有介意，而是歎息著說：“我現在是人這家手裏的木偶。”
    顧維之問：“你是說幽魂控製了你？”
    韓冰望著顧維之點點頭，說：“我晚上到了賓館，他就跟我聯係，把洛長波的資料發給我，他還告訴我每一步怎麼進行，說話都注意些什麼等等。”
    顧維之說：“你還能夠擺脫嗎？”
    韓冰笑笑說：“人都有好奇心，對嗎？”
    顧維之明白了，換了他也想知道最終的謎底。顧維之問：“幽魂說石棺重現，而且又把你送到這裏，那為什麼我們找不到石棺呢？”
    韓冰搖搖頭說：“幽魂隻說石棺出現的時候，我應該在場。”
    顧維之問：“為什麼？”
    韓冰還是搖頭說：“他沒告訴我原因。”
    顧維之問：“幽魂怎麼會知道石棺必然會出現呢？他真的那麼全知全能嗎？”
    韓冰含糊地說：“鬼魂跟我們凡人不一樣吧。”
    顧維之皺緊眉頭問：“你覺得幽魂真的是鬼魂嗎？”
    韓冰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它真的有超自然能力。”
    顧維之聽了韓冰舉的幾個例子，也就沉默了。他在想，如果不把幽魂當做一種超自然的鬼魂看待，那麼一切都無法解釋。比如幽魂殺伍開麗。再比如幽魂為韓冰設計假身份。省文物局向北京大學發出邀請，幽魂是如何得知？如何截住這個請求的。從省文物局官員接待韓冰的態度上看，他們已經完全相信了韓冰的身份。中間環節，幽魂是怎麼做到的呢？如果幽魂僅僅是一個在空中飄來蕩去的靈魂，他又如何操縱北京大學、省文物局那些活生生的人呢？難道幽魂會像西遊記裏麵的神仙鬼怪那樣變化莫測嗎？
    顧維之百思不得其解，他必須承認，幽魂的確擁有常人根本無法具備的超自然能力。可是，幽魂若真的是先知先覺，無所不能的話，那麼他把韓冰派來，石棺就必然會在這裏出現，可現在連石棺的影子也沒看著呀。莫非幽魂知道自己一定會把石棺找出來？
    一想到幽魂可能知道自己，顧維之心跳怦怦加快了。一個鬼魂知道他，並把他的行動放進了鬼魂自己的計劃當中。這太離奇了。顧維之不禁產生了惡作劇的想法：任憑你這個鬼魂無所不能，而我顧維之不給你找出石棺來，你能讓石棺自己跳出來嗎？石棺不出現，那麼鬼魂的計劃就出現了缺口，也就是說無所不知的鬼魂算錯了。鬼魂錯了它就不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了。
    顧維之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搞得頭腦發昏。
    “不管幽魂如何，自己還是盼著石棺能夠出現。”
    顧維之想到這裏，就對韓冰說：“走，去墓穴看看。”
    韓冰皺著眉頭，猶豫著。顧維之上前拉了她一把。於是兩人就來到土坑前。顧維之讓韓冰在坑上邊等著，自己跳下坑來，查看坑裏的土層變化。顧維之雖不懂地質也不懂建築，但他知道土是分層的，用老百姓的話說，有生土有熟土。顧維之失望地發現，坑底部已經完全是生土了。他用鐵鍬挖出腳下的一塊發紅的泥土，拿在手中看。紅土質的密實，沒有沙子、草灰之類的雜質。他把坑底四周又清了清，看到坑底的泥土完全跟手裏的一樣。
    “不能再往下挖了，下麵什麼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