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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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山莊,月光下,八角亭內,一對璧人相依細語:“真的要回去嗎?”“嗯,總要麵對的,不是嗎?”
若水微微皺眉,遲疑地說:“我可以陪你回去,但不能進望京,我在城外安置可好?”夏擎西斜睨著她,摟住她腰身的手一緊:“為什麼?”
為什麼?難道讓她告訴他是他母親逼自己發的毒誓?她暗暗搖頭,不自然地笑了笑:“讓你金屋藏嬌不好嗎?”
他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正視自己,瞥見她眼中的不安,柔聲問:“你在擔心什麼?仁王妃已死,你是若水不是嗎?你不用不安,你不是‘她’,所以,放寬心,一切有我。”
“可是……”她為難地看著他,他的食指輕輕貼上她的唇,截斷她的話,明眸含情,柔聲道:“遊兒,看在我千裏尋妻的份上,答應我,陪在我身邊。”她麵色一紅,心裏湧起滿滿愛意,這個男人讓她如何不愛。他眼中的情意堅定,她拉下他的手,雙手握住,緩緩道:“好,我答應你。不過,從此隻有齊若水,再也沒有卞蕪莠,再也沒有遊兒。”
夏擎西嘴角上揚,低頭輕吻她的手背,笑意盈盈:“若水,我的妻……”她臉龐更熱,嗔怪道:“亂叫什麼?我還沒答應嫁給你呢?”他拉她入懷,貼著她耳邊:“都有夫妻之實了,你不嫁我還能嫁誰?”她隻覺得耳根子都紅了,埋首在他懷裏,低聲無力地反駁:“我才不在乎呢,我說不嫁就不嫁……”
“嗯……”她的話又一次吞回肚子裏,因為男人不高興了,懲罰性地堵住了她的嘴,月兒彎彎,夜風吹來卻帶著濃濃的曖昧氣息。
若水四肢乏力地躺在床榻上,想起昨晚的懲罰就麵紅耳赤,這個男人如願以償地霸占了自己的身心。一晚的纏綿令她腰酸背痛,與她相反,夏擎西好像很好精力,早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就輕手輕腳起了身,想必他很多事要做吧。
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山莊的丫鬟隔著門問要不要進來伺候她起身,若水下意識地看了看身上,深深淺淺的“草莓”昭示昨夜的歡愉,她連忙回絕,讓丫鬟放下洗漱的東西自己來就好。待聽到門外的腳步遠去,她才慢慢起身,換好衣服,小心地拉高衣領來到門前,輕拉開門,彎腰端起地下的銅盆。忽然後頸一陣冷風,她隻覺眼前一黑,咣當一聲,人已向前栽倒。
從黑暗中有悠悠轉醒,她隻覺得頭暈腦花,小心地微睜雙眼,環顧四周,輕紗細幔,梨木床台,紅燭銅鏡,儼然是一女子閨房,隻是這閨房有些搖晃,搖晃?難道不是在陸地上?若水撐起身子,望向欞木窗柩,緊閉的窗子,靜聽之下果然有水流之聲,她在江上?
“你醒了?”床後一男聲驟然響起,嚇了她一跳,若水轉過頭,隔著紗簾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貌似有些眼熟,是他?安撫性地拍拍胸口,揚眉道:“繆大人是不是請錯人了?”簾子外的男人悶笑:“齊姑娘果然與眾不同,你怎麼確定我請錯人了呢?”
她圈起身子,雙手抱膝,沒好氣地說:“我一無才,二無貌,三無德,四無錢,你肯定找錯人了。”繆蘭斯一愣,哪有女人這樣貶低自己的,看著她嘟起嘴,卷著身子的樣子不由好笑:“你也是對三王爺這麼說的嗎?難道他癖好如此?”
若水心中一動,原來他竟然是為了擎西,他到底是誰?壓下心中的疑惑,故作不在意地說:“原來繆大人請我來是為了三王爺,難不成三王爺男女同殺?”繆蘭斯麵部抽搐了下,心道這女人還真是有異於常人,要不是自己的細作親眼所見,他還真不敢相信夏擎西會中意她,想當初他可是連號稱草原第一美人的甘娜都沒正眼瞧過。
“齊姑娘時常語不驚人死不休嗎?”繆蘭斯怪怪的卷舌音讓若水笑出了聲:“沒想到你口音不準,漢語還學得不錯。”繆蘭斯伸手按按太陽穴,忽然覺得有些頭痛,他繞到床前,一手撩開簾子,沉下臉說:“齊姑娘,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你合作的話,我會禮待於你;反之,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雖不是天資國色,也還能入眼,而且我的手下對你們夏朝的女子很是偏愛,若是得不到我所要的,我不介意讓我的下屬們樂樂。”
她仰視他,沒有半點緊張,手心卻在冒汗,對著他展顏一笑:“哦,不如說說你想要的,我也想看看自己有多值錢?”她明媚的笑容如蓮花綻開,繆蘭斯突然覺得晃眼,她這樣笑是如此眩目,與平時大不同,居然有種獨特的吸引力,讓人怦然心動。
“你?”他有些迷惑了,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與眾不同,心下不由對她好奇起來,“你不擔心嗎?不害怕嗎?”
她眨眨眼睛,無辜的樣子很是動人:“擔心什麼?害怕什麼?我又沒說不合作,你不是還沒開始談判嗎?擔心,害怕太早了吧。”繆蘭斯笑了笑:“齊姑娘快人快語倒是和我們草原女子有些相像,既然如此,我也不瞞姑娘:我表麵雖是個商人,其實是草原蒙族二王子,我想要的就是三王爺的支持,若是他能幫我奪得蒙王的位置,我願意與貴國百年修好,並聯合對付金國,解決貴國邊境問題。”
說者激動高亢,聽者暗自不屑,大尾巴狼!說得好聽!轉念一想,忽道:“你確定得到他的支持就能成事?他現在可是連封號都沒有,要知道夏朝可不隻他一個王爺,難道你就不怕壓錯寶?”
繆蘭斯笑了,輕蔑地看著她:“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他是內定的暗尊,即使沒有名頭其手上的實力足以讓江山變色;而且……”他頓了下,皮笑肉不笑地說,“他與仁王妃通奸,與禮不容,若是嚴辦,連王爺都沒得做,而皇上隻是小懲大戒,足見他在老皇帝心中的分量。”
他見她聞言臉色突變,心中暗爽,不由得意地損起夏擎西來:“沒想到三王爺喜好果然特別,不是喜歡人家的妻子,就是喜歡你這種女人,看來他不是眼睛有問題,就是腦袋有問題。”
聽到他的話,若水嘴角抽搐著,十分不自在,沒想到他也知道暗尊的事,如果他知道自己和“奸婦”就是一人時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既然他沒有完全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此她還放心些。她定定神淡笑道:“沒想到你們草原男人說起話來也這麼刻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仇呢,虧你還指望人家支持你,就你這種口德,實在不敢恭維。”
“你!”他惱羞成怒,手握成拳,眼瞳漸深,卻在對上她無懼的眼神後忽而一笑,“怎麼?說你男人幾句就不樂意了?你最好期望他能當你是回事,要是他合作的話,你很快就會見到你的情郎了,否則,哼……”
待繆蘭斯離開後,若水才真正地放鬆下來,她倒在床上,腦海裏浮現出夏擎西的麵容,真的好想他,唉,怎麼總給他添麻煩呢?
雲霧山莊內,氣氛緊張,仆人們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主子,生怕遭到禍及。偌大的書房內,夏擎西坐在書桌旁,看著手上的信函,麵露寒意,下首坐著的上官非也是一臉凝重:“主子,屬下無能,竟讓夫人在山莊內被劫了。”
夏擎西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你這個雲霧山莊的莊主當久了,風流瀟灑慣了,都快忘本了吧。”上官非一驚,連忙起身跪地,頷首道:“屬下該死!”
“哼!”上首的人冷哼,“是該死,號稱連鳥都闖不進來的雲霧山莊居然日頭裏不見了人,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可能?若不是那人送了信過來,你連個眉目都沒有!”
上官非冷汗直飆,看來主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平常待自己如兄弟的他第一次如此重責自己,他低聲道:“是屬下大意了!”
夏擎西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的信件丟了出去:“這帳本王先給你記著,如今人手不足,本王給你個機會將功補過,你看過這封信就毀了它,明日出發去蒙都,上麵的條件就說本王全部答應,不過一切必須等若水平安回來再議,告訴他本王在望京等他!記住務必毫發無傷地將人給帶回來;若她有絲毫損傷,你就自己去刑堂領罰吧!”
刑堂可是麒麟門裏最恐怖的地方,上官非連想都不敢想,沉聲應道:“是,屬下遵命!”他心驚膽顫地檢起地上的信箋,正欲打開詳閱,門外忽然傳來吵鬧聲:“讓我進去!我要見莊主!”“齊少爺,莊主正在見客,現在不方便見您,等莊主出來……”
“讓他進來!”門內人出了聲,上官非在夏擎西的示意下已經起身,將信箋放入懷裏,恢複了莊主的氣勢。齊若歡應聲推門而入,幾步上前拉住他的袖子,焦急地問:“莊主,我阿姐呢,進了莊子我就沒見過她,你到底把她藏哪了?”
上官非下意識地轉過臉望著自己的主子,齊若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書房中的貴客,對上夏擎西的臉,不由鬆開手倒退了兩步,失聲道:“和王!”
夏擎西淡淡一瞥,漠然道:“正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