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漢本來是作秀，沒想到朱一謙朝電視台來真的。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對於顧維之來說，接下來的事情簡直就是劈頭蓋臉。
    齊明漢被下午突發的一幕徹底激怒了，他朝著渾身發抖的分公司經理吼道：“取消，所有行程全部取消。你馬上給我訂明天一早的機票。這個鬼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多呆。”
    分公司經理立即得了特赦般地往外走。齊明漢叫道：“訂票的事讓你手下去辦。你還要安排好，別讓電視什麼東西都亂播。安排完了，馬上回來。你們這個分公司必須好好整頓一下。”
    分公司經理剛出門，魏必成就推門進來。沒等他開口，齊明漢就把顧維之的信封揉皺，摔在魏必成臉上，惡狠狠地說：“什麼東西，連自己的人都管不了。不能幹就給我走人。”
    這是魏必成有生以來最嚴重的危機了，他還從未被一個頂頭上司如此凶狠地威脅過。他先是驚呆了，接著內心湧起一股不可遏製的怒火。他臉上陪著笑，怯懦地退出了房門。他怒氣衝衝地衝進了三樓會議室，見到顧維之不由分說，劈麵把那個揉皺的信封摔在顧維之臉上。顧維之雖然沒防備，但他多年深厚的功夫，使他完全是下意識地出手抓住了信封。魏必成見信封沒打到他，伸手就來抓顧維之的胸口，嘴裏喊著：“顧維之，你他媽……”
    魏必成的話還沒說完，自己早已糊裏糊塗的摔倒在地上。這一跤才讓魏必成從狂怒中清醒過來。魏必成在部隊的時候就養成了暴力傳遞習慣。比自己大，比自己老的兵打完了他。他再去找比他小的兵出氣。而且在官場上也是一個意思。從來都是在上司跟前受的氣加倍發泄到手下的身上。今天隻是暴怒之下，他忘記了顧維之跟自己絕對不是一路人。顧維之從來不吃這套。
    顧維之聲音平靜，但很冷峻地說：“下次記住，別跟我動手。”
    魏必成從厚厚地地毯上坐起身，瞧著顧維之遠去的背影，心裏說：小子，咱走著瞧。
    這次吳明是在一家咖啡屋內等著韓冰。一路上韓冰還沉浸在忠魂社悲壯曆史氛圍中，再也沒有了猜測到底誰是便衣的興致。一位高大的男侍者將韓冰帶進了一間小屋。屋裏隻有兩張沙發椅，中間一張小桌。屋裏壁燈昏暗，使得整間小屋有點朦朧有點曖昧。小桌上還放著一個蘋果狀的橙色蠟燭，明黃的燭火被韓冰帶來的一陣風吹得搖曳不定。吳明坐著沒動，他還是在看著筆記本電腦。電腦幽藍的光映著他的臉，在這樣昏暗曖昧的小屋裏，顯得有些詭異。吳明見韓冰進來，就抬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
    韓冰有些拘謹地湊到了吳明身邊。自己的肩膀無意間挨上了吳明的肩膀。韓冰感覺到他堅硬又有彈性的肌肉，甚至感覺到了吳明體內蘊藏著的巨大力量。
    “你看，公安部數據庫中，沒有劉暢的資料。”
    吳明的話音一下把韓冰的注意力拉到了電腦屏幕上。韓冰看著吳明麻利地進入公安部數據庫係統，一次次輸入著密碼。係統像是一個巨大的宮殿，向吳明敞開一道道大門。
    韓冰在網絡上泡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別人在麵前演示如何進入公安部數據庫係統。她看得眼花繚亂。吳明手指不停地敲擊著電腦，嘴裏也不停地給韓冰介紹說：“這裏是全國居民身份證數據中心。係統裏一共查詢到4821個叫劉暢的。其中女性有1231個。”
    說著，吳明又打開了一個界麵，上麵顯示的是劉暢在神州公司的員工登記表。吳明說：“你看，這是他的居民身份證號碼。”
    吳明將劉暢身份證號碼輸入到公安部數據庫中，按下回車鍵。係統顯示：“此號碼為空。”
    吳明將員工登記表中的劉暢頭像複製到公安部數據庫係統中，再次按下回車鍵查詢。屏幕顯示：“正在查詢，請稍候……”
    吳明這才回頭看著韓冰說：“照片的比對需要一段時間。你喝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