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短暫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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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中流傳著這樣一則傳聞:凡是誠心前往夜雪山神廟上香者,心中所求之事必會靈驗,求財得材,求平安者即可諸事順利。
印涯便悄悄地隻身一人來到了山神廟,那是一座偏僻的廟堂,裝修也甚是簡陋,山神的雕像更是恐怖至極,但卻有很多村民前來上香。
印涯在香爐裏添了一支香,跪在山神腳下,雙手掌心閉合舉於胸前,誠心祈禱。她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著,“求山神保佑泚隙此生均平安無事,還有……”印涯睜開了眼睛,眼神閃現淚光,“我與他的姻緣,還望山神能夠成全。”
她起身。從碩大的香爐中取出一小把土,這是山神的饋贈,此土能夠助祈福人一臂之力。
印涯將土裝好,一腳踏出廟門時,想起了瓊冶長老,她內心對其有所虧欠,便又一次地折回了廟內。
回到宅院後,印涯便開始加班加點地忙活起來,她準備繡兩個荷包,然後把所要祈求的內容寫在紙片上,再將紙片與土一並放入荷包中縫好。
卓野看到印涯那份專注的神情,便也識相地未去打擾,而是去籌劃自己的大事業去了。
印涯縫製完畢後,便托專人將兩個香包分別送至泚隙和瓊冶的居所。
此時已近黃昏了,卓野邊哼著歌邊蹦跳著跑回來,“你這大半天的都忙活什麼去了?”印涯問著洋洋自得的卓野。
卓野嬉笑片刻,才美滋滋地說:“印涯你快去做兩道拿手菜,我今天晚上可是邀請了不少貴客啊!”
“這古靈精怪的丫頭又在搞什麼鬼?”印涯暗自思忖著。
此時,瓊冶長老應艾釙的命令來到了他的宅府後院,艾釙正在喂著他精心飼養著的,樣貌怪異的黑色鳥類。
瓊冶恭敬地走到他身邊,在其身後站定。
艾釙並沒有回頭,語氣平淡地說:“出來多久了,也不說過來看看我這個師父。”
瓊冶忙拱手解釋道“主人,瓊冶沒有顏麵來見您。”
艾釙邪笑一下,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過頭來看向瓊冶,“你瘦了,不會看起來成熟了,這樣很好。”
他又用尖利的手指拍拍瓊冶的肩膀,讚許道:“上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錯,為了為師的指令不惜違反山莊的死亡守則,泚隙和印涯的感情進展的很快,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大功告成了,為師在此給你先計一功。”
瓊冶臉色凝重,他低下頭回話道“屬下不改邀功。”
艾釙大笑著,魅惑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瓊冶,你是我所調教的最讓我舒心的弟子。”
他立刻收住笑聲,吩咐道:“你要留心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莊內一年一度的婚配儀式就要到了,在那之前,一定不要出差錯。”
“是,主人。”瓊冶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印涯和卓野已擺好了酒菜。
“卓野,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但你所謂的貴客什麼時候才能到啊?”印涯邊吩咐下人擺好碗筷,邊催促著卓野。
“怎麼,傳說中的貴客便是我們嗎?”瓊冶和貢尤一前一後走進了屋子。
“原來是你們啊,我也是剛剛知道。”印涯忙上前去迎接,“卓野,你邀請了瓊冶長老和貢尤前來為什麼不早說啊,害得我也沒做什麼準備。”印涯責備道。
卓野無奈地撇撇嘴,“都是老相識了,有什麼好準備的?”
四人入座,貢尤看到桌上擺著的菜肴,忙把鼻子湊上去,“哇,好香啊,印涯你還真有本事,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居然能做出這般美味的菜肴,相比某些所謂的丫鬟來說,真是令人欽佩啊。”
卓野聽出了話中的蹊蹺,她白了貢尤一眼,“你嚐了嗎就說美味?馬屁精!”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有些東西啊,光看一眼就知道她是處於哪一檔次的?”
卓野攥起了拳頭,“大黃,看在今天的份上,我先忍你這一回,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貢尤得意地笑笑,隨後便一臉的問號,“哎?我旁邊的這個位子是給誰留著的?”
話音剛落,泚隙便款款而至。
“說曹操曹操就到。”卓野美美地說著,“這不,人全都到齊了。”
印涯看到泚隙居然出席在晚宴上,便不如自主的忐忑起來。
瓊冶坐在卓野與貢尤之間,他不算友善地用餘光斜瞄了一眼泚隙。泚隙也同樣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氣氛頓顯尷尬。
卓野舉起一杯酒,起身說道:“今天我以小姐的名義將各位邀來,主要是想感謝大家。因為要感謝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就按時間順序說吧。”
她將身體轉向旁邊的瓊冶長老,瓊冶連忙起身,“瓊冶長老,我先代表哈拉和依荷謝謝你,謝謝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卓野一飲而盡。
瓊冶端起酒杯,笑道:“卓野姑娘你太客氣了。”隨後便幹掉這杯酒。
印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卓野的一一致謝,她不時地用餘光望望泚隙,在思索著他的傷是否已經痊愈,可不可以沾酒,而且還是一杯接一杯地飲著。
卓野將在坐的一一謝了個遍,而唯獨沒有提到貢尤,他心裏在忿忿不平。
“下麵讓我們一起慶祝瓊冶長老重見光明。”卓野倡議道。
終於紛紛舉杯回應,貢尤終於按耐不住了,“哎,我說,別人都謝過了,那我呢?”
卓野不耐煩地瞟了他一眼,“我憑什麼謝你啊?”
貢尤急了,“你這個女人怎麼過河拆橋啊?上次我出兵相救印涯,這該不該謝?”
卓野萬般無奈地搖搖頭,“大黃,你也太能邀功了吧?那不還是我去求的你嗎,一點都不主動,這不算!”
貢尤拍起了桌子,“卓野,你這丫頭不厚道!”
卓野也難消心頭的氣憤,兩人便口沫橫飛,張牙舞爪地爭論起來,爭論中卓野不慎將放在她旁邊的酒壺碰倒,飄香的陳年佳釀就這樣灑了瓊冶一身。
眾人慌亂,卓野忙拿出手帕為他擦拭衣襟。瓊冶一邊說著沒事,一邊快速從衣襟內搶救出印涯所送的香包,他看到香包沒有被浸濕,頓顯安寧。
印涯臉色大變,她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忙去查看泚隙的反映。
泚隙麵如冰霜,正冷眼看著瓊冶手中的香包。
“香包很漂亮,你這麼珍視它,一定是心上人送的吧?”卓野打著趣。
瓊冶望望印涯,隨即靦腆一笑。
印涯僵在那裏,不知該怎樣解釋,她吞吞吐吐地說道:“嗯,大家還是快點吃菜吧,對,吃菜。不然該涼了。那個,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早就已經等不及了!”貢尤第一個伸出了筷子。
泚隙單手攥拳,臉色慘白,心頭更是怒火沸騰,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推開椅子,起身說道:“我吃不下,你們繼續,我先告辭了。”便一甩身,離開了屋子。
“小紫臉色很難看,是不是不舒服啊?”卓野猜測著。
“我去看看他。”印涯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喂,這還讓不讓吃了?”貢尤抱怨著。
印涯的離去遷怒了瓊冶,他眼內凶光閃現,在不停地自斟自飲著。
印涯快步追上了泚隙,一把將他拉住,“泚隙,你等等,我要跟你解釋。”
“有這個必要嗎?”泚隙站定,冷眼旁邊她,看她上氣不接下起地喘著。
“不是那樣的,我是繡了兩個荷包,但它們的寓意是不同的!”印涯在極力地解釋著。
泚隙表情依然冷淡,“夠了,我不想再聽了。”
印涯靜了下來,“難道你不相信我嗎?”眼中有淚。
泚隙望著印涯,“我相信過,但是現在一切都明了了。”
“不。”她拉住他,淚水洶湧而出,“你不可以說這樣的話,我們隻是存在誤會,你不能說這麼絕情的話。”
泚隙撥開她微微掙紮的手,“印涯,你並沒有錯,你有選擇的自由,而錯的是我,我還不明確是否要交出自己讓你挑選。”
他從衣襟中掏出那隻精致的荷包,把它放在了印涯的手上,“這個還給你,它並不是屬於我的。”
印涯抽泣著,她握住這隻依然存留著泚隙體溫的香包,悔恨不已,模糊的視野中,泚隙的身影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暮色中。
印涯終於真切地意識到,泚隙的內心是何等的敏感和脆弱,或許它曾經破碎過,故而現在的他,用冰冷的屏障保護著自己。
不求喜,為的是不願悲戚。
不求樂,為的是減輕傷痕。
不求跌宕起伏,為的是保持一貫的似水平淡。
這便是泚隙的心靈。
印涯頓時明了,泚隙曾經的牽手示愛,是要他忍受怎樣的煎熬,經過幾度的掙紮,才得以勇敢地邁出這一步。而她卻沒有給予足夠的珍惜,深深灼傷了他的心。
印涯似被人挖空心靈的行屍走肉,漫無目的地飄著。瓊冶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印涯不慎摔倒,她趴在地上不願起來。
瓊冶注意到了她丟在一旁的香包,便過去撿起。
“起來吧,你這是怎麼了?”瓊冶扶起印涯,為她打落膝蓋處的塵土。
“瓊冶長老,真對不起,攪亂了你們的興致。”印涯低聲地道著歉。
“這個給你,你摔倒時掉在了地上。”他將香包遞到印涯手上。
印涯的手抖了一下,她慢吞吞地接過,“你,不問我這是誰的?”
瓊冶淡淡一笑,“這就是你的,有什麼好問的,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
他攙扶著印涯走在夕陽劃過的小路上,印涯的心中又一次地感激著瓊冶,他永遠都是一個懂得怎樣溫暖別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