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卷 煌城霽雪 第一章 輾轉已至瑨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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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憤怒地拍桌子道:“我已經給了你們七天的時間,難道還沒有卿逸的下落嗎!”被血絲勾勒的眼睛,消瘦的輪廓,這幾日無憂都在擔憂與思念中度過,他們的工作效率不低,可是為什麼短短的七天自己都像是過了好幾年。
“小姐,最新的消息。”鍾怡是屬下中比較善解人意的,而且無憂比較器重,這次出事,官方把她調了回了無憂身邊。無憂也是越來越暴躁,根本聽不進去勸,日日忙著派人尋找。而欣翼閣的人都像是坐在一顆炸彈上,隨時可能爆炸。馮岩逸維身為欣翼閣的閣主自然是最難過日子的,總小姐十萬裏加急地催著,屬下又偏偏找不到小姐要的消息。
鍾怡邊跑邊把紙條遞上去,無憂迅速地搶過,在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後,立刻握緊了手。“備馬。我明天就出發去瑨國。”
“小姐,你不能這樣的,若是有危險的話,我們擔待不起啊。”鍾怡等人上前勸阻,雖然知道小姐的我行我素與獨斷,但試總比不試好。
“好了,你們就別說了。”從門外從出的大長老,“無憂她已經很累了,你們好好繼續查就是了,安心地讓她自己去吧。”
“謝大長老信任。”無憂低頭道,“我會帶上鳳簫一起去。”大長老會意地點頭。
“都下去吧,我離開後宮中一切事務有師傅代管,城中一切事務由大長老代為掌管。”無憂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轉身離去。
來到房中,鳳簫已在準備行裝。無憂輕聲道:“鳳簫,明日你與我同去吧。”
“是,小姐。”鳳簫乖乖點頭,將手頭的事情放下,詢問道,“小姐,吃點東西吧,明天還要趕路呢。你已經許些日子沒有好好用膳了。”無憂隻是回了句,“我自有分寸。”便離開了。
翌日,無憂起了個大早,清早就在陪怡靈。細膩地撫著怡靈,鳳簫知道無憂的意思,拿好包袱就來找無憂,告訴她,她們可以出發了。
“小姐,我們走吧。”
“鳳簫,化回原形吧,這樣我們可以提早到瑨國。”
“小姐,你會太累的,鳳簫還要看著小姐。”
“鳳簫,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無憂雖然很瘦弱,但是語氣中透出的是絕對王者的氣勢。鳳簫不敢違抗,隻能化回原形。
無憂帶好東西,鳳珮戴在身上,鳳儀戒也戴在了手上,鳳舞劍和鳳簫都置於包袱裏。翻身上馬,輕柔地撫著怡靈的頭道:“怡靈,你知道的,我們該出發去尋卿逸了。”
怡靈了解主人的意思,用著最快的速度向前飛奔,一眨眼就已奔跑出了幾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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瑨國國都,煌城。
一個身著淡紫色衣衫的女子,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良駒來到。“籲”無憂下馬,找了家客棧,小二見來人是貴客連忙上前迎接。
“小姐,裏邊請。”
“一間上房。”無憂淡淡說道,麵紗隨風揚起,隻是在下一秒無憂已經跟著小二到了房間裏。“多謝,你可以出去了,還有,不必去喂馬,它要吃的你們這裏必定沒有。”
“好的小姐,好好休息。”無憂坐在梳妝櫃前,慢慢取下麵紗,這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憔悴了好多。而心裏卻是問了無數遍的,卿逸在哪兒。
無憂懶得再去發脾氣了,準備休息一晚就去曄王府。消息說卿逸可能在瑨國,而瑨國的國都煌城應該是消息最廣的地方,而煌城消息最靈通的就是不久前被封為攝政王爺曄王尹謙燁。
一日過後,無憂在房間裏留了足夠多的銀子就出門了,一出門怡靈就不知從哪裏出現了,無憂對怡靈交代了一些事,讓她自己去找片森林找吃的,另外就是保護好自己。而無憂便出發去拜訪曄王。
無憂帶著麵紗,全然沒有暄國逸王王妃的樣子,因為她要以無憂的身份去找曄王。守衛見到來人是個仙子般的女子便有禮地問道:“不知小姐找誰?”
“小女子無憂,求見曄王爺。”
“好的,小姐請稍候。”守衛進去通報,卻沒想到還有出來迎接的人,來人是個中年男子。
“小姐,王爺有請。”無憂默默地跟在中年男子身後,沒有說話。
走到一個庭院裏,中年男子做了個請的姿勢,無聲退去。
華服男子佇立在水池邊,開口道:“無憂,好久不見。”男子慢慢地轉頭,無憂淺笑淡淡地看清男子的臉,淡笑道:“是啊,你雖然連璿音湖之約都忘記了,但是我們卻也在皇上的壽誕上遇見了。”
“那時的你,也不是暄國慕容世家千金,現在的逸王王妃。聽說逸王與王妃一同失蹤了,看來傳言有假。”曄王慢慢地走向無憂。
“不,是逸王失蹤了。”無憂否認,“你能幫我麼,謙燁。”無憂說著說著,原本微紅的眼睛了起來,謙燁一把將無憂拉入懷中,摟住,輕聲道:“相信我,會沒事的,別哭了。”無憂隻是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地點頭,那一股獨有的墨香竟在此刻纏繞鼻尖,那種皇甫卿逸重現的感覺,安慰。
“謙燁,卿逸他已經消失快半個月了,怎麼辦?”
“那件事是真的嗎?你們回翎城在懸崖邊遇襲的事?”
“嗯,是真的。”無憂越說越是自責,“都是我,如果沒有我,卿逸也不會為了保護我而跳下懸崖,都是我害的。”說著右手握緊仿佛要揉出指印,謙燁不由抱緊了懷中倔強的無憂。他知道無憂不會武功,所以他明白無憂為什麼那麼難過。隻可惜無憂難過的是自己明明可以在幾招內殺光敵人可自己卻遲遲不動手,害得卿逸在自己麵前跳崖。
無憂不安恐慌,她害怕、害怕被卿逸所忌恨,所以她不敢將自己的一切袒露在他的麵前。而他同樣能夠也默認地將自己的一切藏好了他的一切,可是而今,她卻不知當初的決定是對是錯。
說好了放開一切的,說好了什麼都不要了的,說好了隻要兩個人在一起的。可是而今卻是生死不知的分離,她適合抉擇?難道這天意便是不允許他們隱退一隅,過著自由的生活嗎?
命定如此?
不,她從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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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謙燁懷著憂心來到無憂所居住的無憂園。無憂靠在榻上,臉色蒼白,還是一副憔悴得讓人心疼的模樣。
“無憂。”謙燁一進門便坐在了無憂的身邊,“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就吃點東西,睡一覺吧。”
無憂輕描淡寫地說:“沒事的,我想知道卿逸到底在哪裏?我要等他的。”謙燁像以往那樣平淡得語氣,卻是讓人有種摯友的感覺。“無憂,朝中的事務我可能要離開幾日去處理,皇上似乎有意要對我們這些兄弟下手。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能不吃東西,知道了嗎?”
無憂無奈地點點頭,隻是她真的沒有任何食欲去吃東西。皇甫卿逸的生死於她而言比起自己更為重要,她又怎麼可能忘卻得了他片刻呢。
“無憂,不要敷衍我,知道嗎?如果我知道你真的不吃東西的話,我就又要急急忙忙趕回來,朝中的事情不能耽誤,尋找逸王爺也不能耽誤,知道嗎?”謙燁點著頭,神色不明地望向園門外。
“我知道了。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就說,我會幫你的。”
“那就好,我該走了。七天後再見。”謙燁告別無憂後,臉色一沉。直到離開了無憂園才招來管家,交代府中的各類事宜。
“管家,王府就交給你了。你跟了我那麼久,我知道你值得相信,隻是這次進宮應該沒什麼問題,所以你隻要好好照顧好小姐就可以了。還有,如果七日之後我還沒能回府的話,就去告訴小姐,讓她離開。知道了嗎?”謙燁謹慎地交代了每一件事,生怕漏過什麼。管家也聽的十分仔細,“王爺,奴才謹記。”謙燁這才放心的策馬離去。
皇宮中的年輕帝王掌握了全國二成的兵力,而他曄王,身為先皇最信任的兒子,被封為曄王且又有攝政的權力,所以先皇留給他的兵力為四成。另外四成的兵力被分散開來,有鎮國大將軍祁銳謹的兩成兵力和其他被分散得很開的另外二成兵力。
祁銳謹,跟隨先皇幾十餘年,是先皇最器重的武將,其軍事才能與忠心是絕對的。隻是,當今瑨國皇帝尹德謙年少氣盛,又是新主。他怎會甘居於曄王尹謙燁與鎮國大將軍祁銳謹之下呢?帝王的反擊總是迅速而猛烈的,隻是,他是否會現在行動,還需要猜測。
緊閉的宮門“嘎”地一聲轟然打開,兩側的宮人們卑微地下跪行禮,謙燁又是一記馬鞭,直闖入宮門。隻留得身後“恭迎曄王殿下”的聲音愈離愈遠。
城樓之上,誰人有注意到一個身著華麗朝服的男子默默地看著這發生的一切。身邊的女眷打扮地妖嬈,靜靜地靠在男子身上。“曄王。”男子口中自言自語地說出了兩個字。
女子眼珠一轉,道:“不留後患。”
“還是萱兒懂我啊。”說罷,摟住了女子的肩。
“臣妾惶恐。”然後,女子得意的靠在男子肩上。
華麗的宣昭殿,四處都是各國的特色裝飾。肅穆的氣氛,讓人倍感莊嚴。謙燁的快馬在殿外才停下,這宣示了他無與倫比的身份,而另一方麵,從另一側跟隨公公來到宣昭殿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就是祁銳謹。雖然已入中年,可是他身上的朝氣與將領獨具的領袖氣質依舊凸顯。而謙燁雖然是個年輕人,但是身上所散發出的王者風範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兩人互相點頭,微笑。在不經意間交換了一個眼神,來接祁銳謹的是皇帝的心腹,但是這個眼神卻沒有被他觀察到。謙燁揚起嘴角,笑得安然。祁銳謹微笑,隻是一個普通的表情。而這一切的本質變化卻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謙燁有自信可以讓自己活著離開,又何況是兩朝元老的祁銳謹,這麼多年可不是白過的。
“曄王殿下、大將軍裏麵請。”殿上坐的是皇帝尹德謙,而其愛妃萱昭儀便站在其側。萱昭儀是當朝吏部尚書的女兒,吏部尚書袁赫膝下共有一子一女,其子袁曙擔任兵部侍郎,年紀輕輕就被皇帝提到了這個高度,想必是要重用袁家。而女兒袁萱在後宮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皇帝沒有立皇後,心中的最佳人選應該也就是她了。因為並不是大殿,瑨國並沒有明文條例不允許後妃進入宣昭殿。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謙燁與祁銳謹俯身行禮。祁銳謹是先皇在位時就已免去了跪拜禮節的,而謙燁則是在先皇退位以前免去的跪拜禮。再者,一個是有著攝政王權利的曄王,一個是掌握全國二成兵力的鎮國大將軍,他們的身份本就可以自行免去這些禮節。
“平身。”
“謝陛下。”兩人毫不客氣地起身,與殿上的皇帝正視。
“兩位愛卿可知朕為何要宣召你二人麼?”
“陛下,臣不知。”謙燁非常直白地就回了尹德謙一句,猜測君主的想法就是在找死,讓他自己說出來,這才是睿智的人該做的。懂,裝不懂,這才是良策。
“曄王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冊封王妃了。”謙燁在皇子中排名第五,尹德謙排名第一為皇儲,所以皇帝身為曄王的兄長想讓弟弟盡快成親也是正常的。謙燁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反駁的理由,正在謙燁思忖如何推搪時,皇帝有繼續道:“禦花園的芍藥也都開了,月末的賞花會曄王可一定要參加啊。”
“臣遵旨。”謙燁應答道。
“微臣告退。”原以為皇帝將要鏟除自己的兩個人半信半疑地一起退離宣昭殿。
宣昭殿上的兩人相視一笑,袁萱笑道:“皇上這是賣的什麼關子啊?臣妾可是看不懂了。”
尹德謙一把拉過袁萱,將其摟在懷裏,親昵道:“隻是想找個值得信任的人到五弟的王府去做王妃罷了,不好麼?有些事現在並不需要急。”說著,他得意地笑了起來。
“皇上,那您說讓誰去呢?”
“哦,愛妃已經有主意了?”
袁萱淡笑道:“不如讓臣妾的表妹去吧,她的樣貌就不用說了,雖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是也算是美人了。最重要的是她一定是值得信任的,不是嗎?”
尹德謙滿意地點頭,“好,就按愛妃的意思辦。”可是當他的眼睛瞥向大殿之外時,一絲不明意味的不悅從眼底閃過。
“謝陛下。”袁萱甜甜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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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宣昭殿,謙燁的臉色一下變了。身邊的祁銳謹嗬嗬地笑著,緩緩道:“王爺,皇上此招定有目的,小心啊。”捋著胡須,笑嗬嗬的樣子就像是在說他要看好戲,這讓謙燁沉默也不是,反駁也不是。
“大將軍,您就別來調侃我了。小王可真的是承受不起。”謙燁隻能就著不尷不尬的話回答,可是這對策怎麼想,他大哥的話可說的是關心弟弟的幸福大事,可沒有半點不妥。
“好,好,好。反正這把火是燒不到老夫頭上,王爺慢慢來,不用著急。”祁銳謹越說越是像在刺激謙燁,謙燁無奈之際,隻得回了句,“將軍說的是,小王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可是謙燁越是裝出不在意的樣子,祁銳謹就笑得越燦爛,謙燁差點就想說,將軍您笑得連太陽都快躲雲裏去了。
“唉,一會兒怎麼就到了宮門口了,王爺慢走。月末的賞花會,王爺可一定要來賞花啊。”說完,祁銳謹就上了自己的轎子。謙燁的連一陣青,一陣藍,無言地看著他的轎子離去,遲遲沒有上馬。
一陣風吹過,謙燁這才反應過來,翻身上馬,策馬離去。他知道皇帝現在明裏沒有動作,不代表他就真的沒有動作,暗地裏的動作想必不會停下吧。而現在他要去做的有兩件事,一:盡快查出暄國逸王的下落,二:盡快安排好應對皇帝一係列動作的對策。
這些事不是趕早不敢晚,而是勢在必行。沒有一件是耽誤得起的,皇甫卿逸的事情無憂為此夜不能寐、食之無味,皇帝的動作不想好對策就是被其不留活口的永遠讓自己消失。帝王永遠是冷血的,還懷有一絲仁慈的君王是天下的福氣,但卻是他自己的喪命之運。一旦犯了錯誤,不僅連唯一的籌碼民心都丟了,還會為此搭上自己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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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王回翎城遇刺一事,番外介紹。。。。。。
第三卷已結束。
另:番外敲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