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舞傾城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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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又排了支新舞,按現代人的說法就是熱帶肚皮舞,配上她特地讓文媽媽定做的特色舞衣,首演當日立刻驚豔全場,而且她還給老鴇支了招,以拍賣形式讓大家競拍跳舞的六位姑娘,男人們爭先恐後,競相加價,拍到的喜形於色,沒有拍到的也求其次挑了其他的姑娘,當晚讓樓裏賺了個滿堂彩。
    若水身著青衣男裝混在人群裏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不時接收到文媽媽眼神的問候,那個笑得得意啊。見大家鬧得差不多了,便抽身退回後樓,萬花樓前後兩座樓,前樓自然是對外開放的,後樓是一些貴賓房和頭牌姑娘起居地。
    她踏著月光,經過回廊,慢慢往後樓去,身後隱約傳來男女嬉鬧的聲音,估計是剛拍下的頭牌帶貴客去後樓,她低著頭加快步伐向前走,卻猛地撞上一堵人牆,“哎喲!”若水一聲輕呼跌坐地下,頭頂傳來疑惑的聲音:“咦?你是男是女?”
    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卷舌,她抬起頭,倒吸口氣,這男人真高,估計接近1米9,以她目前身高,在女子中已不算矮的,但和這人一比,足足比他矮了一個頭,而且他的卷發和藍眼無疑是異族的標誌。他是什麼人?難道也是恩客?剛剛在大廳沒見過呀?她的腦海瞬間浮現了一大堆問題,凝神間,對方頗為不悅地說:“你怎麼樣?不是傻子吧。”
    她還沒回答,後麵一對男女已經走了過來,黃色舞衣,肌膚勝雪,笑顏魅人,此女正是樓裏的頭牌:蘇胭脂。胭脂見男裝的若水跌坐在地上,噗哧一聲笑起來,上前友好地扶起她:“沒摔到吧?被嚇倒了?”
    兩個男子同時出聲,一個叫“胭脂姑娘!”另一個則問:“他是誰?”胭脂對身後勁裝男子回眸一笑,柔聲道:“這是我們樓裏藝師,我們的舞蹈都是她排的呢。”說完又對那異族男子笑道:“繆大人,你嚇著我們藝師了。”她拉著若水的手,介紹道:“這是繆大人,是塞外的商人,我們樓裏的貂皮厚子都是他供應的呢。”轉過頭對繆蘭斯說,“這是齊姑娘,媽媽請來的藝師。”
    繆蘭斯早已打量過她,如今被胭脂道明她的身份,便淡淡說:“原來是齊姑娘,剛剛多有得罪還望見諒。”若水見她道明自己女子身份,雖不悅,仍溫和地說:“是小女子沒留意衝撞了大人,大人不必介懷。”
    身後勁裝的男子聽說是個女子,又聽到她溫軟柔和的聲音,不僅好奇,上前欲探清真容,卻被胭脂攔住:“上官大人,我們走吧。”上官見狀麵上一笑,拉她入懷,眼睛不由瞟了若水一眼:“我說現在萬花樓怎麼出了這麼多新玩意,原來有高人啊,藝師是哪裏人啊。”
    胭脂在他懷裏嬌笑:“上官大人可別打齊姑娘的主意,她和我們可不同。”“嗬嗬”上官狡詰笑答,“瞧你說的,還有什麼女子比的上我們胭脂,看來你是不相信我的誠意阿,不如我們上去坦誠相見,好不好?”
    胭脂欲拒還迎,嬌嗔道:“大人……”若水覺得雞皮疙瘩直起,心裏盼兩人盡快離開。低頭待兩人相擁進了後樓,忍不住呼出口氣,繆蘭斯好奇地看著她:“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呆在這?”
    倒是把這號人給忽略了,若水淡淡瞥了他一眼,無聲地從他身邊穿過,身後男人的目光漸深。
    人怕出名豬怕壯,萬花樓也不例外,豔聲遠播的後果是,素來不來風月場所的太守程大人陪同駐軍將軍呂毅親臨現場,因早早得了消息,文媽媽一早就忙開了,特別備了上好的酒菜,留了雅間給大人們,同時當天入場按若水提議的每人收二十兩入門費,一來控製下人數,而來多了筆收入。
    因為將軍大人們的來訪,文媽媽讓若水再排一個舞,可惜時間太緊,根本無法排新的舞蹈,而且將軍的品味難定,在文媽媽軟磨硬泡下,她隻好答應蒙麵出場演一場神秘的“洛神”。並讓文媽媽安排好胭脂謝幕!文媽媽自然樂得答應。
    萬花樓裏燈籠高照,一幫大人在欣賞完幾支舞蹈後讚不絕口,卻發現有人忽然滅了一半以上的燈籠,特別是中台頂上的燈籠全滅了,同時還有人推著兩個大銅鏡在中台兩側,並在中台四周點起了紅燭。太守緊張地問老鴇:“這是怎麼回事?”文媽媽忙笑著解釋:“這是為大人們特地準備的新舞,由我們的紅牌胭脂姑娘演繹。滅了燈籠點紅燭是姑娘的意思。”
    太守還有些不悅,呂毅看了看身邊同來的男子發話了:“程大人靜下心,別辜負了媽媽的一片好意。”程太守微微頷首:“是。”眼睛瞥向老鴇卻帶著警示。文媽媽心一涼,暗想:若水你差點害死我了,沒事搞什麼氣氛呀,真是!
    伴隨著古老異域的舞曲,在陰魅不明的燭光下,有影從天而降,紫衣亮片,翩翩起舞,真容不明,身姿婀娜,搖香含露,欲舞輕輕,飄逸出塵,人在舞,魂在動,銅鏡的反射混覺了人們的感官,妖嬈的身影如墮入凡間的仙子,讓人挪不開視線,待人們如入夢境,一曲終,燈火熄,人已飛身離去。黑暗中有人大吼一聲好,眾人終醒,紛紛鼓掌喝彩,四周重新亮起燈籠。不一會兒,蒙麵的胭脂從後堂走出,對眾人俯身行禮。
    看著將軍臉上的驚豔,文媽媽總算放下心來。怪異的是他身邊武將打扮的俊雅男子,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喃喃道:“怎麼會?”大將軍似乎很在意那男子的態度,側目問:“這舞有什麼不對嗎?”文媽媽好奇一個將軍怎會如此在意一個下屬,正迷惑著聽到太守也問道:“四皇子可是不滿意?”
    文媽媽嚇了一跳,他居然是四皇子。正暗惱自己沒眼力勁,夏默北溫和出聲:“將軍和太守言重了,本王隻是覺得舞者的身影似故人。想來應該是看錯了。”呂將軍豪爽大笑:“沒想到讓世間女子傾慕的忠王還有紅顏知己,媽媽快讓那女子過來陪陪我們王爺,也好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文媽媽暗暗心驚,連聲應下退了出去。夏默北淡淡瞥了呂毅一眼說:“將軍說笑了,今日無所謂,出了這萬花樓將軍和大人還要慎言。”程太守頷首稱是;呂毅則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嘻嘻訕笑。對於這個王爺他還真是不敢妄言,對方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加上他偶爾教習的軍法,想不佩服都不行,論軍銜自己高過他,可身份他還是高過自己的,難得他從不以勢壓人,平時對自己也是客氣有禮,搞得他幾乎忘了對方王爺的身份。
    見狀夏默北微微一笑,帶出淺淺兩個酒窩,扯開話題:“好了,放鬆些,既然來了,也別拘束了,呂將軍,來來,本王敬你一杯,防守邊關還要靠你啊;還有程太守,這江陽府能繁榮一片,你功不可沒呀。”夏默北端起酒杯,先飲為敬。
    呂毅和程太守也隨即舉杯同飲,同時門簾被撂開,一陣香氣撲鼻而來,人未到聲已至:“讓幾位大人久等,胭脂罪過。”三人循聲望去,見一柔媚的女子翩翩而至,身上穿著的正是紫色舞衣,來人柳葉眉,櫻桃口,杏仁眼,忘情眸,似笑含春,別有韻味,呂毅不由點頭,好一個妙人,連程太守也露出欣賞的眼神,隻有夏默北微微皺眉。
    跟在胭脂身後的文媽媽察言觀色,暗道不好,看來這王爺已經起疑了,想著便笑著對幾位大人說:“胭脂已經來了,不知道還要不要其他姑娘相陪,奴家好去安排。”呂毅看向夏默北,等待他的示意,夏默北又從上到下打量起胭脂,胭脂淺笑倩兮,心裏已經在打鼓,忽聽他不冷不熱地對文媽媽說:“她就是剛才跳舞的女子?”文媽媽故作鎮定笑開顏:“王爺這話說的,這還有假,胭脂可是我們這的頭牌。奴家可不敢欺騙幾位大人。”
    夏默北忽然起身,微眯雙眼,不怒而威,沉下聲音:“是嗎?看來有人是質疑本王的眼光。”雖然他不知道舞台上的女子是誰,但絕不會是眼前這個女子。文媽媽慌亂起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奴家怎麼敢?”夏默北冷哼了下,呂毅雖不明所以,見他如此便拍桌而起:“大膽!連王爺和本將也敢騙!腦袋想搬家了是吧。”
    老鴇本已底氣不足,被他一吼,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雙手俯地,唯唯諾諾地說:“王爺饒命,將軍饒命!……”胭脂見得人多,隱約也感覺了不對,暗想這王爺莫非認識若水?
    夏默北看了看已經起身的程太守,漫不經心地說:“程太守,還是你來問吧。”程太守默默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站到老鴇身前,嚴肅地說:“到底怎麼回事,你最好從實招來,你最好想清楚再開口,若有半句謊言,定嚴懲不饒!”
    老鴇求助地望著冷眼旁觀的胭脂,胭脂想了想,對幾位大人欠身道:“此事奴家和媽媽也是奉命行事,若各位大人有疑問,奴家願帶那人過來,還請王爺、將軍不要為難媽媽。”太守和將軍皆望著夏默北,在他的默許下,程太守才說:“既然如此,你速速帶人來。”
    胭脂受命出去尋人,老鴇俯首跪地,隻盼著若水來救命。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一名女子清脆的聲音:“胭脂,這間房不是貴賓包了嗎?文媽媽真的在裏麵?”胭脂小聲不知說了什麼,而那熟悉的聲音有如魔音,瞬間劈開他的記憶,他摒住呼吸,生怕驚跑門外的人。他期待凝神的樣子讓呂毅吃驚。
    門簾升起,伊人入內,她抬眸望去,身形頓住。還沒緩過神已經被人攬入懷中:“是你,真的是你!”眾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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