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衛莊因為展昭留在了他曾經生活過三年的地方，而也是這個地方是第一次改變他命運之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千百年不變的定律，讓衛莊自從失去師兄後的千年裏，從未有過快樂。而展昭卻做到了，對於衛莊來說，跟展昭短短一個月的生活，可說是平淡無奇。可隻要看著那孩子的笑臉，他的心總是如此平靜，沒有思念。
    “昭兒，你可曾想去要回失去的一切？”衛莊看著那與師兄一樣的瘦弱的身影在忙碌時，不自覺的便脫口而出。自從他與展昭一家相處一段時間後，自然會查他們為什麼會生活在鬼穀中。
    “衛叔，今日的生活不好嗎？”展昭抬起幼稚的小臉，看著一頭白發的衛莊。在他幼小的眼中，衛莊總是帶著一股化不開的愁。再看看自己，雖然日子不比從前，可他覺得很快樂，所以展昭反問回去。
    “你快樂就好。”衛莊被展昭盯著不好意思，他扭過頭去，總覺得越是跟展昭相處，越無法不去疼愛這個孩子。是呀，一個孩子，一個他想給他一輩子幸福的孩子。於是，衛莊又深吸了一口氣問：“昭兒，我教你武功可好？”是呀，從見到展昭的第一眼起，他便想自己一身的絕學傳授於這個孩子，就是不知他是否願意？
    “學武？”展昭偏著頭看著衛莊，對於武功，他也隻是在書中讀過。對於他們這些百姓而言，那些東西完全是飄渺不及的東西。而衛叔從認識開始就沒有表現出他有什麼武功，就算有，也是夫子說的拳腳吧。展昭想了想便問：“衛叔，學武有何用？”
    “可以擁有你想的一切，權利、財利、以及人命。”衛莊拜在鬼穀子門下，便是為了這些，他一直覺得自己做得一點都沒有錯，隻是不過天不助他罷了。或者是說，他沒有得到師兄，那個可以改變天地命運的人。
    “衛叔，平淡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展昭不明白功名利祿為什麼這麼多人想擁有，在他小小的心裏，有父母疼愛，可以吃飽穿暖，有書可看便是幸福。這也許就孩子的純潔，沒有經曆過生活，不明白世間的凶險，更沒有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想便不去做的。
    “那昭兒長大後，有想過做什麼？”衛莊有些僵硬的開口，對於一個孩子他能夠要求他多少？那些浮華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誘惑，但是在孩子前麵，他們甚至不會明白那是什麼。自己居然會跟他談論這些，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
    “養活母親及奶奶，別無他求。”展昭自從自利根身來，隻有希望母親及奶奶不要這麼辛苦，他根本沒想過自己。
    “你……”衛莊無言了，他走到一邊的樹下，將他的身體靠在樹上。這棵樹，他年少時也靠過，隻是過了千年，樹仍在，而人卻未在了。
    兩人就這樣一個做事，一個沉思中，直到鳳凰的叫聲打破兩人之間的平靜。展昭好奇地看著天空飛翔的大鳥，那巨大的身軀從自己的頭頂略過，而鳥過後，卻伴隨著強烈的風，吹得人再也張不眼。而衛莊本眯著雙眼盹時瞪大，他有一股想把白鳳給痛扁一頓的衝動。沒見你主子才有幾天好日子過，就來打擾，找打是不吧。
    衛莊把展昭抱在懷中，看著從空中踏羽而來的白鳳，那優雅的身姿，帶著高傲、冰冷的俊顏，緩緩地向他們走來。
    可在展昭孩子的眼中，白鳳對他來說，仿佛就像他看過書中所述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特別是白鳳從空間飄然而至，更讓展昭相信白鳳是仙子。他看著白鳳走到他們的麵前，要不是在衛莊的懷中，估計展昭會和許多好奇的寶寶一樣，跳到白鳳麵前，看看這仙子是不是真的。
    “有事？”衛莊挑了挑皺，看著白鳳那張平靜的臉，而他開口冰冷的語氣讓展昭感覺一陣寒風刮過，他不自覺的向衛莊懷裏鑽了鑽。似乎是感覺到懷中孩子有些害怕，衛莊同一時間散去了自己的殺氣。
    “展昭是吧，我叫白鳳，鳥兒們時常提起你，所以我特意來看看。”難得冰冷的容顏在見到展昭時，露出微笑。
    展昭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的人，更沒有見過那麼美的笑。在他幼小的心裏仿佛投下一枚巨彈一般，他暗暗發誓，自己將來一定要跟這位鳳哥哥一樣有氣質。
    “鳳哥哥，你是仙子嗎？”展昭有些好奇，他從來沒有見過誰可以踏空而行，更沒有人可以在空中這樣，除了書中的仙子還會有誰能這麼強。
    “嗬嗬，昭兒真會說話。”白鳳笑得開心，他摸了摸展昭的頭，又接著說：“鳳哥哥不是仙子，是一種輕功哦。”說完，又得意的一笑。現在的白鳳那裏是暗流的四大殺手天王之一，完全是一個擁有仙骨的仙人。
    展昭轉頭看向衛莊，原來衛叔的功夫是有這樣的，如果能像鳳哥哥那樣，自己會不會更一步接近他？於展昭向衛莊問：“衛叔，我可以跟著鳳哥哥學輕功嗎？”
    “……”衛莊抱著展昭，看著這個孩子，多少人想學他一身的絕學，他居然不想。卻見到白鳳後，要跟他學武。衛莊又把白鳳上下打量了一番，也看不出白鳳那裏厲害了。再怎麼說，白鳳還不是自己教出來的？
    白鳳被衛莊看得，心裏毛毛的，特別是展昭這個孩子要跟自己輕功，難道是……白鳳覺得特別好笑，原來他們的老人也會有吃醋的時候呀！沒想到這麼一個孩子，會有這麼大的吸引力，不過，自己今日一見，果然不是凡品。
    “不行嗎？”展昭有些失落，原來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的。於是展昭低下了頭，他不想讓他們看到他難過的樣子，因為母親說過，男孩子要堅強。
    衛莊將展昭樣子看在眼裏，心裏一軟，昭兒想學什麼就學什麼，有必要誰做他的師傅嗎？自己一樣可以教他，再說了，自己與師兄根本沒有分出高下，就算能教昭兒，他也不是鬼穀的弟子。
    “白鳳，你就教昭兒‘燕子飛’吧。”衛莊摸了摸展昭的頭，他可不想看這孩子傷心的樣子。他把展昭當自己的孩子看，既然是自己的孩子，他想要什麼，做父母的那個不是費盡心思滿足。
    “昭兒，要吃得下來這苦，我便教你。”白鳳得了便宜還要賣乖，不是他不想教，隻是覺得逗這孩子十分好玩。這千年來他們都過得太無聊，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好玩，又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放手了。當然，自己也不能太過於張揚，不然老大不把他的頭給扭下來。
    “鳳哥哥，昭兒會努力的。”展昭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那笑容不僅讓白鳳看愣，就連衛莊也差點沒的把持得住。
    “昭兒，明天早上我們去爬山吧。”白鳳無頭無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說到爬山對別人來說就是走，但從白鳳口中說出就不一樣了。
    第二天，天未亮白鳳便把展昭從被窩給挖起了，穿戴整齊，洗漱後他們便出發。孤名山是鬼穀裏大山，這坐山說起來也奇怪，它不僅樹多，道多，山中的陷阱也多，這可以當年鬼穀子為了考驗衛莊與蓋聶專門設下下。沒想到千年後，卻成為展昭初學武功的地方。
    其實白鳳隻是想知道展昭的根基到底有多少，當他們走到山頂時，展昭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看得出他的耐力。讓白鳳心中無限的歡喜，好孩子。
    接下來，他們每天爬山，每天天未亮爬山，到了山頂後又原路返回，回茅草屋吃飯。第一天回屋時，已是中午。一個月後，已是上午；二個月後，勉強過開飯的時間。三個月後，就可以趕上吃飯。展母見兒子勞累十分心疼，曾阻止過，可展昭說，既然做了，就要堅持下去。兒不想半途而廢的人，於是展母便不多說一言了。
    展昭用三個月的時間練完了腳程，之後，白鳳便在展昭的兩腿間分別綁上十幾斤的沙袋，而他們還是一樣爬山，由於每天身上被綁上重物行動十分不便，走幾腿就十分勞累。但展昭並未叫過一聲苦，雖然每天晚上腿上的淤青讓他叫得死去活來的。這樣又過三個月，展昭的輕功略有小成，在不綁上沙袋，他的行走可說是箭步如飛了。
    這時，展昭就像小貓一樣，總喜歡跳來跳去。白鳳看著展昭這樣子，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可算算他還是八歲的孩子，便也不說什麼了。看展昭那麼可愛的樣子，讓白鳳靈機一動。從那日起，他們再也沒有去爬過山。展昭卻被白鳳關進一個鳥籠的塔中，展昭每天的功課就是抓麻雀的數量。
    剛開始小鳥們飛來飛去，搞得展昭那雙大眼睛裏的黑眼珠也跟著小鳥們轉來轉去，可不管他怎麼努力總是抓不到。頭一個月讓我們的展昭吃了不少苦，這也算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錯折。當他長大時，每次看到貓撲鳥就會想去自己抓鳥的日子，那是多麼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