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命終  第四章夕陽無限好(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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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鏡子不知用什麼做成。
    我脫口而出:“這鏡子用來幹什麼的?”潭秋水白了我一眼:“這是門,門你都不知道?”門?這拿來幹什麼?就像機器貓一樣的可以穿越到任何地方嗎?
    譚秋水但笑不語,隻是拉著我的手進去了,我急急對著牛頭說著“牛頭大人先回去吧”之後就匆匆消失在這座大門裏。
    那門在逐光照耀下更顯妖嬈,美麗得如同紫水晶做成的外框,此刻閃過詭異的光,就好象微風也許飛過,那陣陣回光若隱若現,就好象邪惡的眼上有美麗的淚,無處可逃。
    進入這扇門,就好象進入了一個封閉空間,沒有一絲亮光,卻帶著讓人安詳的氣息,就好象自然中的一切,自然而單調。我看著一直拉著我的手的潭秋水,看著他平靜的樣子,我也難得平靜。我看著他,那紫色的綢緞發絲現在沒有風吹過而流瀉在腰間,就好象一團瀑布照應在眼前。
    我看著潭秋水,疑惑道:“潭秋水,我們要去哪裏?”他閉目不語,到很久才吐出幾個字來;:“烈夜穀。我們要去烈夜穀。”我看了看自己無所謂的樣子,再看看潭秋水沉默少語的模樣,笑嗬嗬:“那我們就這樣去就可以了嗎?”撲滴,那雙紫色純潔水晶般的眼睛看著我,沒有了以前的複雜,而是那樣的率直:“是的,魂色。”
    他這一次叫我的名字,幹淨利落,沒有拖遝,沒有任何表情和深情,隻有那淡淡的回音陡立在空氣中,飄離絕塵,冷然飄渺。我心一驚,卻沒有表露在臉上。
    魂色……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以前隻是在呢喃時說出全名,卻沒有方才的親昵。魂色啊,那一聲沒有感情,卻讓我的心為之跳動,帶出絲絲思想。
    我淡淡一笑:“你既然叫了我的名字那麼不拘一格,那麼我也應該叫你如此瀟灑,不如叫你秋水如何?”潭秋水點點頭,眼中閃過喜悅的光芒。我毫不在意,而是細細數著時間。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七秒……八秒……時間過的有點慢,但是卻也不怎麼慢,隻是貼著呼吸悄悄前進。
    忽然之間,亮光一閃,晃得我睜不開眼睛,畢竟適應了黑暗之處,再到明亮的地方實屬不當。恍然間,一隻手伸了過來,我在迷糊中拉住了他,跟著他向前進著。
    眼睛很快就適應了,山穀一樣的地方屹立在眼前,就好象入的仙境一樣,我卻不為所動,就好象看厭了,隻是,我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明顯沒有見過此番景象,怎麼會讓深信我心中的熟悉感呢?潭秋水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早就離我很遠很遠,我遠遠找瞻望他,眼中一絲鬆動。
    他是如此的美麗,沒有任何的虛偽,隻因那渾然天生的霸王之氣。我忽然間濕了眼睛,卻不知道那霧氣從何而來,從何而去。那身紫衣華袍寬鬆,風微微飄然,竟然刺痛了我的視線。
    何時,他如此的遙遠。何時,他如此的明亮。
    我欲想大叫,隻是發不出聲音,隻能跟著他的目光而動搖。我動不了了,我有點驚慌,卻死死看著潭秋水,力氣越來越小,我想要睡覺。等潭秋水回過頭來,我終於筋疲力盡。
    那刻,他眼中有種許多複雜的情緒,隨而暴躁起來,他叫我的名字,隻能聽見的口型:魂色……魂色……這個我的名字啊~我緩緩倒地,但終是看見了潭秋水的驚慌失措。
    他向我跑來,那速度我幾乎看不見,隻能憑著他的聲音而找到所在地,我欣慰的笑笑,他那透明接近光明的眸子忽然黯然,我緩緩閉上了眼睛,因為我知道,自己終是被他救了,毫無保留的,我陷入了沉睡,眼睛深處還有那雙紫水晶般流光溢彩的眼眸,而上有著他那急匆的呼嘯聲,還有反複循環的二個字:魂色。
    那心靈中的急促渴望,還是讓我漸漸轉醒。一醒來,我看見的就是那雙波光流轉的紫色眸子時,我就有點鬆氣了。潭秋水看到我,露出喜悅的笑容,沒有任何的語言,我卻知道他此刻難以表達的感情。
    我微微笑了笑:“秋水,你沒事吧?!”潭秋水沒有點頭,而是抓緊我的手臂,認真地看著我:“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那話中的微妙氣息讓我窒息。
    我點點頭,說這一聲“知道”。而後問他:“秋水,你知道當時我為什麼動不了嗎?”這是我才發現自己就在原地,沒有前進過。
    潭秋水呼吸一緊:“那是一種結界,隻有用於對付魂魄的結界。”這麼一說,我也明白了個七八分。隻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裏會有對付魂魄的結界?
    但是這個問題,我始終沒有問,他也不會回答。
    譚秋水忽然間說話:“顏魂色,不要去了,那個地方……很危險。”我看著這個俊美少年,看著他焦急的神色:“不要。”短暫的沉默,我心中有些許不安穩,但是還是別開了這個話題:“潭秋水,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我知道這句話如此的白癡,但是他還是回答了。
    “這裏是烈夜穀的大門。”大門?我疑惑。潭秋水看了看我:“烈夜穀的大門跟所有的大門都不一樣,這大門是結界。”我笑了笑,讓剛才經曆的時候而臉色翻白的臉更是蒼白。
    “是嗎?”我故作輕鬆的語氣,心裏卻沉重萬分。這樣一個無堅不摧的結界……我真的可以進去嗎?我對自己不自信,但是卻沒有勇氣告訴潭秋水。
    潭秋水看了看四周,忽然對我說了一句:“顏魂色,你對這個地方熟悉嗎?”我不知道潭秋水在這個時候為什麼說出這句話,但我還是點了點頭。看我點頭,潭秋水大喜,看我的眼睛秋波粼粼,就好像一個無止盡的漩渦。
    我被這個漩渦吸了進去,卻沒有入迷,隻是淡淡問他:“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對著這麼熟悉嗎?”他搖頭,目光卻總是閃躲,我疑惑,心裏想著潭秋水一定有什麼事情在隱瞞我,而是故作笑笑,心裏卻好奇地要死。
    “顏魂色,你知道這個地方的精魂所在嗎?”我看著麵前的閻王大人,目瞪口呆。我是一個低級的小魂魄罷了,剛剛再到閻界,什麼都不懂,你還好意思問我,這像話嗎?更何況,我這是第一次來烈夜穀,總體來說比你生疏多了,你問了我也白用。
    我白了他一眼,之後搖搖頭:“你問我也沒有用,不然剛才我也不會被困在這裏了。”說著用手指了指地上,再次看潭秋水。潭秋水被我看的雙頰通紅,估計是被羞得。
    風“沙沙”吹著,環境看起來有點危險。天一下子暗了下來,我害怕的縮進在近處的潭秋水懷裏,瑟瑟發抖。潭秋水卻愣了,看著我的臉色。那眼中的情感複雜而深沉,波光閃閃,像是要滴出水來。
    沒過幾秒,天色更暗了,我心中波濤洶湧,像是深不見底的大海。因為我發現身邊的潭秋水眼中的危險,那麼我也應該保持警覺。忽然間,一個人的聲音響起,“不知閣下前來有何事?”竟然讓人完全找不到痕跡,這個地方的每一處都是他的聲音。我耳膜難受,身上有點麻木。
    我後怕的想著這些人不會想要殺人滅口吧!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殺人犯法。潭秋水的臉上笑意融融,“自然是有事,不知可否接穀中之寶——冰龍一用?”我大驚失神,沒有想到這匕首竟是烈夜穀的鎮穀之寶!這種東西烈夜穀的人怎麼會借?!
    那聲音諷刺一聲,讓也不再說話了。我的身體這才可以好轉過來。潭秋水見那聲音消失了,對我“嘻嘻”一笑,那一笑溫柔極了,就連雪山也會融化,他說:“烈夜穀的等會兒就要出來了。”我驚訝,口中喃喃道:“為何?”
    潭秋水自然說著,眉間一切風情:“因為……”那聲音太輕了,我沒有聽見,卻見他凝眸深處的戲謔,我一愣,知道他在戲弄我,隻是一笑而過,再沒有說話。
    過了不久,一群人馬立刻來了,頓時,灰塵四起,我有點驚呆了,沒有想到一下子竟來了這麼多人,身後的潭秋水卻不以為然,我再次問他,他照樣不答,隻是李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總會知道的。”之後就不了了事,我也有點氣惱,卻於事無補。
    我本來以為人來的再多也是不會超過一百個人的,卻不想來的不計其數。我碰了碰潭秋水的肩膀,問他一些事情,也不知什麼原因,這幾天我的問題越來越多了:“喂,你知不知道這裏的人為什麼來這麼多?”潭秋水鬱悶的看著我,隻是漫不經心的說著:“你去問那些人就好了,我又不是他們,自然不知道。”
    潭秋水再回過看我的時候,眼中一片清澈,我有點問不下去的感覺了。身後的人馬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心中焦急,臉上平靜如水。
    不知道烈夜穀的人會說些什麼?他們會殺了我嗎?還是會給我那把匕首——冰龍?還是我們獨自離開?這時,我在發現,原來我什麼都麵對不了,什麼都承受不了。潭秋水在看我,身後的人群震耳欲聾,那就好像戰爭時千軍萬馬的奔騰不息的聲音。
    時間這是過得很慢,慢到我以為那些烈夜穀的人都不會來了。隻是那響亮的聲音卻久久回蕩在耳邊。人最終還是來了,隻是我沒有想象中的興奮,潭秋水與我相反,他在原地笑著,如沐春風。
    那些人都穿著鐵甲戰衣,我就有點疑惑了,為什麼要這樣?領頭的那個人看到我時,呆了一呆,之後竟然一下子到了我的旁邊,我本覺得有禍發生,但見潭秋水麵色不改,心下也就微微鬆氣。
    領頭的人是一個美麗少年,俊秀的讓人晃神,我就在想,我死後的這幾天是不是犯桃花運了?見到都是這般的絕世。那人看著我一眼,眼中含淚,竟然生出久別重逢的感覺,他輕輕的哀叫了一聲:“主人,你終於回來了嗎?”那聲音如天山上的清泉,讓人回味無窮,可那悲痛又哀怨的哀怨卻生生破壞了這美感,我被他那深厚的感情震撼了,竟有一瞬間不能回神。
    “主人,你真的……回來了嗎?”那聲音顫抖著,好像有點不確定,我微微打量著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主人?誰是主人?他的主人?為什麼對我叫主人?我隻是一縷魂魄罷了……
    夜早就昏黑一片,我看不清少年的神色,但是我看見在這片黑空中更加美麗多姿且夢幻膨脹的眼眸,那種眼睛,讓我想起了人世間的一切安寧,沒有戰爭,沒有絕望……而那閃亮過一切的眼瞳正對著我,對著我的臉頰,看得我臉上一片赤紅,不好意思的扭過身去。
    那位少年對著我身邊的潭秋水輕輕細說:“閻王殿下,我有眼不識泰山,竟然閻王殿下苦苦等候多時,真是不應該啊~”聽著美妙的天籟,我恨恨的想說著:還不是你惹得禍,讓我們等了這麼長的時間,還好意思提起來,也不害臊。隻是,在少年的一切純潔的眼眸中給咽了下去。
    要知道,對這樣一個美妙的人兒說出如此不道德的話,是多麼的不應該啊!
    潭秋水也笑:“烈夜穀的當家人對我如此客氣,真是我的三生榮幸。”笑容有點淡淡的,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戲謔之色,我心裏歎道:這人的性情一定有雙重人格!不然也不會如此。
    隻是,這些人臉上客氣萬分,卻說不出什麼來那莫名的虛偽和客套。也許下一秒,你的地位有了破裂,那些前幾天對你獻媚的人一下子就形同陌路,看也不看你一眼。這就是人的複雜,人心的難測。隻是……我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些人,他們會嗎?應該不會吧?!閻王的位子隻是潭秋水的,烈夜穀的位子隻是那個少年的,那種二十一世紀也許古代也有的事跡應該不會發生吧?
    兩人臉上笑著,周圍的氣壓卻有點沉重。
    我有點透不過氣來,看著空氣中明顯有著強烈霍火花的他們,我也心驚肉跳。我幹笑著向他們走去,心中差點跳得死去:“不知兩位……兩位少年有知的‘人中豪傑’……可不可以進去說話……進去說話!”我笑得難聽,他們卻會意,點了點頭。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看著他們兩個人向前方走去,我也隨著他們前進。隻見少年上了馬,看著我,有點遲疑,有點小心翼翼:“主人,要上我的馬嗎?這裏離內堂有點太遠了,一路上又有奇珍異獸,我怕你和閻王殿下太幸苦了。”聽了少年的話,我點點頭。
    隻是當我的手已經摸到馬的時候,竟從馬背上穿了過去,我苦笑,我居然忘了自己還是魂魄的事實,少年看到這個情景。對我哀傷地說道;“主人你……還是魂魄啊,那麼是不是,就連記憶也沒有恢複……”那句話實在無奈,當我這個當事人辛酸苦澀。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道。少年微微回首,看著我的臉宛然一笑,竟然讓人感覺周圍得一切失了色,他的玉嘴輕啟:“我叫做裴致傾,主人現在的名字是什麼?”我看著馬上的少年,看著他的衣衫被風吹得嗡嗡作響,看著他認真地看著我,忽然間覺得裴致傾脆弱得像個透明的精致娃娃,如此的空靈,如此的悲壯。
    “顏魂色,顏色的顏,魂魄的魂,顏色的色。”我如此對裴致傾回答。他笑笑,跟我剛見潭秋水一樣,一樣的對這個名字敏感。
    “顏魂色嗎……”那聲音像被風吹散,出奇的輕,出奇的淡,出奇的深情。我看了裴致傾一眼,明知故問道:“在想什麼呢?”裴致傾沒有回答,因為我發現,我們站在了原地很久了,潭秋水就站在不遠處,冷靜地看著我。我尷尬的摸了摸頭,對開始緩緩向我走來的潭秋水問:“這個……潭秋水啊,你知道我可以如何可以騎馬嗎?”
    潭秋水一笑,萬物似有被融化一般:“騎馬?這個可以啊,但是必須是閻界才有的閻馬。”這個……:“潭秋水,你有閻馬嗎?”潭秋水點點頭,指著不遠處的一匹白色的駿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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