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十五章 長生燈(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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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盞青銅油燈造型古樸,顯然是留傳已久的東西。微弱的火苗躍動其中,燈芯通入下方的液體中,不是常見的燈油,而是一種奇怪的暗色液體,在火光下隱隱地泛出紅光。
    室內的光線實在有些暗,為了看得更清楚,成少非讓韓青擋下欲加阻攔的母子二人,將油燈中的液體倒了一部分在旁邊的瓷碗中,端到了窗子前。
    那液體的確是暗紅色的,顯得有些粘稠。成少非晃了晃瓷碗,那股鐵鏽味更濃了。他用右手的食指沾了些碗中的液體,伸出舌頭輕輕舔過,臉色頓變,“這……”
    這青銅油燈中燃著的,竟然是血!
    他走回韓青身旁,告訴了他這一發現。
    “這麼說來,你們確實值得懷疑。”韓青道。
    古稚瞪著他們,怒道:“我們沒有!”
    “你身上的血跡要怎麼解釋?”成少非反問他。
    古稚一驚,有些結巴起來:“這,這,這是……”
    他“這”了半天,愣是沒辦法說下去。
    韓青問道:“這人真的是你們殺的?”
    “不,這些血是……是雞血。”古稚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雞血?這麼說,被害者家中雞棚裏的淩亂不堪是你造成的?”韓青想了想,發現他追趕的那個人的身形似乎確實和這少年差不多。
    “對。”
    “可你要雞血幹什麼?”成少非看了眼青銅燈,“還有這燈又是怎麼回事?”
    古稚看了眼自己的母親,見她點了點頭,這才開口道:“這盞燈叫做長生燈。幾年前,我娘不幸得了重病,我千辛萬苦從我師父,一位法力高深的道長那兒求來這盞青銅燈,好用來給娘續命。”
    “哦?怎麼個續命法?”韓青插嘴道。
    “你們也看到了,這燈內燒得是血。”古稚看著青銅油燈,皺眉道,“那道長告訴我說,把接受者的名字寫在符紙上,放入燈內燒成灰後,若這燈內燒著融合了生物精元的血,就可以用來給人續命。若燃的是牲畜的血,人可以多活三天;若是人的血,那麼人可以多活十八天。我們家窮,沒有錢去買,所以我才會去各戶人家偷他們的牲畜來取血的。但我真的沒有殺人。”
    成少非眯起了眼:“你自己也說了,用人血可以讓你|娘活更長的時間,難保你不會去殺人。”
    “我……”古稚剛開口,卻又被韓青打斷了。
    “況且這用血來續命本身就邪門的要命。”
    “我殺了人……”古稚喃喃自語,此刻的他的臉上完全沒有了這個年紀的小孩應有的稚氣,“沒錯,我的確是殺人了,這雞血隻是掩人耳目罷了。”
    話音未落,他突然出拳擊向韓青。
    韓青沒想到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使出如此淩厲的拳法,一時不察,未來得及拔出腰間的刀,竟被他擊退開去。
    古稚臉上的表情竟變得越來越猙獰,咬牙道:“我殺了人!”
    成少非見狀,對著韓青喊道:“先把他抓起來。”
    “你們不能抓我,我還要照顧我娘!”古稚激動地向兩人揮拳。
    也不知古稚的師父究竟是誰,竟然能讓他擁有如同別人苦練三四十年的功力。此時他一套拳法施展開來,竟是虎虎生風,酣暢淋漓。
    “稚兒,別打了……”女人虛弱地喚道。
    古稚聽到她在叫自己,一個分神,揮出的拳頭偏了方向,拳風擦著成少非的鼻尖擊向他身後的矮櫃。古稚一見事情不妙,立即收拳,但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隻聽“咣當”一聲,原本被成少非放回到矮櫃上的那盞長生燈竟被拳風掃落在地。油燈倒是沒壞,但是裏麵的那些被當做燈油的鮮血卻灑了滿地。
    原本便微弱不堪的火苗沒有躲過這場突來的浩劫,閃了幾下,終於走向終結。
    “娘!”古稚撲到床邊。
    女人虛弱地吐出最後一口氣,沒了動靜。
    韓青暗自心驚。沒想到這長生燈真的有續命之功。
    古稚滿眼通紅地瞪著兩人,怒吼道:“怎麼樣,我的確殺了人!都是你們的錯,是你們害我殺了我娘!”
    成少非見他竟有想同他們拚命之勢,連忙拔出腰間的鋼刀準備迎戰。
    古稚正處在悲憤欲絕之時,出拳的威力比適才還高出幾分。
    成少非捕頭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立馬揮刀應戰。
    但令人驚訝的是,古稚拳頭已揮出一半,卻不知身體怎麼一轉,瞬間向韓青打去。
    韓青原本正在防備古稚對成少非的襲擊,來不及變換招式,這一拳正好擊在韓青的小腹上,另他當下悶哼一聲,口中不斷地噴出血來,似乎是體內的五髒六腑皆受到了重創。
    “韓青!”成少非瞪大雙目,大叫一聲。
    “輪到你了。”古稚擋在韓青身前,麵無表情的看向他。
    成少非急於想去探清韓青目前的狀況,舉刀使出“戰雷刀法”,攻向古稚麵門。刀刃上青白色的刀芒乍現,漫天的刀影瞬間籠罩住古稚的全身要穴。
    隻見古稚冷冷一笑,不慌不慢地向右斜斜跨出,全身迸發出黑氣,竟將成少非的攻擊全數攔下。他順勢揮出一拳,擊在成少非手中鋼刀的刀麵上,將一把鋼刀震得嗡嗡作響。
    成少非大退三步,隻覺虎口一陣發麻,差點沒握住手中震顫不已的鋼刀。
    眼見著成少非已落了下風,古稚就要對他下殺手之時,門外忽地走入一人。
    “稚兒,住手。”
    來者是個道士,身著藏青色長袍,頭挽道髻,身上背著一把三尺長劍,麵上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但目光中卻顯出幾分瀟灑。
    “師父?”古稚看見那道士,原本籠罩全身的黑氣盡斂,停止了攻擊。
    這是怎麼回事?成少非看著那個道士。
    那道士開口道:“我是古稚的師父。十多年前我就算出這孩子會誤入魔道,造成天下浩劫,於是便教他修身養性。稚兒他天資聰穎,盡在短短十幾年時間內盡得我昆侖拳法真傳。後來他的娘得了重病,命懸一線,於是我就將祖上留傳下來的長生燈送給他,讓他好生使用。沒想到他還是走了魔道,殘害了那麼多人的性命。”
    “不,師父,我沒有錯,我是要救我娘!”古稚申辯道。
    道士歎口氣道:“可她始終沒有能活下去。”
    “那是因為這兩個人的錯,若不是他們,娘就不會死了。”
    道士搖了搖頭:“稚兒,休要再執迷不悟了。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終究得不到,怪不得旁人。”
    “我也知道不能殺人,可是……”古稚突然抱頭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可是,當我殺了第一個人,用他的血做了長生燈的燈油後,我娘的身體狀況就有好轉。然後,然後我就再也停不下來了!救我,師父,救我!告訴我,我現在要怎樣才能停下來!”
    這世間有很多事,即使努力了也得不到,因為一開始便走錯了路,自然也就到不了終點。
    古稚的哭聲漸弱,竟是哭暈在地。
    道士目露悲憫之色,對成少非道:“我知道你們此行的任務是將殺人凶手緝拿歸案,我不會阻止你們,畢竟這孩子,的確是錯了……”
    古稚的事,確實能讓聞者對他產生同情之心,但也僅此而已。
    “多謝道長。”成少非拱了拱手,忽地想起重傷倒在一旁的韓青,連忙跑過去,察看他的情況,“韓青,你怎麼樣了。”
    韓青氣若遊絲地笑道:“沒事,死不了……”
    ……
    命案總算是水落石出了。原來,古稚身形瘦小,武功又高強,是由房頂揭瓦潛入屋內的,出去時又由屋頂出去,將瓦片蓋好,自是看不出破綻。
    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道長沒再說什麼就離開了,不知去了何方。古稚因殺人罪而被判了死刑,即日處斬。而成少非和韓青兩人因辦事有功升了職,成了捕頭。
    在韓青養了幾天傷後,成少非和他回到原本任職的地方,過了幾日安穩的日子。
    這天,韓青辦完公事後回到兩人合住的居所,正巧看見成少非將一碗雞湯端上桌。
    “這幾天是怎麼了,天天都有肉吃。”韓青笑問道,“你以前不是不愛吃葷嗎?怎麼,轉性了?”
    成少非瞥了他一眼,道:“還不都是為了你。誰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不補回來怎麼行?”
    “你有這麼好?”韓青懷疑道。
    成少非抬手敲了敲他的頭,氣道:“廢話什麼,還不坐下吃飯,菜都涼了。”
    “好。”韓青坐下,夾起一塊雞肉放入口中。這樣倒也不錯,誰讓自己原本就愛吃肉呢?
    成少非跟著他坐下,筷子卻伸向了一盤燒得翠綠的青菜。
    在兩人身後是成少非的房間。一盞青銅油燈被穩當地安置在其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內,就像不存在一般,安靜地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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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兒當時已死,而我正是已自己的一半精元為引,用這長生燈將她救活的。”夏凡看著手中的長生燈道。
    “師父,那你現在就可以用它來就靈惜姐啊。”泠亦高興道,“看來我來得還正是時候。”
    夏凡無奈地搖頭,道:“還是不行。你也知道這長生燈內若燃的是牲畜的血,人可以多活三天;若是人的血,那麼人可以多活十八天。但這對惜兒來說,還遠遠不夠啊。”
    “你可以用上次的方法啊。”
    “若用永生生命的精元可以讓惜兒再活一千多年,隻不過……”夏凡苦笑一聲,“當年我為了救惜兒而退出仙籍,現在能存在於這世間,僅憑留在我體內的那一半所剩的精元。雖然這一半精元可保我永生,但若是取出,你們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也就是說,他會死,更有甚者,或許他連魂魄也無法留下。
    “不行!”他懷中的章靈惜叫道,“你不可以再丟下我。”
    泠亦也變了臉色:“師父,你可不能死。”
    “但我更不想讓惜兒死。”時間所剩不多了,夏凡自長袍中取出一張符紙,想了想,咬破指尖,用鮮血在上麵寫上了章靈惜的名字,“沒想到又要用這道符了。”
    他將符紙丟進長生燈內,微弱的火苗閃了閃,很快便舔舐上了那張符紙,將它化為灰燼。
    泠亦急得四處張望,想看看有沒有辦法來阻止夏凡,正好看見被自己封在一旁的襲戰:“等等,我們還忘了一個人。”說著便向他走去。
    看她的樣子,竟是想要取出襲戰的精元來為章靈惜續命。
    “別這樣,小亦……”章靈惜斷斷續續地開口道,“不管是誰……我都不想……讓任何人為此事而死。”
    “可是……”泠亦猶豫地看著襲戰,最終還是退了回來,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是讓她意料不到的。
    襲戰冷冷地看著三人,突然開口道:“別以為這樣就能封得住我。”
    泠亦大吃一驚,一般被她用這招封住的妖物一般是連話都說不了的,這襲戰竟然能夠開口說話,顯然不妙。
    襲戰身體四周黑氣忽然暴漲,隻聽他大喝一聲,竟然衝破了泠亦的封咒,竄到了三人身前。
    “糟糕。”泠亦連忙擋在章靈惜和夏凡身前。
    “讓開。”襲戰惡狠狠地瞪著她。
    泠亦正欲出手同他對抗,卻被夏凡叫住了。
    “小亦,讓開吧。”
    沒奈何,泠亦隻好為襲戰讓出一條道來。
    襲戰走近章靈惜,低頭俯看她蒼白的臉,突然狂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這時聽來尤為刺耳:“小惜,你知道麼,剛才我想要殺的人,其實是你!不過現在看來,我已經不用動手了。”
    沒錯,隻要章靈惜死去,他就不再會有那麼多的顧忌了。他還是能和以前一樣,做回那個統領天下妖物的妖王。
    可是,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他的心為什麼會痛?
    “為什麼?”他不知不覺的說出聲來,卻無人能夠回答他。
    夏凡看著他,嘴角竟掛上了一抹微笑:“襲戰,你我自見麵那一天起就是敵人。但現在,我得請你幫我一個忙。”那個人,也是愛著惜兒的吧。
    襲戰回過神來,換上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視線轉到夏凡臉上。
    “等我取出精元後,請你替我好好地照顧惜兒。”這樣,我即使是死,也可以放心了。
    “什麼?”襲戰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你怎麼……”
    夏凡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可以照顧好她吧?”
    “你在開玩笑嗎?”襲戰瞪著眼睛,詫異道,“你會願意把她讓給我?”
    “隻有這樣我才放心……”
    襲戰咬牙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想讓我怎樣,我就會怎樣嗎?”
    “師父,你幹什麼求他。”泠亦略帶著怒意不解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照顧好靈惜姐的。”
    襲戰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小亦,那不一樣。”夏凡淺笑道,“我隻要惜兒能活下去。我隻要她能幸福就好。”說不定,襲戰可以成為她的幸福。
    你以為你死了,我還會幸福嗎?章靈惜想開口,但這時的她隻覺渾身開始發冷,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襲戰看著夏凡認真的表情,又看了看越來越虛弱的章靈惜,終於下定決心道:“好,我答應你。”
    章靈惜驚慌地看向夏凡,後者已開始準備取出體內的精元了。
    不!她再心中大叫,可現在的局勢卻不是她能夠掌控得了的。
    “慢著。”襲戰竟然出聲阻止了夏凡,“該取出精元的,不是你。”
    話音還未落下,就見一顆渾圓的鮮紅的光球慢慢地浮現在他的胸前。
    “若她得到永生者的全部精元,就能夠得到永生了。”襲戰微闔上雙眼,“這樣不是更好嗎?不然再過千年,你們又該怎麼辦?”
    “你……”夏凡驚得說不出話來。
    “小惜,即使我得不到你,我也要讓你永遠都忘不掉我!”他猛地睜大雙眼,用盡力氣高聲道:“我要讓你們永遠都欠著我!”
    他輕輕一揮手,那個光球緩緩地飄入長生燈。
    似乎如同得到充足的養料一般,長生燈內的火苗瞬間變亮了許多,綻放出一朵火紅的生命之花來。
    襲戰看向章靈惜,眼神中藏著說不出的意味,緩緩開口道:“我在想,如果當年夏凡沒有把我的魂魄擊散,我會不會……會不會也像今天一樣?”
    章靈惜覺得自己的力氣和精神開始逐漸的回複。看樣子,襲戰的那顆精元的確是起作用了。
    然而襲戰卻已支持不住,大量的鮮血從他心髒所在的位置不斷地湧出。
    一道黑光自他體內散發出來,漸漸渙散開去,就像他的生命。襲戰閉上眼,沒有掙紮。有黑色的火焰從他身周竄出,宛如一隻巨大的妖獸,將他緩緩地,一口一口地吞食幹淨。
    “襲戰。”章靈惜看著他的身形漸漸消失在空氣中,輕聲低語道,“謝謝你……對不起。”
    在襲戰完全消失在黑色火焰中的那一瞬間,仿佛是聽到了這句話般,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這是他作為妖王所露出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同時也是最後一個。
    “謝謝你。”夏凡望著空氣,眼神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有些感動,也有些遺憾。
    泠亦也很驚詫,沒想到那妖王竟然……“咦,那盞長生燈呢?”她剛回頭就發現原本被夏凡一直拿在手中的長生燈竟沒了蹤影。
    夏凡聞言,低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道:“它可能是已經回到它原本的主人那兒去了。”
    “主人?你是說那個怪大叔?”
    “對。”夏凡聽到這個稱謂,有些忍俊不禁,“我想,他可能就是我的父親。”
    “師父的父親?”泠亦忽然想起了什麼,驚呼道,“你說那個怪,哦不,那個人是師父你的父親?”
    “怎麼了?”章靈惜從夏凡懷裏坐起來。
    “師父的的父親,不是天帝麼?”泠亦喃喃道。完了啦,自己還把天帝叫成怪大叔,還好沒被他聽到……
    “嗬,他本來就是個怪大叔,不是麼?”章靈惜站了起來,一點都不以為意地說道,“對了,紫羽飛他們怎麼樣了?”
    夏凡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的父王會被她如此調侃。他跟著站起身,走近暈倒在一旁的紫羽飛等人,俯身看了看,道:“沒事,隻是暈過去了。”
    他和泠亦一起分別對三人施了醒神咒,沒過多久他們便醒了過來。
    “什麼?竟然發生這種事。”西門顥璵和任采萌異口同聲道,他們對事情發展的過程有些難以消化。
    “啊,好可惜,竟然沒有看到事件經過。”紫羽飛半是惋惜地長歎道,“你是夏凡的徒弟?那麼說來,你一定很厲害嘍。”
    “呃,還行吧。”泠亦第一次被人誇成這樣。
    紫羽飛眼中放光,對夏凡道:“那你也收我為徒好不好?”若是拜他為師的話,說不定自己很快就能擺脫見習除靈師這一稱謂了。
    “這……我已經不打算收徒了。”夏凡抱歉地笑了笑。
    “為什麼?”紫羽飛略帶些不解和委屈道。
    “因為他收了這個徒弟後就覺得已經夠麻煩了。”章靈惜指了指泠亦。
    泠亦抱怨道:“什麼嘛,我哪裏麻煩了。”
    紫羽飛低頭想了想,很快又抬起頭來,道:“即然這樣的話,你收我為徒吧。”她期待地看向泠亦。
    “什麼?”泠亦被嚇了一跳,指了指那道深淵,“這個,師父,靈惜姐,我們下次再聊,我還有事要去那裏,先走一步了。”說罷便落荒而逃了。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會去做別人的師父?
    “喂,你等等我啊!”紫羽飛的第一反應就是向她追去。
    章靈惜一把拉住她:“你不要命啦。她可是要去冥界,你就這樣跟過去,不死才有鬼呢。”
    “啊?這樣啊,算了……”紫羽飛悻悻然地走了回來,“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
    你連她住哪兒都不知道,看你還怎麼找到她,章靈惜暗想。
    “惜兒。”夏凡湊近她身旁。
    “什麼事?”
    “我們回家吧。”
    章靈惜的臉上展現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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