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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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野睡了一個甜甜的飽覺,她來到院子裏曬曬溫和的太陽,隨即伸展一下肢體。
“太陽啊,看到你真親切。每次睡下我都會擔心,要是再也看不到你那可怎麼辦呢?”卓野美美的打了一個哈氣。
“你這樣可不像是淑女所為啊!”熟悉並歡快的聲音傳入卓野耳畔。
貢尤一臉壞笑地從院門走了進來,兩人四目交彙之時,卓野的腦子又被電荷擊中了,心裏麵也好像有隻小鹿在亂撞著,便頓時完全清醒了過來。
她仍不忘反唇相譏著:“我什麼時候說我是淑女了?少莊主閣下,我們可是在關禁閉啊,您選擇這個時候來攪局,也太不厚道了吧?”
貢尤的臉上始終都掛著笑容,他很喜歡同這個嘴不饒人的單純丫頭調侃。
印涯也聞聲趕了出來,她笑道:“貢尤,你怎麼來了?”
卓野也不忘繼續發動攻擊,“就是啊,我們這兒不趁別的,就是暗器滿天飛,一個不留神誤射到你,那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可擔待不起啊。”
印涯用胳膊肘戳了戳卓野,卓野調皮地朝她做了個鬼臉。
泚隙慢慢地從內堂走了出來,倚門而站。
貢尤忙衝他打著招呼:“嗨,泚隙老兄,你還活著啊?”
泚隙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轉身又朝內堂走去。
貢尤無奈地搖搖頭,“哎,看來我此行不大受歡迎啊。”
印涯也無奈地笑笑,嚷道:“快進來吧,少莊主大人。”
四人來到客堂,貢尤小聲地對印涯打著趣:“這下你可因禍得福了,整天都和夢中情人呆在一起。”
印涯不好意思地望望不遠處的泚隙,他也順勢朝這邊看來,不知發生了什麼。
“你還真應了卓野的話,是來攪局的?”印涯佯裝著耍起了小姐脾氣。
貢尤忙擺擺手道:“誤會誤會,我是特意抓好時機過來的。”
“時機?”三人均疑惑地看向貢尤。
“是啊,我掐指一算,已經五天過去了,泚隙那小子恐怕是招架不住了,所以我特地來換換崗。”貢尤邊說邊走到泚隙身旁。
泚隙依舊是冷冷的瞧他一眼,“謝謝你的好心,我還死不了。”
貢尤湊到其跟前商量著:“今天白天我在這裏替你守著兩位美女,你可以好好的補補覺了。”他又無不惋惜地搖搖頭,“嘖嘖嘖,瞧你那一臉疲倦的尊容,真是慘不忍睹啊!”
印涯也緊張地提議道:“是啊,泚隙,你就借此機會先睡一覺吧。”
泚隙緩緩地將紫眸閉起,擺擺手道:“你看著她們?我不放心。”
貢尤被氣得暴跳如雷,“你這個不知趣的紫眼妖怪,我看你是不舍得放手吧,興許有殺手的謠言是你自己編造的,你這叫損人不利己。”
泚隙惡狠狠地瞪著貢尤,“你說什麼?我是妖怪,那你是什麼?你這叫自以為是,不自量力。”
兩道凶光從兩人的眼內射出,屋內傳出了濃重的火藥味。
卓野又一次地打起了哈氣,“啊,小姐啊,他們不睡,我們再接著補一覺吧,這幾天搞的我也寢食難安。”
印涯揪著卓野的臉嚷道:“你就別在這添亂了,這兩個人還不夠受啊?”
貢尤難以忍受地揉了揉眼睛,宣告了泚隙的勝利。“你眼力也太好了,這麼長時間不眨也沒事,我可不跟你瞪了,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卓野不耐煩地嚷道:“你們玩的也太過分了吧?看把我家小姐給急的。”
貢尤壞笑一下,“既然小泚不累,那我們不妨來電刺激的!”
一項少有人氣的宅院裏頓時熱鬧起來,器物的碰撞聲,話語聲,尖叫聲,聲聲不息地從內堂傳入在外把守的士兵耳中。
屋內,四人均圍在一張方桌兩側,貢尤的手中正搖動著木碗,碗裏的色子正乒乒乓乓的亂撞著,發出了嘩嘩啦啦的聲響,桌子上畫著各種符號,並灑滿了零碎的銅錢和銀兩。
貢尤將木碗倒扣在桌子上,吆喝著:“下注嘍,買大開大,買小開小!”
卓野手中拿著銀子,正猶豫著應該往哪側投。
看到她又要買大,印涯在後忙拉住她,“卓野,你還堅持啊?已經連著輸了好幾把了,再輸下去嫁妝都要賠上了。”
卓野也急躁地嚷著:“哎呀,小姐你快別攔著我,我就不信貢尤運氣那麼好,這把我肯定撈回血本!”
貢尤奸詐地笑著,“你可看好了啊,要是嫁不出去可別來找我。印涯你快下注啊,別再猶豫不決了。還有泚隙……”
三人均不見了泚隙的蹤影,“奇怪,剛才還連著輸了好幾把呢,是不是被嚇得藏起來了?”貢尤莫名奇妙地說著。
屋子瞬時間便靜了下來,三人隱隱約約聽到了微弱的鼾聲,循聲望去,隻見泚隙正趴在角落裏的茶幾上,熟熟地睡著覺。
印涯忙到臥房裏拿出毯子,為其蓋在身上,心中憐惜不已。
他的睡像很好看,暗紫色的長長睫毛垂落在眼瞼處,柔順的發絲稍遮住麵頰,嘴巴輕輕嘟起,手指也白皙纖細。他似在夢囈般身體微微有些顫動,印涯溫柔地撫摸一下他的頭,他便安靜了許多,繼續重複著香甜的美夢。
卓野來到花壇前站定,手中不知在用花莖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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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尤拎著錢袋湊到她身旁,“這個給你。”
卓野用餘光瞟了一眼,“我不要,願賭服輸,這點我還輸得起。“
“這可是你的嫁妝啊?“貢尤重申道。
卓野狠瞪了他一眼,“少來,我能不能嫁出去關你什麼事啊?”
貢尤看到卓野手中擺弄的東西頓生好奇之心,便趁其不備一把奪過,“什麼東西啊?讓本少爺看看。”
“你還給我!”卓野急的直跺腳,和貢尤瘋搶著。
貢尤看道是枚草戒指,便取笑她道:“還說不要呢,怎麼?現在就等不及想嫁了?”
他將戒指高舉過頭頂,卓野圍在其身邊像小鹿一樣蹦跳著去搶奪。
貢尤極為麻利地便將戒指戴在手指上,卓野定睜一看,那戒指不偏不離地剛好被套在他左手的無名指上。
卓野結巴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知道這個東西有什麼意義嗎?就瞎戴!”
貢尤翻過來掉過去地看著自己的手和無名指上的草戒指,“不就是個裝飾嗎,有什麼舍不得的。”
他隨手摘掉自己右手中指的瑪瑙戒指,搬起卓野的小手便將它套在了卓野的大拇指上。
“這個跟你換,我們扯平了吧?小氣鬼。”他邊看著草戒指邊蹦跳著回了屋子,樣子活像個孩子。
卓野依然在豎著大拇指,大睜著眼睛注視著貢尤那稍大的瑪瑙戒指,久久也未回過神來。
印涯坐在泚隙旁邊出神地望著他,泚隙的睡態似喚醒了她隱藏著的本能的母性直覺,她能感受道泚隙過的並不快樂。
“印涯,印涯……”他慌亂地喚著她的名字,身體也在不安地騷動著,雙手正在空氣中亂抓著什麼。
印涯急了,忙握住泚隙有些冰冷的手,“我在這,我在這……”她輕輕的呢喃著,愛撫地握著他的手。
泚隙將印涯柔軟的手握緊,驚起。
“泚隙,你做惡夢了吧?”印涯關切地問著。
泚隙呆呆的望著印涯,好似害怕失去一般,依然緊攥著她的手。
“你好些了嗎?”印涯柔聲地喚著她。
泚隙倏忽間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正霸道地牽著人家的手,他忙將手鬆開。一臉歉意地解釋道:“對不起,我夢到你被殺手抓走了。”
“沒關係,你不用道歉。”印涯笑著。
泚隙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他蒼白的臉微微泛著紅霞。
屋外卓野與貢尤的戲耍聲解救了內堂中不自在的兩個人。
印涯與泚隙無奈地出去查看,眼前的一對男女正歡快地追打著,嬉笑著,真是一道少有的風景。
卓野手持燒火棍,白淨的臉上不知被誰用炭黑畫上了黑道。她也將十指蹭上炭黑,死命地追著貢尤報仇。貢尤也在院中瘋跑,和這個不依不饒的小丫頭周旋著。
“貢尤,你別想跑掉,今天我非把你畫成大花臉,我讓你偷襲我!”卓野邊追邊嚷著。
“你還來啊?你逗不過本少爺的,還是快快去燒菜吧,再追鍋裏的雞就飛了!”貢尤的輕功了得,又怎怕會被這個小丫頭追上。
卓野惱了,操著棒子朝貢尤襲來,兩人過起了招來。
“他們這樣不會有事吧?”印涯有些擔心地問著泚隙。
“沒事,貢尤有分寸。”泚隙不慌不忙的說。
貢尤根本就不是在和卓野打鬥,而是借機戲耍卓野,他的招式輕浮,暗含調戲之嫌。
隻見貢尤搬起卓野的腳,笑戲著:“我這招叫明修棧道。”
卓野被氣得正欲屈膝還擊,踢掉他的輕薄浪蕩。
誰知貢尤敏捷地轉身躲過,用膝蓋處輕頂一下卓野的臀,“這招叫暗度陳倉。”
“下流!”卓野眼睛都被氣綠了,可就是進不了貢尤的身。
貢尤又借機拉過卓野的手,將其攬於懷中。他躬身,她下腰,他眸中脈脈含情,她臉上大驚失色。
“這招叫美人抱腰。”他將卓野放開,剛想抱拳賠禮道歉。
誰知卓野怒過中燒,難以壓抑,她操起燒火棍朝著貢尤兩腿間的軟弱地帶便是沉重一擊。
“啊——”貢尤疼得臉色大變,瞬間內便彎下了腰。
門外的侍衛聽到少莊主的叫聲也急忙衝了進來,連忙扶住自己的主子。
印涯和泚隙也大驚過頭,半天也未緩過神來。
隻聽貢尤淒慘地叫著:“快快抬我回府,給我宣太醫,我的夜雪族純種血脈啊!”
卓野呆呆地看著貢尤誇張的表演,又舉起燒火棍仔細觀察著,“你的威力有那麼大嗎?下次跟紫眼妖怪比試時就用你了。”
印涯也無比尷尬地瞥了一眼泚隙,責備道:“卓野,你也太冒失了,下手怎麼能這麼重呢?”
卓野一臉困窘狀地搔搔頭反問道:“泚隙,我出手真有那麼重嗎?”
泚隙不自然地抬起胸脯,清清嗓子道:“我怎麼會知道?”便一溜煙進了屋子。
印涯也甩甩衣袖忿忿地跟了進去,唯有卓野還在原地擺弄著燒火棍,“看來你真是個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