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阮若夕 VS 墨漠 第09章 春風一度人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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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料到會輸得如此徹底,阮若夕不由得在心裏苦笑。算是自己太過自負的代價嗎?看來這次無論如何要對不起大哥了。
望向坐在對麵一直審視自己,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男子。
以這個男人的手段,若是有心要對付阮逸軒,怕是根本不需要從自己這裏入手吧!那麼,自己這算是自動送上門嗎?
阮若夕生平首次產生深深的挫敗感,以及——
野獸在遇到對手時從骨子和血液裏激發的令渾身戰栗的興奮感!
勝負都還未定,不是嗎?阮若夕一向掛著招牌式笑意的嘴角緩緩上升,彎成了算計的弧度。
這算是他的真麵目嗎?看著不再掩飾鋒芒的阮若夕,麵具外眼睛裏的趣味更深了。
“那麼,宮主需要在下所做的是?”
話未說完,阮若夕隻覺眼前一閃,直覺出手阻擋,卻仍是慢了一步。下一刻自己的下巴已經被牢牢地鉗住。
冷靜如阮若夕,此刻心裏也不由得懊惱萬分。為何自己明明知道此人如此危險,卻總是在他麵前疏於防備?竟讓他如此輕易就近了身!
抬起眼帶著幾分怒意地望向眼前人,卻在看到對方唯一暴露在外的眼眸後,不由得愣住了。
幾分興味,幾分考量,幾分警告,以及幾分……魅惑?
還未等阮若夕從這別有意味的注視中回過神來,下巴一鬆,對方竟是拂袖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裏,“宮主”日日前來“看望”阮若夕,卻隻字不提要他做的事,隻是狀似慵懶地坐在一邊,用一種打量“獵物”的神情審視阮若夕,似在考量究竟以何種烹法會比較美味。
想到這裏,阮若夕的嘴角不禁抽了抽。自己竟然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想他阮若夕何時竟淪落到成為“俎上魚肉”的地步!望了一眼一旁眯著眼睛打量他,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子,阮若夕微微一笑。他阮若夕豈是這等坐以待斃之人!
“宮主來得巧,阮某正想向宮主告辭。”阮若夕狀似誠懇地一笑:“想來宮主想到要阮某做什麼之後,自能找得到在下。”
“世間讓阮某敬佩之人實不多,但宮主的氣度實讓阮某歎服。阮某和宮主相識一場即算緣分,阮某以茶代酒,敬宮主一杯。今日就此別過,他日若有阮某可以效勞之處,宮主盡可明言,阮某再所不辭!”
說完阮若夕一仰頭,杯中茶一飲而盡,端的是慷慨爽快,與阮若夕平時溫文優雅的形象實不相符。
緊盯著自己的雙眼此時眯得更深了,眼眸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快得阮若夕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仍是不語,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有那麼幾秒,四周寂靜得仿佛連時間都凝住了。阮若夕表麵上看來無任何變化,仍是笑得真誠,笑得淡然,但拿著茶杯微微泛白的骨節還是泄露了他的心事。
良久,就在阮若夕以為就要這樣僵持下去的時候,對方卻終於有了反應。但卻並不是喝下阮若夕送到手邊的茶,而是伸手拂了一下桌麵,頓時所有的茶杯以及茶壺都碎裂開來,茶水迅速順著桌麵向下落入了大地的懷抱。
“看來,宮主十分不信任在下啊!不過,”阮若夕猛地欺近那張永遠掛著麵具的臉,邪肆一笑:“宮主難道不知道,有時過分謹慎也會釀成大錯嗎?”
“宮主早在和阮某對弈之時就中了阮家獨有,從不輕易使用,因而江湖無人知曉的‘武殤’,今日正是發病之時,隻怕宮主的一身絕世武功片刻之後便要消失殆盡了。阮某本不想對宮主這種世間少有的英雄使用如此手段,但是……”
阮若夕溫潤一笑,又恢複了他一貫的翩翩佳公子形象:“阮某從不會拿阮家人的性命開玩笑,即使是我那個看起來一無是處的大哥。”
“本來,阮某珍惜與宮主的相識情誼,想再給宮主一個機會,於是將解藥下在了茶中。卻未料宮主疑心過重,竟絲毫不顧慮與阮某數日的緣分,”阮若夕作勢一歎:“真是可惜了阮某的一片誠心!”
本以為會驚訝或暴怒的眼眸竟毫不為阮若夕的話語所動,甚至還閃過一絲微微的笑意,未等阮若夕仔細分辨,卻是早已又恢複了之前的慵懶神色。
此種情形下仍能如此冷靜,渾身散發的淩厲氣勢使其整個人如蓄勢待發的豹般霸氣不減。阮若夕不禁真心欣賞起眼前的男子。
“宮主若是肯網開一麵,不與阮家人為敵,阮某自是不會為難宮主,解藥立時便奉上。但若……”
話未說完,阮若夕心內猛地一驚。隻見剛才碎裂的茶具殘渣如長了眼般直直向著自己飛來,未及思考為何對方還有如此功力,阮若夕運功避開眼前的殘渣,卻已避不開隨殘渣之後來到自己麵前的男人。
隻覺渾身一僵,自己周身的幾個大穴已經被點,自己已然落入一個充滿霸氣,不容拒絕的懷抱。
這次還真的是一敗塗地啊!阮若夕在心裏暗暗歎息。
隻見近在眼前的黑若深潭的眸子此刻正閃爍著不容錯認的笑意,恍惚帶著些調侃和讓阮若夕愕然的柔情。
“怎麼?宮主終於想到要阮某做什麼了麼?沒想到宮主竟有如此‘情趣’。若是如此,宮主該早些告訴阮某,若夕是斷不會拒絕的,又何必要如此麻煩?”阮若夕眼波一轉,竟是帶了幾分難得的媚意,唇角彎成了挑釁的弧度。
本就漆黑若子夜的眼眸倏忽間似乎又加深了幾分。再下一刻,阮若夕的眼睛已經被一塊布給蒙了起來,兩片溫熱的唇帶著掠奪的氣息壓了下來。
阮若夕的大腦在短暫的空白後立即開始運轉起來。有意思,既然你如此“厚愛”,我怎能不好好配合呢!
主動張開唇,讓輾轉尋找進入口的唇舌進入。阮若夕一邊主動發起攻擊,挑逗對方,一邊暗暗運氣重開穴道。雖然知道這樣對身體和內力有極大損傷,但也總好過如此受製於人。
阮若夕的主動顯然起了作用,對方的呼吸明顯灼熱起來,抱著阮若夕的手也越收越緊,唇舌極具侵略性地在阮若夕口中橫衝直撞,攻城掠地,使得阮若夕漸漸有了喘不過氣的窒息之感,但仍是拚足了勁衝開了最後的穴道。
微微鬆了口氣,正要發力襲擊對方的阮若夕竟然腰部一軟,渾身便再沒了力氣。
看來對方早就看穿了自己的伎倆,就等著自己耗盡體力之後再次製住自己。有涵養如阮若夕此刻也不由得憤恨交加,一口咬在了在自己口中肆虐的舌頭上。
對方在短暫的一頓後,似是受到了刺激般更加瘋狂起來,掠奪的氣息如狂風驟雨般襲來,鋪天蓋地,混合了口中腥甜的口感,使得阮若夕也不禁微微眩暈起來。
但阮若夕就是阮若夕,無論何時都不是任人欺壓之人。片刻恍惚之後,阮若夕主動纏住了對方的舌尖,趁對方怔愣間加緊了主動攻勢,想要至少在此件事上奪回自己的主動權,卻不想徹底地點燃了火源,火勢就此蔓延而一發不可收拾。
倏忽間不知怎麼到了床上,被對方壓在了身下。毫無反擊之力的阮若夕深知自己此次“在劫難逃”,卻無論如何不願徹底喪失主動權。於是使出渾身解數挑逗對方的感官,想要引導對方,而不隻是被動地承受。怎無奈對方又豈是易相與之人?
於是,一場混合了力量和情欲的戰爭在兩個男人之間蔓延,徹底誘發了了男人深植骨中的野性,卻又引人不斷沉淪。待到後來,阮若夕已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隻覺地獄之火蜿蜒其上,焚燒了自己,也焚燒了對方,焚燒了世間的一切萬物。
待到阮若夕再次醒來,眼上的布已經消失,身邊之人也早已不知去向。身上雖仍是毫無氣力,但穴道已被解開。
看了看四周,發現桌上放著一張紙和一樣東西。
阮若夕強忍著身上的不適,走過去查看。
隻見一塊如鏡黃玉上雕著一彎紋路精美的新月,一望便知是當今武林最有影響力的鏡月宮的宮主令牌。正在疑惑的阮若夕當看到旁邊紙上寫著的內容時,從來波瀾不驚的臉上頓時變化莫測,說不出是驚,是怒還是別的神情。
隻見諾大的紙上飛舞著幾個氣勢逼人的字——
條件:做鏡月宮宮主。
而底下竟然還署著一個字:漠。
這算是對自己的憐憫嗎?好讓自己即使要報複也至少知道對方是誰嗎?一絲自嘲的苦笑緩緩爬上阮若夕白皙俊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