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展昭沒有想到這麼快馬小姐會帶自己去藏珍閣參觀，而白玉堂這邊也順利地與馬老爺套了近乎。他們兩人都自以為進展順利時，那裏會想到接下來的碰麵會是老天爺的惡作劇了。
    白玉堂與馬老爺越聊越投機，馬老爺對這女婿也是越看越順眼，他也知道白家家大業大，如果自己不拿出什麼來，會讓白公子覺得自家配不上他。於是他便想帶白玉堂見識一下自己的藏珍閣。
    馬老爺借著帶著白玉堂參見馬家為由，引他來到馬家的後花園。馬家雖然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可是馬老爺生性愛財卻又是一個極為節簡之人，所以這馬家後花園並無太大特別之處。穿過一片花埔，走過圓形拱門，他們兩人便來到了藏珍閣。
    “白公子，請。”馬老爺先行帶路於前，白玉堂緊跟其後。穿過拱門，白玉堂習慣性的打開手中的白紙扇，扇了起來。或許是多年來白玉堂學習奇門遁甲之術，也習慣性的喜歡將周圍的地形暗記於心中。
    “這是老夫引以為傲的藏珍閣。”馬老爺一邊走，一邊指著一處不起眼的大門。
    “藏珍閣？”白玉堂紙扇一收，向剛剛馬老爺所指的方向一看，見此門一不厚重、二未曾有重鎖，連平時那些巧妙的機關自己一眼便知，而這門怎麼看都像是普通的大門，所以白玉堂一時半會也看不出門道來。
    甚至他想，這是不是馬老爺自以為是將一般的庫房稱為藏珍閣，會不會太誇張了點？白玉堂回頭看了看馬老爺，又看看了那處大門。疑惑中……
    “老夫生平沒什麼特別的嗜好，就喜歡收集一些古董字畫，奇珍異寶。”馬老爺那裏注意到白玉堂眼中的異樣，便開始賣弄起來自己的生平所好。一邊說手還在一邊不停的比劃著，就怕女婿以為自己騙他。
    白玉堂見馬老爺說得口沫橫飛，他一好奇便走上前去，看了看，又摸了摸門，可他試探了半天也沒有看出這藏珍閣有何特別之處，更不要說什麼機關了。於是他便試探性的問，“這看上去跟一般的宅院沒什麼區別，也沒有什麼奇特之處？”說完，他又轉身走向馬老爺不解的問：“如果真是用來藏珍的話，為什麼不見有人看守？”這也是白玉堂最不明白的地方。
    “白公子，我看你這有所不知。”馬老爺裝出一副你們年輕人不懂的樣子，細細與他道來。“如果將它蓋得嚴嚴實實的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白玉堂在一旁聽得真切，他點點頭。這時他才發覺自己見識的確淺薄，這世界上有些東西明明不起眼，卻往往是事情的關鍵所在。就拿馬家這小小的一個藏珍閣自己竟然未能看出玄機，怪不得師夫老是說自己天資聰明，卻心浮氣躁，做事不夠沉穩，看樣子是有道理的。
    “至於說看守，是不需要的，那裏麵可是機關重重。”馬老爺一邊跟白玉堂解釋，一邊得意走上前去炫耀一番，這藏珍閣便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作，更不要說這藏珍閣的機關了可是他親自請名師設計，這些機關如果不是拿到圖紙是根本不可能進去的，所以他才會這麼安心不派人看守。
    “機關？”白玉堂當聽到‘機關’兩字時，先是兩眼一瞪，他腦子一轉便有夜探藏珍閣的念頭，於是上前一步，走到馬老爺的身邊，希望能套出更多的秘密。
    “而且都是要人命的機關，保證是活著進去躺著出來。”馬老爺聽到白玉堂提到‘機關’兩字時，本以為他好奇，便更多的說了一些。
    聽馬老爺的口氣這此機關可是凶險得很，白玉堂更是得意，這機關之術可是他的長處呀！或許今天晚上他就能與那貓分個高下了，隻要能夜探藏珍閣，看貢品是否在裏麵？就能證明馬家是不是幫凶了！
    正當白玉堂想再套出馬老爺有關藏珍閣機關之事時，就聽見遠處馬小姐帶著一個人進向藏珍閣。
    “這兒就是藏珍閣了。”馬小姐本高高興興的帶著展昭來見識一下藏珍閣，沒想到剛穿過拱門，就看見馬老爺和白浩在藏珍閣外。馬小姐連忙叫了一聲：“爹。”
    白玉堂回身一看，上前走了幾步，隻見馬小姐身邊這個小廝打扮的人，覺得他似乎非常眼熟，好像在那裏見過一般，卻又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人。於是又彎著頭上上下下打量這小廝一番，這才發現那一雙黑眸，原來是他。
    展昭先低著頭跟在馬小姐身後進了拱門，這一抬頭便見一白衣少年向他走來，當場就一愣。此人是誰他一看便知，展昭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但細細一想也猜到了幾分。
    他當然知道白玉堂會為貢品被劫一案而來，也猜到了很有可能他們會在馬家碰麵，所以才喬裝前來。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碰麵了，似乎自己的喬裝被他一眼給看穿了！無奈呀！難道自己的喬裝就這麼差嗎？其實展昭不知道，是他的眼睛出賣了他自己。
    同時，展昭也知道，白玉堂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白老鼠，從昨天他就一再挑釁自己，萬一一會兒他拆自己的台，自己這一天的努力算是前功盡氣，想要再混進馬家查案就難了。所以白老鼠你可要乖乖的，別給我添亂。
    白玉堂偏頭對展昭似笑非笑，笨貓看你白爺爺我這下怎麼收拾你。而展昭似乎接到白玉堂那挑釁的眼神，心中一火，隻見他眼珠一轉，又一挑眉，誰怕誰。
    “你們兩個中邪了。”馬小姐看兩個看對方的眼神都不對勁，用手向他們兩中間一揮。馬小姐先轉頭看看白浩又把頭轉到阿吉這邊看了看，怪了，阿吉怎麼會認識那個登徒子？
    馬老爺這時也來到女兒的身邊，他也看兩人的眼神不對，便詢問道：“你們認識呀？”馬老爺指指阿吉又指指白浩。
    “認識。”白玉堂想完了，居然一來就……
    “不認識。”一翻白眼，你這白老鼠，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嗎？有你這麼笨的嗎？
    展昭對白玉堂一瞪，而白玉堂也要同樣的方式回敬展昭。今天我（你白爺爺）不整死你（這貓），我（你白爺爺）就跟你姓。如果眼睛可以殺人，現在兩人絕對已經是刀光劍影了！一陣廝殺之後，兩人十分默契都將頭撇向一邊不看對方。很快又將頭轉回來，各自調整了一下心情。
    “什麼！”馬小姐不知是似乎沒有聽清楚，還是想再肯定一次。
    這次兩人想了一下，又同時開口。
    “不認識。”白玉堂無言的抿了抿嘴，死貓，你就不能好好配合你白爺爺，非要跟我唱反調，看我怎麼收拾你。
    “認識。”展昭無力的把頭偏向一邊。白老鼠，你就裝吧，今天非跟我對著幹是吧，我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呀！”馬小姐倒是急了。這白浩跟阿吉兩個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兩人又在搞什麼鬼？
    “我是說，我是經營市舶的大少。”白玉堂擺出他貴家公子的樣子，不屑的看了展昭一眼。將頭扭向一邊自己扇起扇子來，我就把你這隻貓貶得一文不值。白玉堂又接著說：“怎麼會認識一些下九流的苦力雜工了？”用扇子指了指展昭，笨貓，你想混進馬府當下人，從中查案想都別想，今天就不讓你如意。而且你白爺爺我還要好好罵罵你，也好消你這個不守承諾的小人的惡氣，這都是你自己找的！
    “是，小人一直都想……高攀權貴人家，但是又怕碰上那些，其實是披著羊皮的狼呀。小人反而得不償失。”展昭意識到白玉堂有意引開話題，便配合白玉堂所說話，可他又是生得七巧玲瓏心，怎麼會不知道白玉堂意寓所指了。
    你敢當眾羞辱與我，白老鼠，你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你是想當貴家公子是吧。我要把你說成狗眼看人低之人，看你怎麼下台。別以為你裝有錢人，大家都怕你！
    展昭這麼一說，白玉堂雙眼一瞪。好一隻嘴利的貓，今天說不過你這貓，我白玉堂還能在江湖上混嗎？
    這邊馬老爺和馬小姐聽展昭這麼一說，不約而同的望向白玉堂。馬小姐想，沒想到阿吉這鄉下小子居然能一眼就看出白浩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不由得又讓馬小姐想起她與白浩的初識。而馬老爺看看白玉堂想，難道此人真如阿吉所說不是正人君子，可他的談吐和氣質又不像？不過阿吉這麼老實的人應該不會騙人才對。
    “人心隔肚皮。”白玉堂扇著扇子，走了幾步。沒想到這貓平表上看起老老實實的，裏麵可是狡猾得很，還真印了‘人心隔肚皮’這句話。白玉堂那個氣，死貓有本事等這件事情完了，看我怎麼收拾你。這新帳舊帳一起算，到時你不給白爺爺我一個交待，我便煩你一輩子不得安寧。白玉堂現在一點都不想去看展昭那張變得普普通通的臉。
    “是，是，是，不能光能看表麵。”展昭看看馬老爺和馬小姐，又看看背對著自己的白玉堂，笑著跟馬老爺和馬小姐解釋著。白耗子你不是跟展某一樣，表裏不一嗎？看著白老鼠被自己生氣兩腮鼓鼓，還真是好玩呀！於是他得意的一笑，可轉頭一想，眼前的這一關還得要過。
    “有些人為了達到某些目的就厚著臉皮委屈求全。”好個死貓，你居然說白爺爺我跟你一樣是表裏不一之人。你混進馬家還是為了貢品被劫一案，還好意思說我。可他轉過頭來見到展昭的那一笑時，乎又一愣，可展昭接下來的話，又讓白玉堂火冒三丈。
    “是呀，老爺，有些人明明是鼠輩。”展昭得意一笑，看樣子這白老鼠還欠火候，展某再加一把火，就不信你不跳腳。接著展昭話風一轉：“他欲要打腫臉裝胖子。”完說，展昭還在馬老爺和馬小姐麵前形象的比劃著。
    白玉堂一聽到展昭罵自己是鼠輩，本來就生氣的他，馬上變成燒開的水，那氣直往上冒。死貓敢抓你白爺爺的痛處，今天不好好教訓你，我就跟你改叫貓。隻見他扇子一收，本向直奔展昭麵前，剛想繼續罵他，隻是沒想到馬小姐更快他一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