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泚隙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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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涯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卓野在她床邊不斷地打著瞌睡,她正欲進入熟睡階段,隻聽印涯大喊一聲:“泚隙,泚隙,你不要死,不要……”
卓野被她的呼喊聲驚醒,在她還依然處於懵懂之時,印涯一個巴掌幫她完成了從模糊到完全清醒的過程,原來隻需要短短數秒鍾。
卓野確定印涯正穿行於夢魘中,便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印涯,不要害怕,泚隙他沒有死,他比誰活的都好。”
印涯微微睜開惺忪的睡眼,“是嗎?我睡了多久了?”
卓野興奮地忙握住她的手,激動地說著:“小姐,你終於醒了,不多,才一天一夜!”
“這麼久?”印涯慢慢起身,長時間的睡眠令她的全身酸痛,“為什麼不早些叫醒我?”她掀開被子正欲下床。
“小姐你餓了嗎?”卓野攙扶著她。
“不,我想先洗個澡,然後去看眼泚隙。”她微笑著,期待著即將到來的美好。
卓野不懷好意地暗笑一下,“剛起來就去啊,一時看不到都不行啊,那幹脆你搬去一起住好了?”
印涯頓顯羞赧狀,她用責備似的口吻說道:“哎呀,你這小丫頭,真是口無遮攔。”但臉上依然洋溢著甜蜜的笑容。
印涯來到泚隙的臥房前,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叩響了門,心也在忐忑不安著。
“進來。”泚隙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印涯推開房門,眼前此景令她連忙別過頭去。
泚隙正在費力地為自己上著藥,他已經被這傷口的惱人位置所折磨得失去了耐性。看到印涯不好意思的別過頭,他一臉常態的說著:“怕什麼,又不是沒看過?”好像自己赤裸著身子出現在印涯麵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啊?”印涯有些不知所措,“那不是特殊情況嗎?”但她的眼睛還是沒有錯開泚隙的身體,換句話說,他已經被泚隙那白皙細膩且肌肉十足的身體所吸引住了。
“既然你來了,那就幫忙上藥吧。”他吩咐著。
印涯走到他的床邊坐下,又一次見到了他背部的傷痕,整顆心便又一次地揪著起來。
“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疤痕?”她邊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泚隙的傷口,邊輕聲地問著。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是一名武者,身上的疤痕越多,反而越會成為我的驕傲。”他雲淡風清地解釋著。
“你也是需要保護的,對吧?”
泚隙愣住了,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在別人的眼中,他永遠都是強者,是不可戰勝的神話。哪怕他被亂劍割得傷痕累累,被疼痛侵襲得不思生還,他依舊是強大的象征。而一個單純善良的柔弱女子居然能夠輕而易舉地便參透他的心。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印涯剛欲道歉,泚隙的身體便輕輕地靠在了她的胸前。他將頭枕在印涯的肩上,長舒了一口氣。
印涯頭腦一片空白,她隻能聽到自己急速的心跳聲。泚隙霸道地靠在自己懷裏,卻絲毫未征求自己的意見,印涯不自然地挪動身體。
“別動,這樣便好。”話語中透著誠意的懇求。泚隙拉起印涯微微顫動的雙手,帶領著她慢慢劃過自己的腰線,最後環抱住了自己的腰。
印涯強壓製住劇烈的心跳聲,她在急促地呼吸著,雙手依然在不住地抖動。
泚隙深深地合上暗紫色的美眸,享受著被人擁抱的安逸感,他的表情安靜祥和,一貫微微蹙著的眉頭,也完全舒展開來。
數分鍾後,印涯的肢體也不再僵硬了,手也不在強烈地抖動了,她已經接受了泚隙的冒失,並也在冥冥之中享受著兩人相依的美好感受。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感到孤獨,那感覺似乎可以將我吞噬,眼前是黑的,心裏是空的,好冷,好寂寞。”泚隙一字一句地向印涯陳述著自己的心聲。
印涯靜靜地聆聽著,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給他溫暖,給他慰藉。
“我是害怕的,害怕死後的自己依然是孤獨的。這樣便好,這樣的氛圍,這樣的溫度。有些事情,一旦放開了,便也舒服了。”
泚隙像個孩子一樣,在印涯的懷裏安適地呼吸著,盡情地挪動著身子,變換著各種舒服的姿勢。“如果一直都這樣,多好。”他呢喃著,輕嗅著印涯身上的味道,“與母親的味道真像。”
印涯緊緊地抱住這個可憐的孩子,仿佛隻有這樣,她的心才能不再疼痛。
瓊冶長老的刑期已滿,他被官複原職,由獄卒帶出了監牢。他的樣子略顯落魄,經過了大半月的不見天日,他的神態中平添了幾分滄桑之色。
瓊冶用手遮了一下刺眼的太陽,環顧著四周的景色,他的心在暗自絞痛,印涯的失約令他無比失落,他在獄中無數次地企盼著自己能夠重見天日,為的不是別的,而是能再一次地見到印涯。故而印涯的爽約,對他來說則是致命的打擊。
幾個黑衣士兵已為瓊冶備好了馬,他拍拍自己的寶馬,吩咐道:“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他還想在此多等一會,印涯那謹慎的個性,定不會忘記今日的,他又一次地確定著。
然而瓊冶必定要落空了,他萬萬不會想到,自己在獄中的這短短十八天,已經注定了某件事實,那便是他將永遠地失去印涯。
而此時的印涯早已被懵懂的愛情衝昏了頭腦,她把自己關在廚房裏樂此不疲著,為泚隙較緊腦汁,做著各種人間美味。
又到午飯時間了,她將自己所準備的食物小心地用厚實的布料包好,一並放在籃子中,正欲給泚隙送過去。
一團黑影竄進了她的宅院,暗自站在了她的身後。
印涯感受到了危險的訊息,驚嚇之餘她連忙回頭,瓊冶正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她頓時鬆懈了繃緊的神經,然而看到瓊冶的臉,她才恍然間記起了自己的疏忽。
多日不見的瓊冶長老,依然是英氣十足,與此不同的是,瓊冶的下顎上多了些許黑暈,他不知從何時開始蓄起了胡須。
“瓊冶,你出來了,你什麼時候出獄的?”印涯試探性地問著,話語中飽含了愧疚之情。
“昨天,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呢?”瓊冶在笑,而他的眼中卻盛滿了憤怒。
“怎麼會呢?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所以……”印涯支支吾吾地說著。
“所以你便將我忘了,對嗎,印涯?”瓊冶分明是在質問她。
“不不不,不是那樣的。”印涯慌亂地解釋著。
“你要去哪?”瓊冶注意到了印涯手上的籃子。
印涯故作輕鬆地笑笑,“泚隙為了保護我而受傷了,我理應為他送飯。”
“你與他之間的誤會解除了?”瓊冶追問著。
“本來就沒有什麼誤會,大家都是朋友嘛。”印涯打著趣。
“那我們呢?”瓊冶依然在不依不饒地盤問著。
“我們也一樣啊,嗬嗬。長老,你是不是在獄中太寂寞了,變得這麼愛說話了,改天我一定陪你說個夠,不過今天……”印涯有些為難地望望天。
瓊冶笑了,顯示出了異常的不自然,“那你還等什麼?快去吧。”他聲音低沉的喚道。
“好的,改天見。”印涯送上這句話,便匆匆忙忙地趕路去了,瓊冶直挺挺地站在遠處,他的拳頭死命地攥起,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晚上,印涯和卓野在屋內閑聊,她將今天遇到瓊冶的事情告訴了卓野,卓野興奮不已,她心目中的大英雄終於又重獲自由了。而印涯的心中卻氤氳密布,她總是覺得瓊冶似乎換了一個人,他往日的寬容爽朗似已不在。更加令印涯為難的是,他不知該怎樣向瓊冶解釋他與泚隙的關係,因為她自己也不明了那關係的內涵。
卓野似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大叫道:“對了,印涯,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說了。”
看到卓野的反應這麼強烈,印涯也來了興致,“什麼事,快說。”
卓野神秘地說道:“我上次偷跑出去不是去看依荷了嗎?”
“是啊,我知道。”印涯忿忿地瞪了她一眼。
卓野伸伸舌頭,小聲嘟囔著:“都過去這麼久了還念念不忘,太小氣了吧?”
印涯毫不留情地敲敲她的腦袋,“你什麼時候才能學著穩重一點啊?”她看著委屈的卓野,又動了惻隱之心,“依荷怎麼樣啊?”
卓野見印涯轉換了話題,忙直直身子,湊了過來,“還能怎麼樣啊?不過她告訴了我一件相當震驚的消息。”
印涯不耐煩地搖著她的肩膀,“別賣關子了,快說。”
“你知道為什麼莊主會對依荷和哈拉從輕發落嗎?”
“為什麼?”印涯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談話中。
“因為泚隙像莊主求情了。”卓野揭開了謎底。
印涯大驚,“他怎麼會?”她不可思議地說著。
“是啊,開始我也不相信,他廢了那麼大勁才把兩個人抓住,唯恐天下不亂,又怎麼會主動求情呢?”卓野思量著。
“但是你知道嗎?八百輩子都不開口的紫眼睛妖怪那天在大殿上可是舌戰群儒啊,瓦夷長老差點沒被他氣死。”卓野口沫橫飛地為印涯描述著當時的場麵,好像她有參與一般。
“泚隙這又是何苦呢?”印涯在心中暗自懺悔著,她這才意識到當時的自己是多麼的幼稚和無知。
“泚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卓野依然在絞盡腦汁地苦思著這個她永遠也無法解開的難題。
而印涯的心中早已豁然開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