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真是喜歡男人，這事兒就好辦多了。”安碧華震驚之餘，又神秘兮兮湊到淩容跟前。
    “喜歡男人？”淩容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咱們的目的是收服他，至於過程是什麼，也沒人在意不是？”安碧華興奮的瞳孔都放大了幾倍。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淩容下意識後退兩步。
    “咱們不如使他個美人計，”安碧華挑了半邊眉，挽起手指做了個蘭花指。
    “你瘋了不成？”淩容瞪了他一眼，嫌惡的背過身去，“男人如何使美人計？”
    “那莫修染若真喜歡男人，”安碧華雙手抱臂，搖頭晃腦，“咱們不就有一線希望了？”
    淩容隻望著遠方，不做聲。
    “我安碧華雖自詡潘安再世，但論整體形象，貌似還與你差了那麼一丟。”安碧華的目光在淩容身上流轉，“你個子比我高，皮膚也比我白淨些。”
    淩容手背青筋暴起，一掌切入身旁的花樹，“堂堂男兒，豈能幹這些不恥勾當！”
    “你不去就不去，發這麼大脾氣幹什麼？”安碧華先是一愣，然後抬袖抹了把鼻子，一屁股坐到樹下，“收服莫修染是你的事，我著什麼急？”
    “你！”
    花樹搖曳，驚動了樹上棲息的鳥雀，紛紛拍打著翅膀，向遠處飛去了。
    醜時一過，莫修染便在寶靈殿大擺筵席，宴請四麵八方的孤魂野鬼。
    酒過三巡，回到寢殿。由於天熱，他身上隻套了件鬆鬆垮垮的淺綠紗衣，紗衣上繡著大朵大朵的青蓮。
    “君上，清音仙君求見。”門外響起小鬼的聲音。
    莫修染略吃驚，“我已更衣，請他到寢殿來罷。”
    “是。”小鬼領命離去。
    莫修染坐於梳妝鏡前，侍女拿著木梳，在他身後細細梳著散開的長發。
    “仙君請。”很快，淩容跟隨小鬼跨進門檻，細長的眼垂下，低低道：“可否……在你這裏借住一晚？”
    “借住？”
    “嗯。”
    “環兒，你先退下。”莫修染擺了擺手。
    “是。”侍女放下木梳，福了福身子，退出門外。
    “仙君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莫修染起身，走到寢殿中央的圓桌前，拉出把椅子，“仙君請坐。”
    淩容走過去坐下，遲遲不發一語。
    “碧華仙君呢？”莫修染提壺倒了杯茶，推到淩容麵前。
    “回天界去了。”淩容掌心出了汗，“我沒有收服你，無法回去複命。”
    “哦……修染對仙君倒沒什麼可防備的。方才仙君也看見了，我這寒冰之體無人能敵。”莫修染向後捋了把垂落到臉前的發絲，“仙君不介意我這裏陰氣重，就留下，我讓侍女收拾間臥房出來。”
    淩容的額發被汗水打濕，慌亂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可不可以……在你寢殿住一晚？”
    莫修染怔住，上挑的眼尾似乎都帶著驚奇，“仙君的意思是？”
    “你這屋子陰氣稀薄一些，我……”淩容漲紅著臉，實在編不下去了。
    “原來如此。這樣吧，仙君睡我這裏，我去別處睡。”
    “你若是……上別處睡，我就不借住了。”淩容躊躇著，心下已決定放棄。
    “仙君留在這裏是想盯牢我？”莫修染起身，話鋒一轉，“我原先是神不是鬼，周圍的陰氣確實比旁處稀薄些。”
    淩容隻坐著，半天接不上話，說謊於他而言實在太難了。
    “那就依仙君所言，留在我這寢殿過夜吧。”莫修染瞧著他，禁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