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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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櫻阿,這個遊魂我就處理掉咯,別讓團長看出來關於閻王那一檔子亂七八糟的事,沒問題?]事情的突然轉變讓我措手不及。
桃七的頭在滿是煙塵的地上滾了幾下,原來還可愛的粉色頭發一下變得黯淡無光,眼睛瞪到最大,滿載著怨毒與不可置信。她失去生命的身體則倒在我身上,我勉強支持,把刀從她手中摳下來,推開屍體,努力站起來,一步步走向團員。混賬,竟然有犯賤的感覺。人家把我當工具,我還死皮賴臉冒生命危險去給他砍死前任收藏品,他於是大慈大悲無限仁慈地收留我,我呢?被打了一巴掌,給點糖就要著尾巴感激不盡,不是賤又是什麼?說到底,我始終不可能是旅團的團員,我丫就是庫洛洛一收藏品,哪時候不喜歡了,盡可以一刀劈了我,我的亡魂繼續每日繞著他轉說謝謝。有意義嗎?反正已經是不死之身了,這樣做難道還有意義嗎?路並不長,沒有人過來扶我,我也就走得很慢。我把旅團看成什麼了,黑色教團?是的吧,以為會和亞蓮一樣找到一個家,有除了姐姐以為可以成為家人的人。我真是孤獨瘋了。
我還真是沒用,一個桃七就半死不活,要不是我姐,我早就死了,估計死了在這地方也沒人會憑吊。清楚認識到不管在任何方麵,和這裏的人有差距就是有差距,跟著旅團,我能變強嗎?三天學會念是我潛力的可能,我放心把這麼好的身體交給旅團嗎?說不定我就是下一個桃七。主角除了不死的體質外,真比龍套還受罪。
忽然,想到一個很好的地方。
(團長視角)
她一步步走過來,藍色的血一滴又一滴滴在地上,想忘記關閉的水龍頭,在身後留下一片長長的印跡,宣告著有如此一個人,走過如此一段路。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桃七意外死亡的時候,她就變得沉默。沒有人看見她是如何出手的,在局勢完全呈現一邊倒的時候反敗為勝,雖然我自一開始便不認為她會輸。不過她的確很聰明。是我讓俠客幫她的,但沒有想到她從那裏麵竟然觀察到了蜘蛛紋身這種細節,再推斷出我的部分計劃,從容不迫地麵對。甚至在短時間內推斷出連我都沒想到的桃七能力缺陷。她的這份冷靜和思維,讓我看好,可以的話考慮會讓她成為團員的。
蜘蛛在暗中織網,然後等待獵物的光臨。不管是否發現了我們的陷阱與陰謀,都要讓其無處可逃。我做到了。
她早就開始準備,包括剛才的心理戰,算準了桃七的反應,挑最致命的弱點進行攻擊,轉換語言避開那些對她重要的秘密。我並不認為她對我說的是真話,早先讓派克去探查她的記憶是,得到的結果是一片黑暗,有短路電視般嘈雜的聲音。這讓我想到她總是愛閉著左眼,還喜歡戴著眼罩,原來那副丟了,換了副新的,這種做法無異於殘害自己的眼睛。我在心裏皺了眉。
很長時間裏,她隻走了一點路,血卻越滴越多。她停下來,撕去衣服的下擺,隨意把胸口的傷包紮好,她沒刺中心髒,肯定偏了。
飛坦早想衝上去抱起她了,但她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孤傲氣息,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發覺,隻是出於本能的進行最傻的自我保護。爛俗點說,想傻嗬嗬的獨角獸,一直拒絕,總會受傷的。
終於,她來到我麵前。抬起頭,卸下了從前關於天真的偽裝,目光灼灼得仿佛要看進我心裏,或用眼神殺死我。當然,那是不可能的。看了沒多久,她用有些沙啞虛弱的聲音說:“我知道你想問我的有很多。明確說我並不愛說謊,所以別逼我。我站在這裏隻想問,團員平時可以自由活動的吧?”
“我想,你沒有給我說不的機會。”我如是說到。真是別扭的姑娘,想要脫離旅團了嗎?
“哼。那好,再見。”她看了飛坦一眼,把寶石藍的刀拋給他。
“我爭取活著。”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哦。你想去哪裏?”衝動地問了。
“枯枯戮山。反正不管我去哪兒,團長你都能找得到我不是嗎?”她把眼罩解下,交給我,“人總不能一直沉迷過去。”
枯枯戮山,揍敵客家族?和那天與她逛街的渾身纏繃帶的女人有關?那個女人,好像叫基襲,揍敵客家族現任家長的妻子。
不過,這和我無關。我隻要知道我的團員會回來就好了。
她嘴角那再沒有了所謂天真,所謂可愛和所謂依賴,現在的她,除了逞強以外,可能連說謊的力氣都沒有。仍不忘掛上一抹輕蔑的笑。她…想通了什麼?或者說她先前誤會了什麼,一臉受傷的表情。有多傻呢,來旅團尋找溫暖的人。她也許是對的,有也許是錯的,連我也不知道。但團規是我定的,殘酷到什麼份上我了解。有時,流星街的家人很廉價。
這次,她強撐著,走得很快也很決絕。庫洛洛從來不會為自己的所做而後悔。想想,她在加入旅團後唯一叫我庫洛洛的時候就是她傷好醒來後,其他時間一律以團長代稱,也再沒碎碎念我的發型有多醜。想起那時候,就覺得好笑,她極其尷尬地問我脖子上的傷怎麼樣。她的在意讓我後來也對此耿耿於懷,竟然問飛坦她受傷沒有。怕,她再一次喝我的血吧。
飛坦想去追,我阻止了。也是她獨自曆練的時候,隻有這樣她才算得上是一隻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