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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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時至寒冬,江南也日漸蕭瑟,可青竹林的湘妃竹卻依舊油綠如洗。
西嵐披了一件薄裘,站在竹下,依舊是亭亭玉立,唯一多的,是左手上細細纏繞的白紗。右手握住左手手腕,深吸了口氣,心情很好。
拆開手上的白紗,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欽偌可以當美容師了。手腕上依舊細膩光滑,沒有一絲傷疤。
她抬頭望天,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又連忙抓住快要滑落的薄裘,低低的抱怨了幾句,借踢在竹節上的力道飄身而起,在林間玩得不亦樂乎。
這時,一聲接近咆哮的怒吼震的西嵐飄乎乎地下來。
“西嵐!!你好了是不是?!不用吃藥了是不是?!”玖樂一溜煙地到西嵐麵前,右手端藥,左手叉腰,“誰讓你跑出來的?萬一著涼了怎麼辦?藥也沒喝?!竟然偷跑出來!!”
西嵐半眯著眼睛聽著玖樂的數落,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從玖樂來到祈欽館後,整個人離“雲岫空渺”是越來越遠,西嵐有時候都想把她撬開看看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姐姐——我隻不過是出來透透氣!”
“那也不成,你總得告訴我吧,總得喝藥吧。”
“我都喝了三個半月了!再喝下去我都能當藥引了!”
“你傷還沒好,要調養要治病。”
“好了好了,你看我的手指都能動了!”西嵐獻寶一樣抬起左手在玖樂麵前晃了幾晃,“怎麼樣?恢複得不錯吧。”
玖樂皺著眉頭瞥了兩眼,半晌才悶悶地道,“我都煎好了……”
“到了吧……”西嵐試探地問,見玖樂眼睛大睜連忙改口,“怪可惜的,可是我已經好了啊,要不……你喝?”
“我喝?”玖樂一臉“你有病”的表情。
“對啊,你熬了這麼久的藥,連什麼味道都不知道,多可惜!”
“哪有這樣的事?!”
“就一口好不好?你喝一口,剩下的我一定喝掉。”
玖樂見她信誓旦旦的模樣,又礙於她大病初愈不忍逆她的意,磨磨蹭蹭地端起碗,“就一口哦。”玖樂抿了一小口,誰知西嵐突然抬手推在碗上,玖樂一驚,吞了一大口,嗆的直咳,“咳咳,你害人命不成?咳——”
西嵐笑嘻嘻地彎下腰,“誰讓你煎藥煎出癮來的?不知道給了庸醫什麼好處,竟然多開了一個月的藥!以為我不知道麼?”
“咳……那還不是為你好?!”玖樂不知是嗆的臉紅還是另有原因,瞪著眼睛抬碗就要砸她。
“‘老’羞成怒嗎?”西嵐笑著跑開,與此同時瓷碗卻忽地在玖樂手上向被什麼切開一樣碎成兩半。兩人同是一驚,玖樂緩緩直起身子,一手扶在碧漯劍上,似詢問地看像西嵐,西嵐偏頭,眉頭微蹙,抬腳踢在竹竿上,竹葉四下飛舞,兩人靜靜地注視著。
細微的響聲從西嵐頭上傳來,她一個閃身,飄起的薄裘一角“嘶”地裂開。
“風刃!”西嵐驚呼一聲,這是泗尤府霧影的專署暗器,它是由一條極細的金屬絲製成,難以察覺,如果力道刁專可以殺對手於無形!但是風刃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一根風刃要四人同時使用,可這個缺點在西嵐眼中無疑是致命的,她們隻有兩人,而她自己又算是半個殘廢,可對方不會隻派出一支霧影吧。
西嵐一閃之後看向玖樂,想叫她快走,誰知玖樂單手撐著身子,忍受什麼似的半跪於地,而她身後的竹葉明顯從中間被分成兩半!來不及多想,西嵐橫射出九根風神針,借風刃稍有一滯,抱著玖樂滾到一邊,剛一離開,折斷的風神針掉了下來。
西嵐一陣頭皮發麻,如果左手能用,還怕什麼風刃?
“玖樂,你怎麼樣?”
玖樂臉色分明不好,嘴唇有些發紫,她勉強地搖了搖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西嵐眼睛陡然睜大,中毒!什麼時候?她並沒有被割傷……難道?!西嵐看向淋在地上的藥汁,周圍草地一片枯黑!怎麼會?玖樂親手煎的藥怎麼會有毒?!除非——
西嵐危險地眯起眼睛,一連二十四針射向周圍青竹,又是竹葉紛飛,西嵐邊注意四周動靜邊向後退,兩根風刃便是八人,四人一主,來的便是十人。
“我不管來的是哪十人,都給我聽著,我西嵐就站在這,有本事就出來取我的命!”
過了片刻,竹葉將快落完卻還是沒有動靜,西嵐冷笑一聲,“既然你們沒膽子出來,本小姐就不奉陪了。”一把銀針斷了身後空門,抱起玖樂飛掠而去,這一掠用盡了西嵐十二分功力。
西嵐心下恍惚,雙手不自禁的顫抖,那毒是衝著她來的,那碗藥本應該是她喝的,可是,卻是她親手給玖樂灌下去的!是她害了玖樂!親手害了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