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0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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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的家人是什麼……”飛坦曾經那麼說過吧?已經麻木了…”
    持續的頭痛症狀因為大風再度受涼,阻斷了她的思考。
    她覺得她應該站起身,於是她走到他的身邊。矮了一個頭不止,也就這時候,才會覺得飛坦很高。佐伊很纖瘦,甚至到有些病態的程度,這是在那個世界就保有的惹人嫉妒的體質,她自己不喜歡罷了,用她的話說:“活像非洲難民。”白色的衣物襯得臉無比蒼白。
    為了輕便,她通常穿黑色的短打,偶爾會用黑布把暴露在外的皮膚裹起來。今天是個例外,因為她的任務隻是用無聲的醒目去殺一個人,就像鬼魅。至於為什麼,她沒有問,聰明的人都不會問,他們用猜的。佐伊聰明,但她很懶,外出已經是一種破不得以,別提再動用腦力了。所以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沒有問團長為什麼尋她,沒有問是急還不急,她全憑自己思考著,即使想錯了,也是自己的。一種獨立而懦弱。
    佐伊仰起小臉看向飛坦,湊巧那位也在看她。
    放在兜裏的手機不倦的震動五聲後掛斷,熒光白屏上未接來電顯示是伊爾彌。她勾起嘴角驕傲地笑了。
    “飛坦,我們走吧。”
    (團長視角)
    如果可以的話,並沒有人會想生活在流星街,甚至去那裏。不過,萬事皆有意外,比如說黑道的人。
    多數人覺得被利用總比無用要好。何況是等同與擁有一個補給戰的交易,犧牲小部分人,便能使大部分人得到利益。
    我到是無所謂。存在感是隻有自己才可以證明的特殊物件。
    有些時候,庫洛洛魯西魯這名字中並沒有流星街的成份,有些時候,他並不屬於流星街。他屬於幻影旅團。所以我重金請揍敵客家殺一個人。好吧,也許兩者不含有因果關係。
    殺死一個黑幫老大,將死因遮掩得近似鬼神作亂,然後順路幫我做某些事。
    不湊巧的是,流星街也恰巧讓旅團去保護這位倒黴的黑幫老大。
    果然如瑪琪說的,最近時運不濟,雖是大言不慚了。這樣也好,睜一隻眼而閉一隻眼,煞是輕鬆。
    今早來了最後一通確認電話,不帶平仄的職業化男聲背後,我聽到了佐伊正在說話,被信號錯亂得些許支離破碎,沒有聽清任何內容。但我自信,她會參與這個任務。
    我和飛坦說:“晚上告訴佐伊我找她。”我又翻了一頁書,“不來就算了,也不算重要。”有些人,有些事,或許對旅團有益而無患,依然有必要鏟除,有害而無益的,也反倒不一定了。那佐伊是哪種呢?不過,不管是哪種,結果是不變。
    我想起了桃七。
    十個月前,她莫名其妙地死了。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凶手是與她決鬥的女孩。我覺得,女孩隻是一種出於半覺醒階段的介質。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要找的,僅是她背後的人而已。
    屍體切口很利落,出手不著痕跡,速度快,攻擊不拖泥帶水。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人發現。沒有任何人發現!隻有兩種可能:他實在過於強大,或者並沒有這個人。
    不管如何,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的。
    因為佐伊已經回來了。
    我坐在目前基地的客廳裏,看著她。印象中,平時很少會有嚴肅的氣氛,在團員之間。
    她把頭發打得很薄,剪得很短,發梢囂張地上翹,沒有多大變化的臉,穿一身染紅了的白色長衣。
    她問我說:“有事?”或許她自己也未發現,又或者是掩飾得太好,即使飛揚得不可一世,連帶話語深處,都不帶太多感情,從最初,便是這樣。
    “本來是沒事的,隻是這次有些麻煩。”
    她長長“哦”了一聲,然後皺著眉問:“那麼麻煩?”
    我將書擱在一邊,直看進她的眼睛。她也看向我,那是一種很熟悉的眼神,仿佛經年不變。一份算計,一份近似仰慕的追逐。
    一時,靜寂無聲。
    誰都沒有將眼睛移開的意思。但我還是贏了。
    “原本並不是非常麻煩,隻是那裏請求需要保護流星街的一個黑幫供應商。對方顧了很厲害的殺手。”
    她的眼光閃了閃,幹脆抱了胸靠在沙發裏。她的身體,才五歲,不是?別扭了。
    “誰?”
    “你。”
    “呐,那你如何決定的?”她反而笑了,眯起了眼,稍稍直起身子。有時候想,那個從前的她變了,變得再也不像了,那個說著“你會保護我的吧”的孩子已經被我親手丟棄了。不容易瓦落的心牆露出天真,活生生地扼殺,逼她再度戴上麵具。我並不想讓她成為團員,破滅她的希望隻是未雨繆綢罷了。
    “所以把你叫過來,商議一下賠償事項。”
    她愣了一下,很沒形象地爆笑出來:“我一直以為你的趣味很正直,怎麼會想到那麼菜的理由?老實說,你要什麼弄不到!怎麼,還要我幫你殺了雇主?不過揍敵客家堅持為客戶保密,不是我接的單子,我也辦不到!”那還真謝謝揍敵客家良好的職業操守。
    我站起來,俯身看她。膽子大了很多呢。
    “如果不好笑,就不要笑了。”她怔住,我微笑。“不管怎麼說,這次的確是未我們帶來了十分巨大的麻煩。不論是黑幫,還是流星街,對我們的信任都會瓦解,而且挑撥離間的小人著一角色也不好做。但是這便是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可以的話,我們隻希望你能幫助我們,盡些綿薄之力。”
    “不好意思,揍敵客家不是我說了算。”她一語道破,連花裏胡哨的表麵功夫都懶得做,頓了頓又說:“我記得…你從來不信運氣什麼的…”
    繞過她,從後麵的桌子上拿了一本書,坐回椅子上,沒有要翻看的意思。
    “我告訴你的?”
    “不,不是的。隻是…直覺而已。”有些東西在慢慢變質,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正漸漸掌握著主導權,本應是我的漏洞,卻給了我主導權。這隻能說明對方在動搖,對方心虛了。
    那,為了什麼而心虛的呢?為了什麼而動搖得丟盔棄甲。
    “恩?”我示意她說下去。
    “隻是直覺…會是用實力說話的人。被拋棄的時候,不受到任何人的保護,即使在誠虐的祈求也不會有神的眷顧。所以不在相信神鬼之流。所以,發誓想要變強,直到足以逆神的強大。我,是那樣想的。”這回輪到我怔住了,不過我知道談話還應該繼續。
    “我想你是誤會了,請不要把自身感情強加在他人身上。”
    她深深低下頭,說:“對不起,我知道了。”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你並不是佐伊吧?你是誰?”
    那個幼小的身軀顫抖一下,把頭低得更低了,“我…我是…”
    “在大大的蘋果樹下我發現了你呦~”突然,她的手機(也許)響了起來。
    揍敵客家族的人都是那麼古怪的嗎?連佐伊也給帶壞了嗎?還有她剛剛是怎麼回事?故意的嗎?有什麼問題嗎?
    這次的見麵好像使原先簡單的目的複雜化了。更麻煩的是對麵這個女孩變化太大,我無法分析她反常的舉動,就好像從前讓派克去探知她的記憶,至今記得那是有短路電視嘈雜的雪花,諷刺一般地獨自轟鳴著。我無法從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這讓人很惶恐。人們總是害怕未知的事物,我也不例外。但是,她僅僅讓我疑惑而已,比如現在。
    “雖然想和你一起玩不過你還是一顆小蘋果”古怪的鈴聲催促著她快接電話。
    她伸手從寬大的白衣中不起眼的小袋子裏掏出了手機,一瞬間又回到紅發肆意的囂張。看了一眼屏幕,抬眼示意我她要打電話。我攤了攤手,無所謂地走到離這裏遠一些的地方坐下。其實是沒有什麼好所謂的,如果真的是不能聽的,那是不會在這裏說的,而且我們都知道,對方的念,有多厲害,聽力也並不差。要的,隻是起碼的尊重,有時候越是曾經不曾有過的東西,如今就越加珍惜。我不介意互相那份廉價的尊重,因為我也很珍惜。
    “喂?小伊阿?…恩…有點事,不過不麻煩…哦,就是去見個老朋友…恩,幫我頂一下…安拉安拉…我知道了,會做到的…好,再見!”她似乎挺喜歡這通電話的,起先皺了皺眉,然後樂嗬樂嗬的跟聊家常沒差。聲音跳躍在無線的電磁波上,一點點發散,傳播。
    她站起來,拍了拍衣服,衝我招了招手,說:“呐,賠償你看著辦,野心不要太大,任務不要太麻煩。就這樣拉,我家有門禁,先走拉。”無所謂,反正機會多的是,我並不著急。我現在到是對她跟感興趣,例如她為什麼會對我那麼了解,為什麼會在剛才表現得類似雙重人格,還有,她到底是誰。這種無底的深坑式問題,還真讓人頭疼。
    我笑了:“認識路嗎?”
    果然,她一下變得僵硬,呆滯地看著我,這時候像極了從前的佐伊,一點點小精明,一點點小迷糊。
    “我送你?”
    “阿?”
    “反正我並沒有事。”
    她靠在門上,抱著胸挑眉看我:“我說,你還沒死心阿?”
    我無奈地搖搖頭,說:“隨便吧,別把別人招來就行,難得有塊地。”收藏品最初總是需要縱容的,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
    她撇撇嘴。
    “那再見拉。”
    “恩,再見。”
    突然,她毫無征兆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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