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褚靜林 VS 東方子塵 第44章 童言無忌亂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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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的溫潤倜儻、優雅從容,心思卻是更加難以捉摸。曾經對著自己時常展露的本性,此刻更是被他更深地隱藏起來,難以觸及。這也讓自己對著這樣的他首次生出如此不確定的感覺。
猶記不久前自己夜探夏家堡之時,雖是為不明夏炫明意圖而去,卻意外地看到了不應出現在那裏的阮若夕。
頓時心湖澎湃,壓抑糾纏了幾月的思念和矛盾洶湧而上。也就在那一刻漠才發現,自己對著這個善於偽裝、捉摸不定的男人究竟抱著何種無法割舍的感情。
因而明知不該,明知會讓自己數月的努力功虧一簣,卻仍是忍不住現了身。對於再相見的小小期待竟讓漠的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來。
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阮若夕身旁,一如初見時。
沐浴在暈黃月光下的那個如竹般修長挺拔的身姿讓自己無法控製地想要深擁入懷,以慰啃心蝕骨的相思。
還未及付諸實踐,眼前的背影竟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震。男子緩緩轉過身,於是那張深深鐫於心中的俊容便再度出現在漠麵前。
卻不想隻是看了一眼,漠一顆狂熱激蕩的心卻如被重石砸下,立時沉到了底。
記憶中的眼眸,帶著些微的驚訝,卻無悲無喜更無怒。仿佛相別已久的老友,有著會心的微笑和淡淡的疏離。
卻唯獨沒有情。
亦沒有如自己一般的掙紮動搖,彷徨踟躕。
那一瞬間,漠幾乎要大聲笑歎自己的自大可悲。
是因為從來沒有失敗過嗎?於是哪怕逃避,也理所當然地認為對方和自己一樣的痛苦無奈,強將有情作無情。
卻從未想過,若原本便無情,又何來強裝?
所以才會在自己如此激烈地鬥爭之後,阮若夕仍能保持如此的淡然鎮定。
心中的不甘和自尊的嚴重受創讓漠幾乎失去理智地強拉阮若夕入懷,想要強行撕開他那張無時不在的麵具,看看他的真心到底幾何。
卻未料阮若夕並不反抗,隻在漠霸道的唇舌強壓而來之時冷冷地說了一句:
“原來漠今日來是因為想念若夕的身體了麼?”
滿含嘲諷的話語讓漠愣了一愣,卻隱約間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他如此說,是在怨恨自己嗎?
既有恨,說明他至少是在乎自己的,不是嗎?
唇不禁微微勾起,一絲邪氣的笑意逸出嘴角。
優柔一向不是自己的風格,既然已放不下這個男人,那麼便自私地強拉他下水吧!
正如阮逸軒那般看來極為不可靠之人都甘願為了保護所愛之人奮不顧身,自己又有何借口放棄?
更何況,眼前這個冷靜自傲、深不可測的男人,又豈是甘願拖累他人,受人庇護之人!
終於想通了的漠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隨阮若夕一同“做客”夏家堡,雖然對於他的存在主人其實毫不知情。
然而,阮若夕的執拗和矛盾卻也著實讓漠頭痛不已。
每每白日隱於暗處看他與夏炫明談笑風生、把酒言歡,看著夏炫明對著他流露出的再明顯不過的敬仰愛慕之意,雖深明夏炫明絕非所見那般簡單,心中的嫉妒與獨占欲仍會不期然作祟,以至數次險些露出馬腳而忘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而到了夜裏卻是漠真正難熬之時。
阮若夕不知是出於何種心理,明明對他強裝疏離冷淡,卻對於他“借宿”的請求並不拒絕。
於是在短暫的竊喜之後,漠生平第一次體味到何為“人間地獄”。
即便並非同床,但隻要思及與所愛之人共處一室,又如何要強行壓下渾身躁動興奮的血液安然入眠?
所幸漠向來定力驚人,曆來的自尊與霸道也不容得他主動屈服,於是二人便如此僵持下來,直至阮若夕離開夏家堡。
正在沉思間,隻聽一陣喧嘩自畫舫內傳來,而下一刻菲櫻便飛奔而出撲到了阮若夕懷裏。
一雙明眸大眼強行擠出幾滴淚,小嘴撇啊撇的,一副委屈模樣。
“爹爹,林叔叔欺負我!”
聞言,本就心情不佳的漠再添幾分鬱卒:
怎就忘了還有這個麻煩的小鬼!如此,自己日後若想與若夕好好相處怕是更困難了!
畫舫內,禇靜林看著安然躲在阮若夕懷中笑得無比囂張得意的菲櫻,使足了平生的修養才控製住自己不至於再度對一個孩子發怒。
是了,自己怎麼就忘了這個“刁童”!
那個在大街上縱馬狂奔,全不將人群安危放在眼中的刁童!
那個驕縱地直衝自己而來,將自己喚作“刁民”的刁童!
想起方才湖邊的一幕,禇靜林隻覺額頭的青筋跳得更厲害了。
在“無意”將東方子塵喚作“姐姐”之後,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孩子竟然再接再厲地跳到東方妍語身邊,用甜得發膩的嗓音撒著嬌:
“那這個肯定是姐姐了!為何蒙著麵紗呢?莫不是長得太醜見不得人?”
說著,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竟是調皮地將東方妍語的麵紗一揭。
初看到那張與東方子塵如出一轍的臉,菲櫻愣了一愣。繼而嘴角一翹,不懷好意的笑一閃而過。
還未等禇靜林從那個熟悉的笑容裏反應出他是誰,菲櫻竟然一把摟住東方妍語,一邊如貓兒一般蹭著一邊嘴裏不停地嘟囔:
“姐姐好漂亮,小櫻好幸福啊……”
聞言眾人不禁都抽了抽嘴角:東方妍語漂亮,與你何幹?你幸福個什麼啊?
卻未料菲櫻眼波一轉,從東方妍語懷裏跳出,再度撲入阮若夕懷裏:
“爹爹給小櫻找的娘親好漂亮,小櫻好喜歡……”
……
……
一陣無言。
東方妍語平日的穩重淡定此刻早已不知飛向何處,一張嬌麵紅豔欲滴,真真的“人麵桃花”,仿佛隔著麵紗也能窺見內裏的無限嬌羞。
而禇靜林在苦苦地思索之後,終於從菲櫻那一閃而逝的得逞壞笑裏找出了線索,憶起他便是方才街上那“驚魂一幕”的始作俑者。
於是越加對這個外表精致可人,實則滿肚詭計、目中無人的小鬼添了幾分厭惡之情。
不由得不解:若夕為何要偏偏收下這樣一個讓人頭痛的小鬼?且不做徒弟卻做兒子?
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從未看懂過這個隻比自己略大幾月的表兄。
如此唐突了佳人,阮若夕卻絲毫不見窘迫。一手將賴在懷中的菲櫻拎出,一個手指微微一曲敲在其腦袋上,雖是懲罰之舉卻帶著濃濃的溺愛意味。
“先前之事還未與你算賬,休要再胡鬧。”
轉而對東方妍語歉然一笑:“小兒頑劣,還望東方小姐莫要在意。夕在此向小姐請罪。”
一番舉動將禇靜林看了個目瞪口呆,也讓身邊的漠不悅的神情更甚。
何曾見過阮若夕如此真實的笑意?那望著菲櫻時自然流露出的溫情和寵溺不似作偽,是發自內心的疼惜和縱容。這也讓禇靜林越加疑惑好奇起來。
這個孩子,究竟是何來曆?
這個疑問一直延續到眾人登上畫舫仍是不得其解。禇靜林又絕非自擾之人,自然也就將其拋諸腦後不再理會。
卻不料菲櫻顯然已經認出禇靜林,言行之間竟是時刻帶著刻意的針對和挑釁。
刻意將茶水弄到自己衣袍上,故意坐到自己與東方妍語之間,拉著東方妍語“娘親”長“娘親”短的,直將東方妍語羞得手足無措,似乎有意不將禇靜林氣到吐血便不罷休。
對於這些,禇靜林都強行忍耐了下來。
怎奈菲櫻雖年紀不大,卻是極善於體察人心。在動作一陣之後,見禇靜林並無過激反應,反是對著身邊被自己錯當做“姐姐”的“冰山美人”笑得無比溫柔關切。小家夥眼珠一轉轉變了策略,下一個舉動後終於成功地挑起了禇靜林的怒氣。
隻見其一把拉起東方子塵那令禇靜林萬分渴望卻不敢造次的手,將整個臉貼於其上,一邊磨蹭著一邊嘴中念念有詞:“哥哥的手好滑嫩啊!”
言畢還不忘向禇靜林得意一笑,挑釁的含義不言而明。
禇靜林隻覺血液頓時直衝頭腦而去,眼中隻剩下東方子塵那慘遭“蹂躪”的手。一個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擺放茶水的幾案上,頓時水花四濺,菲櫻立即大呼“救命”奔出了畫舫,向阮若夕狀告禇靜林的“罪行”。
畫舫內仿佛還殘留著禇靜林的怒火,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片刻之後,禇靜林終是苦苦一笑。
自己這是怎麼了?竟是真的跟一個孩子計較起來。最近的情緒似乎越發不在掌控,而原因……
心中電光火石般劃過的那個答案讓禇靜林不敢去深想,卻仍是忍不住望向身旁那個越發牽動自己思緒的男子。
卻未料東方子塵竟也在此時恰巧抬頭,四目相觸,視線交接,二人均是微微一愣。
若擂鼓般的心跳突襲而來,禇靜林幾乎是有些慌亂地移開了眼,心中越發為自己異於尋常的反應焦躁不已。
也因而錯過了東方子塵眸中些許受傷的情緒。
怔愣間,但聞對麵一陣琴音悠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