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交響曲 第四章 悲哀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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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瘋子嗎?
不,她隻是個冷血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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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城市的郊區山路上,又一次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野獸襲擊事件。這已經是接連三個月以來的第三起了。
原本郊區山林中就棲息著大型野生生物,可那些動物卻絕不是真正的凶手,雖然他們很聰明也很凶殘,可他們還沒聰明到可以使用手術刀切除人類內髒的地步……
根據被害人的驗屍報告指出,造成被害人靜脈大量出血的卻是大型犬科動物的牙齒。而造成他們身體上傷痕的卻是擁有外科醫生手法的整潔傷口。他們健康的內髒也已不翼而飛。所以真正的凶手,是指使大型犬科動物襲擊人類的人類?!
出於怎樣的目的,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人類,要危害人類,要像對待牲畜一樣,挖出內髒,拋屍荒野?!
為了私人恩怨嗎?應該沒有可能,三個死者之間除了都是業餘運動員之外沒有任何聯係。他們互不相識,他們的生活甚至沒有任何焦點。而且若是仇殺的話,並沒有必要掏空他的內髒。
是為了金錢嗎?的確,人類的內髒在黑市上的價格,可說是最高價格的物品。並無需本錢的投資,就能得到大量的金錢利益。隻不過代價是小小的風險,以及背負上殺人犯的罪名……
而她不同。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同時也是個高傲的女人。她有穩定且自由的工作,從來都不缺少金錢。她有人人稱羨的寬敞洋房,有嶄新的跑車,還有一隻訓練有素的大型犬。
並且,讓警方注意到她的存在的契機,正是她的那隻大型犬。
犬齒和死者傷口上的齒痕非常接近。並且狗排泄的糞便裏,有人類的組織。所以警方以調查為名,帶走了她的狗。
但顯然,她並為因此煩惱。
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東西值得特別留戀,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博得她永遠的關心對待。人類最忠實的朋友,並非是她的朋友。一隻對她言聽計從的狗,對她而言,不過是一件極好利用的道具罷了。
“一個人的死亡,或許會讓另一個人快樂。”這也是她說過的話,而且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帶著她一貫的職業性微笑和用不落幕的傲慢。
她甚至是一個讓人心底發寒的女人。
沒人能夠揣摩她在想什麼,也沒人能夠理解她在想什麼。
即使是警方大量湧入她的家,搜查她家裏的每一寸地方的時候,她依舊我行我素,品嚐著攪拌機裏新打碎的高營養果汁……
她是個醫生,但不是外科醫生。她隻是個營養學家,工作就是為那些專業以及非專業運動員搭配健康的食譜。
同時物色獵物。
她的臥室內有個古老的外科醫生用手術刀。上麵的斑駁,已經不是近年來使用過的痕跡。就如同她的血統一樣古老……
直到警方正式發布了對她的搜查令,檢查她家裏的每一件物品的時候,甚至讓調查人員前所未聞的驚訝。
沒有沾血的手術刀,沒有帶血的衣物,所有的東西都一塵不染,就像在述說著她的無辜……
可最後,呈獻魯米諾反應的物品,居然是一天前,她當著鑒證人員的麵所作蛋白質飲料的攪拌機和盛放液體的一隻杯子……
藍白色的熒光在暗色的屋子裏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就像是悲哀靈魂的叫囂————
她不是賣了那些內髒,而是喝了它們!
她也曾期盼自己死後的時候,走向一道光芒,走向天使。但同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上帝並不憐愛於她。
那隻是什麼都不懂得的人自欺欺人的幼稚神話。
她把自己比喻成肮髒的屍蟲,沒有血液沒有肉塊就會立刻死掉的脆弱生物。而她的這個比喻卻再也恰到不過。
即肮髒,又脆弱,又可悲的生命。
它們無意危害生命,但生存本身就跟它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它們的生命,正是靠著腐爛的血塊存在……
卟啉症。
她不是傳說中的吸血鬼,而被譽為有吸血鬼症狀的疾病,正上演在現實生活中的她的身上。
這種病極難被傳染,卻偏偏發生在了她的身上,是從她的父親身上所得來的遺傳性病症。
她是天生性的卟啉症患者。與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的存在。
她能夠走在陽光下,卻討厭大蒜的味道,甚至為之過敏。最重要的是,對於血液的渴求————
她曾嚐試過各種方法,比如打葡萄糖素,或改變食譜,但這都隻是治標不治本。她不得不切下脾,因為她的血正被自己的脾不斷吸幹。但卻沒有多大效果。
這種疾病會影響她的身體,甚至能夠讓她的嘴唇幹裂,皮膚老化幹枯,整張臉腐爛致死……
她必須依靠鮮血才能繼續存活,沒有鮮血的她,就隻能像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吸血鬼,慢慢枯朽,慢慢腐爛!
所以她開始飼養大型犬,開始訓練她的狗。她並不是選擇靜脈輸血和血紅素,她選擇了捕獲獵物————因為人血裏麵就含有最豐富的血紅素。
所以她取走了人體裏含血液最多的器官。例如心髒,肝髒,脾。
金錢、工作、一切切,對她來說,沒有絲毫用處。她要的是血,用來維持她生命的、別的健康的人的內髒————
而一旦失去這些,她將無比痛苦的死去,甚至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所以,當警察為她戴上手銬的時候,她所事先吞下的塗藥挽救了她,將她脆弱的生命徹底結束!
與其痛苦的死去,不如自己親手了結————
××
她曾當著鑒證人員的麵喝下了將內髒曬幹的蛋白質粉磨,而鑒證人員也曾在她自若的神色下打開了她擺放整潔的冰箱……
××
最後一幕是血腥的,然而卻為整部戲帶來了高潮————
————帕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