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逍遙島，殘雪盟，天音海閣，仰聖殿。
    殿下的年輕人，素衣如雪，在幽暗的大理石鋪就的大殿內，孤高清冷。年輕人單膝跪下，沒有直視高座上的人。
    玄真，子晟，月玲瓏，白紫蘇……每一個名字的身後都是幻滅。隻是他知道的太遲，太遲了。
    “君昊，還是讓你來了嗎？”聲音如舊，一貫的溫純，不驚輕塵，在空蕩寬敞的大殿內，有如幽穀回音。
    “是，天尊。”
    “子晟，你抬起頭來！”
    “子晟不敢！”
    “沒事，這裏沒有別人。”還是很溫溫的聲音。很遙遠。
    “是！”子晟遵從的抬起頭，玉座上的絕色女子，他並不是第一次目睹。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是她的眼睛，空明純澈，有如月華皎潔。而他第一次看她的時候她的雙眼
    是用珠白色的絹覆蓋著的。原來她並不是失明的。
    “子晟，你……看來君昊還是讓你付出代價了……”那一抹淡藍色的女子在玉座上輕歎著。殿下的年輕人，已經不複曾經的清新俊朗，空洞的雙眸，倦怠的神情，他已經
    沒有多少七情六欲。
    子晟一刹那的低下的驕傲的頭，如漆的發絲垂落，遮住了眉眼。
    他很痛苦！並且將痛苦下去！直到死亡，依舊無法得到救贖！！
    他的失態沒有逃過女子的眼睛。
    “子晟，你覺得仰聖殿怎樣？”她突然問。
    他匍匐在冰冷的石麵上，沒有馬上答話，雖然他知道對方是不容侵犯的。他能感受到他的不屑給那女子帶來的不滿。他是不能忤逆她的，他不能，鬱君昊也不能，逍遙島
    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權利，除非，他不要命！
    “沒有關係，你據實回答。”她還是一貫的寬容。
    “亙古的寒冷。”他生澀的吐出一句。料想她會發怒，說不定會讓他命喪當場，要是那樣，也好。
    “嗬，原來有人的感受同我一樣！”她很欣賞地說。語氣中有幾分的愉悅。他看著她年輕秀麗的臉龐，有著少女未褪盡的嬌媚純真。心底的寒意更深。她究竟是不是人？
    “我並不能算實在意義上的人。對我來說光陰是凝定停止的。不老不死，永遠的年輕貌美，多少人羨慕不來。”女子道，沒有絲毫的得意。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可以肆意的輕賤生命。”子晟冷冷的回了一句。
    “嗬嗬，是嗎？如果告訴你，我從未殺過一個人，你相信嗎？”
    子晟不敢相信，不過他知道她不會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
    “相比較你們，子晟，十二宮殺手還有天音海閣的鬱君昊，你們手上積的鮮血多厚，恐怕沒有人比你們自身更清楚的吧！”
    “我……”子晟急火攻心，吐出鮮紅的血液，他的嘴角殘留著血沫，滿臉怨毒的看著玉座上的人。
    沒有想到玉座上的人比他更心潮澎湃，他分明的看到她失色的花容，以及起伏的呼吸……
    “雪瀝，雪兒……”她連聲的呼喊。
    “天尊！”急忙從內室趕來的女子扶住了她欲墜的身體。
    她居然恃血！嗬嗬，諷刺，原來她見不得血光！
    真應該讓她親眼目睹一下那場血染的風采……
    他的嘴角掛起了迷離的笑。
    子晟早就死了。
    她是天尊，居然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