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秋風蕭瑟 第三章花心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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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采購工作的孔令民與負責財務工作的郝飛在環宇公司辦公,兼管津騰公司的相關工作。他們二人同住在環宇公司宿舍樓中,時常喊上成天健韓增君們一起到園區中心的小餐館中就餐。一開始,鬱宏星也現身,之後他便一點點地推說自己有事便淡出天津籍圈子。他已完全沉浸在對宋婷婷的臆想當中。便是在一次大家都去外麵吃飯的晚上,他獨臥床上,實在按捺不住寂寞,揮動手指專門為宋婷婷編輯起短信來:“你好,我是不是太無可救藥啦,我敢肯定自己深深地喜歡上了你。雖然我已是有家室的人,可我此刻內心承受著的煎熬,我應該讓你知道。無論你怎麼看我,我隻想活得不虛偽。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
宋婷婷是在洗漱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收到鬱宏星的短信,嚇了一跳,差點從床上坐起來,想:真是太不像話了,不安心工作,還開這種過分的玩笑,可惡!想跟韓秀念叨一回,又改了主意,琢磨著如何回複他:“有沒有搞錯啊,我是您徒弟。您是不是喝酒了,嘻嘻!”原來他的深沉儒雅之下隱藏著這麼大的企圖!難道他這麼輕易就會忘記自己的老婆?
鬱宏星的短信很快又發過來:“我沒喝酒,我很少跟他們出去喝酒,你是知道的。都是你的可愛惹的禍,也許我不該來內蒙。”
宋婷婷越看越驚:他拿我當什麼了!卻原來是位花心大叔,竟然還在表白自己的無辜,真是惡心至極!回複道:“我一直拿您當我的師傅,古人雲師徒如父子,我認為您的喜歡就如同父親對女兒式的關心愛護,對嗎?師傅!”
鬱宏星:“不對,我能分清那是兩種不同的情感,見到你的時候,那種心跳的感覺,你應該知道的。有機會,我可以讓你聽聽,我不騙你。”
天哪,他究竟想幹啥子嘛!宋婷婷沒想到這個鬱主任偌大年紀還是個多情種子,倒把自己那個相處三年多的男友比了下去。關機,睡覺!看來單純的敬而遠之,做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唉!
早晨醒來,宋婷婷打開手機,接二連三的信息提示,還是鬱宏星。宋婷婷想不看都難,便隨看隨刪:“他們都去喝酒了,宿舍裏隻有我自己。你要是能出來陪我走走該有多好。我已經到了門口,等你。”
“我一個人沿著馬路向東走,今夜很安靜。星星和月亮都在陪著我,隻是缺了你在我身邊。我空等一場,你真忍心啊!”
“一個人的宿舍,除了孤獨就是無聊,你為什麼不理我?睡了?不打擾你了,晚安。”
宋婷婷邊刪邊罵:垃圾!他這人也太那個了,對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幾歲的女生如此情意切切的,這叫啥嗎?要是讓耿濤知道,還不知要鬧出什麼誤會來!煩煩煩!幾次想向韓秀開口訴說,都未好開口:興許是自己誤會了?要麼是自己想得太多?但願今後別再有這樣的交往,言語短信都沒有,才好!
工作時間。宋婷婷再也不希望鬱宏星出現,她就納悶兒:車間裏那麼多人,為什麼總是他親自前來領東西?該死,這個鬱主任已把自己攪得心神不寧了,宋婷婷書寫完手中的票據,在空曠的倉庫中踱來踱去,一份微涼讓人覺著舒服了好多。
“嗨!想嘛呢,寶貝兒?”身後未聽到任何腳步誌,鬱宏星的話音已送至自己腦後,著實嚇了一跳,扭過身又差點撞進他的懷中,不由得粉麵含羞。她趕緊繞過他,進了辦公室,期盼著別的職工趕緊出現。
靜默中,尷尬的氣氛在渲染。宋婷婷拿起剛才整理好的票據站起身:“我去辦公室送一下票,要等會兒才能回來,您是不是回車間看看?”
鬱宏星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倚在門框上,不錯眼睛地盯著宋婷婷:“就這麼心狠?”伸手攔在她麵前,宋婷婷進退維穀:“您應該知道,我有男朋友,我們年底就要結婚了,到時還要請您喝喜酒呢。”
鬱宏星低頭先一步走出辦公室。宋婷婷猶豫中還是邁出了步子,幾乎是挪動著,希望鬱宏星走得再遠些。
越思量越生氣的宋婷婷鬱悶中接到耿濤打來的電話:“晚上去接你,一起吃頓飯吧,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宋婷婷終於可以有機會避開那個瘟神一樣的男人。
耿濤騎著摩托車出現在津騰公司門前時,宋婷婷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坐上摩托後座緊緊抱住耿濤:“你那邊要是有合適的活兒,我還是到你那邊幹吧!”
“你說啥?聽不清,一會兒再說。”耿濤馱著宋婷婷到了最近的路邊那家叫“草原之家”的餐館。老板的名字叫阿拉騰巴根,一位熱情豪放的蒙古族男人。
二人要了兩個簡單的菜,選在角落中敘說著近半個月的相思。卻是在宋婷婷起身前往洗手間的空檔,她放在桌上的手機有了信息提示音,耿濤隨手打開信息,是個叫鬱主任的人發來的:“你在哪?怎麼沒見你吃飯?一下午未看見你,怪想你的。你是個偷了人家的心的女孩兒!”
耿濤就是再傻也能讀出信息中的含義,腦袋當時就大了:這才工作一個多月就被人纏上了?除了天津人,不會是本地要麼別的啥地方的人!用不著說,人家大城市來的人,見多識廣有實力,肯定會吸引這小地方的女孩子!可婷婷不是那種人啊?自斟自飲起來,連脖子都泛了紅。
宋婷婷回到桌前,見耿濤頭也不抬地喝著啤酒,臉皮子已紫得嚇人:“幾天不見,你酒量見漲!”
“幾天不見,關心你的好友見多!”耿濤又一杯酒下了肚。
“你啥意思嘛?除了你關心我,還能有誰。你到底怎麼啦?”宋婷婷忽閃著眼睛看看耿濤。
“你手機裏的短信,我看不懂,你給我講講。”耿濤又在斟酒。
宋婷婷意識到什麼,抄起手機便見到鬱主任的信息:這個混賬王八蛋,你可真會挑時候!她囁嚅著說:“他是我領導,他幫著把宋寧安排在了好崗位上,就是喜歡開玩笑,天津人都這樣。再說,他都四十多了,他閨女跟我差不多大呢,你別胡思亂想嘛。”
“你知道的真詳細。你的領導真關心下屬,我怎麼遇不上這樣的領導?”耿濤後悔答應也讓她出來打工,本希望她結婚生子後再得機會找工作,她非不聽,這下好!
他還想要啤酒,被宋婷婷攔下:“一會兒你住這邊吧,你喝成這樣子再騎摩托回去,不太好,一路上又沒個路燈。明天早晨再走。”
“我再怎麼著也掙不過天津人。”耿濤雙手捂在臉上。
宋婷婷結了帳,趕緊拉起耿濤。回去時,宋婷婷成了司機,這回變成了耿濤坐在後邊死死地摟住宋婷婷不放。“你是我的,誰要跟我搶你,我跟他拚命!我說到做到!”耿濤的話,宋婷婷聽得一清二楚。
宋寧被睡醒一覺緩過酒勁兒的耿濤推醒了:“你們這有個鬱主任?”
“是啊,咋啦?”宋寧困得不行,含糊地回答著。
“他——人咋樣?”耿濤不知如何探問。
“人挺好,像個紳士,個子高高的,就住隔壁。明天一早你要是不急著走,應該可以看到他。”宋寧不知道耿濤好端端的怎麼會問起鬱主任來。
宋寧沒再問下去。
天剛蒙蒙亮,耿濤便下了地。他要小解,不忍再叫醒宋寧,便躡手躡腳地出了宿舍。隔壁房間一位高個子男人剛要進屋,耿濤抬抬手敬禮似地打著招呼:“請問,廁所在哪?”
高個子男人指指東南方向,他上下打量著耿濤:“新來的?”
“哦,來會朋友,晚了,借宿一晚。”耿濤嗬嗬一笑。那人沒再說什麼,進了屋。
無負一身輕的耿濤再回到宿舍門前時,已有人端著臉盆出出進進。宋寧還在睡夢中呢,耿濤本想跟他告別一聲,又作罷了念頭:待會兒打電話說吧。他已經斷定剛才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鬱主任,便徑直朝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